沈子殊,清和公主与庆昌侯之女,颇得圣宠,及笄时被封为婉仪县主。

    四娘戳了戳六娘:“冲你家清哥哥来的?”

    废话,她又不瞎。

    誓死捍卫领土主权的六娘把手里的线圈往彤儿怀里一塞,理了理裙子就要往闵时清那去。

    四娘一把拉住她:“你真去啊?”

    她虽然爱玩,还真没这么大胆,就是爱看热闹,也没看自己亲堂妹热闹的心。

    六娘翻了个白眼,刷存在感彰显主权的时刻到了,就知道闵时清这个年纪长得又那么招蜂引蝶她清静不了,哼,人家有心理准备的!

    四娘就看着她斗志昂扬的去了,好想捂脸,定了定神,也把风筝线往白萱怀里一塞,她是姐姐呢,怎么能让妹妹孤军奋战!

    六娘都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还没到跟前儿,闵时清已笑着招手:“宝儿过来。”

    够上道!六娘忙回了个大大的笑容,脚下快了两分,却没有跟平时似的提着裙子小跑。

    闵时清看着好笑,这淑女装的……嗯,有点意思。

    沈子殊看他脸上的笑容分外刺眼,闵时清总是在笑着,淡淡的,温和,也透着疏离,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原来……只是不是对的那个人。

    “这位是?”

    闵时清转回头对她,仍旧谦和有礼,笑容明显淡了些:“是学生的未婚妻。宝儿,来见过婉仪县主。”

    六娘乖巧的站在他身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摆明我跟他是一起的,屈膝行礼略犹豫了一分:“县主万福。”

    闵时清含笑解释:“她自小养在深闺,不曾见过贵人,失礼之处请县主海涵。”

    四娘正好过来,跟着行了个礼:“县主万福。”

    说罢自然的与六娘站在一起,看沈子殊的目光隐隐赞叹,毕竟出身尊贵。她素日强装出来的端庄与她一比竟生生少了一份大气。

    沈子殊亲切的笑笑:“你是宝儿的姐姐?”

    “是。”

    四娘过来就是打算默默支持妹妹的,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自己,简单应了是,也不多言。

    “真好。”沈子殊满眼羡慕:“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孩儿。从小就想有个妹妹,宝儿若是不嫌弃,也唤我一声姐姐吧。”

    跟情敌姐姐妹妹的,六娘想不多想都不行,干笑两声。正想怎么回绝,闵时清已道:“县主尊贵,不敢高攀。”

    沈子殊只是笑容微凝,却并没有多做什么,仍是一派落落大方,甚至有些无奈的解释:“闵师兄实在太过端方,我自幼随叔父习字读书,你是他的入室弟子,唤我声师妹也使得的,宝儿妹妹这般可人。你可莫再带坏了她。乖,你可别学他,叫我姐姐就好。”

    最后一句话是跟六娘说的,好一个温柔可亲的姐姐,她这话解释了她与闵时清的关系,好似撇清了什么,又似不经意的含糊了什么。

    呵呵,六娘干笑,抬脸怯怯的看闵时清,似乎要看他的意思才能决定。

    闵时清很想安抚的摸摸她的发顶。外人在场又不好逾距,只能温柔笑笑,不纠结这个话题:“县主怎么会在这?”

    “上巳节我出来走走,很意外吗?”沈子殊眨眨眼。居然有几分俏皮。

    可惜她身量高出六娘半头,又稍仰着脸看闵时清,这般风情六娘只能看见个莹润如玉的下巴和鼻孔,略煞风景。

    能欣赏到的正主却视而不见,仍旧温和而疏远:“县主孤身出来未免不太安全。”

    “不会的,六公主和长兴侯、武定侯、廉国公府的几位公子都在呢!”她身后的侍女抢先答道。看样子对闵时清这般忽视自家县主很是不满,故意点出那些显赫的身份也不知想强调什么。

    六娘心里一跳,廉国公府的公子,一个身长体阔的少年身影跃入心间,是他吗?尤记得四年前他说要随阳成侯去西域都护府,后来再无音迅,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不过……说不定人家早不记得她了呢?六娘有些自嘲,便略过不再想。

    沈子殊眉头微蹙,无奈的看了侍女一眼,微带歉意的解释:“我素日好静的,他们闹得有些……这才出来走走,不想竟遇到了闵师兄,倒是有缘。”

    素知北地贵女开放,倒不想“有缘”这种话也可以挂在嘴边,六娘若有所思,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此时的风气。

    “闵师兄在作画?可否容子殊一观?”

    说罢好奇的凑过去,不经意的拉近了距离,她手指都按到了宣纸一角,闵时清却不好再强硬的拒绝,六娘的心思也被拉到了画上,她还没看呢,连忙也凑过去。

    沈子殊拿起画纸,还特意照顾到六娘的身高放低一些,那画上正是个放风筝的少女,少女仰着脸看风筝,笑容天真灿烂。

    “是我是我!”六娘高兴的喊,旋即微微有些失望:“为什么不画我做鬼脸呢?”

    用水墨画画鬼脸多有意思啊!

    闵时清屈指弹她:“又胡闹。你真想看那样的?”

    他皱着眉有些头痛却难掩笑意的样子任谁都看出这十分的宠溺。

    六娘敏捷的一跳躲在沈子殊身后,带得她身子也微摇了一下,不待侍女呵斥六娘已吓了一跳的样子快速溜回四娘身边,怯怯地道:“县主,我不是故意的。”

    “这有什么,”沈子殊压下心里的难过,不在意的摇头,手轻轻拍了拍扶着她胳膊的丫鬟的手,似安抚似警告,侍女松开了手,她自然而然的把画放回原位:“还没见过闵师兄画人物呢,与山水倒别有不同。”

    “我不擅人物,不过为了她勉强而作罢了。”

    从始至终,他拒绝之意从未改变,连侍女都隐隐不忿,沈子殊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不知该失落还是为这份坚贞感动,一时出神,倒冷了场。

    马蹄急驰的声音响起,远远有人唤,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婉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叫我好找!”

    那马跑得飞快,话音未落,五郎还不及打马过来,他已飞驰到跟前儿,低头看了眼,看到闵时清时微有些诧异:“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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