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一怔:“已经不需要了?”像是回答她一般,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狠狠刺穿她,她的手不自觉松了,甚至对黑影的操控也松了,林暮羽趁机逃脱。瑜儿缓缓向前走,仿佛感不到疼痛,剑从她体内慢慢退了出去。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持长剑的云川,只是问道:“他们呢?”云川却是看向林暮羽,她说:“师兄给的那个铃铛,是摄魂铃。”林暮羽点点头,表示理解了。瑜儿的嘴角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她说:“你才是寂心之境,能催动摄魂铃已属不易,现在,又哪来的灵力,来攻击我?”云川摇了摇头,静静地说:“没那个必要,一切都要结束了。”瑜儿一怔,不由问道:“什么要结束了?你还能毁了那件东西不成?你怎么可能毁得了它呢!”云川只是手持长剑,静静地看着她。

    那黑影突然慢慢消融,屋子震动起来,瑜儿脸色一变,她震惊地看着云川,嘶声道:“你,你居然这么做了,这样你们也会死的!”云川笃定地说:“对,我毁了那件东西的封印,现在它的力量全面释放了。我赌的,是一线生机!”瑜儿那了无生机的面容在这一瞬变得狰狞,她尖声说:“一线生机,根本没有,你们会死,全都会死,哈,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你们呢?”云川微微颔首,轻轻问道:“既然你知道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那你还在留恋什么?”瑜儿站在那里,声音又成了女子的柔媚:“我呀,可没想过留恋什么,只是,死去的,是哥哥呢,我是瑜儿啊,我还活着呀……”

    林暮羽此时已来到云川身边,他问道:“怎么回事?”云川神色不变:“那个东西,已经被施加了封印,但仍然泄露出强大的力量。我破坏了那个封印,那个被封住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这个鬼宅,马上就要化为碎片。”林暮羽担忧地问:“那你怎么办?”云川略带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好奇你自己怎么办?”林暮羽紧盯着疯疯癫癫的瑜儿,说:“我断后。”云川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微笑,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瑜儿眉目间的风情万种突然消失,眼神又变为狠厉,她的声音又成了男子的清朗,她放声狂笑:“哈……哈哈……我不会输,你们的死期到了!”她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掠出门外——防御层在云川进来的那一刻便撤去了。他们急急转过身,尽力跟上。

    瑜儿看似漫无目的地在宅中狂奔,不停地念叨着:“我没错!我没错!”最后,她停了下来,尖声叫道:“我没错,我没有错!”她的眼神忽又柔和下来,声音愈发甜腻:“哥哥,不可以这样,你不应该这样。”她在庭院中,跌跌撞撞。

    “那件东西的力量爆发,这个房子里的一切,甚至包括她自身,都是由那件东西提供的灵力控制流转的,也许这个房子的时间停留在了某一天,也许……就是她杀死她妹妹的那一天,被操控的她在这紊乱的灵力中,重复看见妹妹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天。所以,他只能不断躲避。”云川喃喃地说,“她其实,在后悔吧?”

    此刻的瑜儿眼中,只有枫叶,比血更红的枫叶,那是瑜儿的血。

    “她的妹妹的灵魂仍在徘徊吗?”林暮羽看着瑜儿的癫狂之样,不由感觉是那个妹妹正与她争夺者身体,“她妹妹的灵魂仍然在这具身体里,是吗?”云川不易察觉地摇了下头,说:“不,完全不是,她的妹妹已经死了,她却作为妹妹活了下来,她活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渴求力量的哥哥,一个是死去的妹妹,他以为自己成了瑜儿,他也真的扮演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瑜儿,只是,瑜儿的死,这所宅子记得。所以——她疯了。”

    他们在防御层中,安然无恙。但他们也只能在这个防御层中,他们赌的是这个防御层的防御力。

    瑜儿的眼神飘忽不定,,她的眼神渐渐聚焦,看向防御层中的两人,面具一般的脸已变得鲜活——残忍的鲜活、死亡的鲜活。她狂笑着说:“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她张开手臂,手中渐渐浮现出一件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云川脸色也是一变,她说:“她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瑜儿脸上的神色愈发癫狂残忍,那件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她,她的手在腐蚀下渐渐消融,而那件东西的灵力波及范围逐渐扩大,触到防御的那一刻,白光瞬时将他们吞没……

    楚因落下一子,抬头却见对面的楚灵眼神飘忽,他不由担心:“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楚灵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原处,看向楚因:“阿因,你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楚因闭目调动灵力,尽可能感知周围异样,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歉然地说:“对不起,姐姐,我什么也没感知到。”“你无需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自从我闭关出来后,总是感觉到一股灵力在一个地方萦绕,已经很久了,而在刚刚,那股灵力突然变强了。”楚灵又拈起一子。

    楚因说道:“姐姐的实力是越来越强了。我只能给姐姐丢脸了。”完全是靠苦练才达到如今程度的他,十分清楚,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跌出圣院。而如果遇上敌人,则会死路一条,他太弱了。前些日子,那些被楚荆瞬杀的刺客,实力已远在他之上,楚灵落下一子,站起身,斜倚着窗户,语调依然波澜不惊:“你无需担心,你是我最重视的弟弟,不管你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会陪着你。只是,最近真是不太平啊!楚恒最近如何?他一直和白吕走得很近。”楚因立刻回答:“他似乎获准进入白家的书阁学习了。”楚灵点点头,平淡地说:“他不可能学到白家真正的绝学的,我所担心的,是那股灵力。你向来是我们的头脑,楚因,你要多加留心。你要记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楚因看向棋局,楚灵执黑,白棋的路已经全被封死。

    “好好注意一下那个叫槿鸢的女孩,是楚哲刚发现的,倒有一些炼药天分。”楚灵走了回去,“只是,你更要留心的人,是楚哲。秾华大人不在,而除了秾华大人之外,唯一能让他们臣服的楚荆也不在。只能靠我们了,而楚哲,会成为一切的决定因素,他的实力,你比我清楚。不能让家族内部和其他人知道,毕竟,秾华大人所做的事,牵扯到的,可是一位上神。”楚因神色一敛。

    “楚因,记住,楚恒这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除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楚灵向外走去,“哪怕要你死……”

    楚因低声说:“是,姐姐。”

    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是,楚哲在楚家弟子的实力,只次于楚荆与楚灵。

    楚因在楚灵走后,也走了出去,他走向山下,他要去看看楚哲,他与楚哲的关系向来不错,但也不能算很熟,只能算普通朋友。他是来拜访楚灵的,每一个圣院弟子都有自己的独立住宅,为了修行,他们之间几乎从不见面。楚因刚出门,走向通往山下的路,却看见了白夏。白夏是白家最为出色的弟子——就像楚荆在楚家一样,或者说,白夏是白家为了制衡楚荆而精心培养的,棋子,说的更准确点,是另外几个家族联手培养的。

    “楚因。”白夏看见他,倒是主动打招呼。白夏与楚荆性格完全不同,白夏待人倒是温和有礼,一派君子之风,而楚荆——他还能指望大长老的得意门生有着怎样的好|性格?楚因微微鞠了一躬,低声说:“见过白夏师兄。”白夏打量了他几眼,突然说:“你与你姐姐倒有七分相像。”楚因被白夏这毫无预兆的转折弄懵了,而他继而想到姐姐是玄天宗出了名的美人,但自己相貌不过平平,只好小心翼翼地说:“师兄,你在开玩笑吧?”白夏摇了摇头:“你们的眼神,一模一样。”他从楚因身边走过,飘来一句话:“最近,有一些不太平的东西正在四处乱窜呢……”楚因抿了抿唇,姐姐也说有什么不对劲,白夏也是,也许,真的不那么太平了。

    他摇了摇头,向山下走去。山下,灯火微醺。

    黑影,一片黑影,被包裹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见。林暮羽不知所措地狂奔起来。逃不出去!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去!这究竟是哪里!他看见父母倒在地上,身躯腐烂。是了,他外出去镇上,因连夜暴雨,耽搁了好几日。而父母是在哪个夜里,沉沉睡去,被暴雨活活淹死,尸体已经被雨水浸得发白,变得无比松软。

    林暮羽眼前一黑,当他恢复后,又回到了他站在门前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推开门,看见父母睡在床上,神色安详,身体松软发白,浮肿得像巨大的虫子。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尽全力奔跑着。他终于知道瑜儿为什么在庭院中狂奔了,那只是在逃避,逃避噩梦的纠缠,逃避那死亡的梦魇。

    瑜儿疯狂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终将陪我一起,陷入这场噩梦!”

    云川,云川!林暮羽在心中无声地喊着,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还好。云川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在他脑海中响起。林暮羽一怔,视线转移到手腕上那一只朴实无华的镯子,是林思致送的那只镯子。

    你怎么样?云川的声音似乎很平静。

    林暮羽心下略安,但他依然在狂奔,他无法面对那样的父母,了无生机,了无血色。

    云川在一片苍茫雪地中,她记得,是昆吾,昆吾雪山,始终是白雪茫茫。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向上山顶。云川路过一片松林,然后,回到原点。

    她就这么在一片单调的白色中,迷失方向。云川四处张望,一步一步,回望四周,自言自语道:“真的好熟悉,我记得,我幼年来过这里,然后在这里迷路,不辨方向,再然后,母亲找到了我。”她的语气始终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慌乱。

    漫天的枫叶,秋天的风不应该很大才对,可却的的确确吹起了漫天红叶,瑜儿发疯地在一片红叶中狂奔,父母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拿着刀,她用力推开,喊道:“走开啊!”她冲到庭院,一片红叶中,站着一个男子,眉眼清秀,那是她哥哥,那就是他。他自己站在那里,看着他,冷冷地说:“瑜儿,你别挡道。”她不由尖叫:“错了,一切都错了!”他自己上前来,一刀砍向自己的妹妹,看向他自己。瑜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瑜儿站在一地红叶之中,等着妹妹,真正的瑜儿,原来的瑜儿。纤细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跑来,身上满是伤痕,她念叨着:“哥哥,哥哥,错了……一切都错了……”瑜儿不受控制地说:“瑜儿,你别挡道。”说着,他一刀砍上去。妹妹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哥哥,伸出手抓住了哥哥的剑,她的另一只手上有一把刀,她将刀送入哥哥的心脏。瑜儿的心脏渐渐变冷,他发狂地说:“既然这样,既然你杀死了我,我就做为你活下去好了!”

    我是谁?不管我是谁,我都已经死了!我死了,对吗?不,我没有死,我究竟是谁?不,我是瑜儿吗?不,瑜儿死了,死在我手上。我呢?我死在了瑜儿手上。那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瑜儿迷茫地抬起头,她看见父母在面前,看着她,他们劝她,哥哥是为了你好,哥哥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坚持的,有谁看得见?她看见父母手中的刀,尖叫着跑开,她看见她的哥哥站在枫叶中,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她无力地滑落。

    瑜儿看着父母,静静地说:“爹,娘,我想好了,那件东西不该毁了,至于妹妹,我会好好跟她说说,你们先去帮我劝劝她。”父母见他松口,欢天喜地地走向门外,他喊住父母:“瑜儿爱吃青岩梨,你们带点给她,记住,要削好了。”他歇了一会儿,走了出去,走到庭院中,看见妹妹奔来,妹妹尖叫着:“错了,一切都错了!”他突然发怒:“瑜儿,你别挡道!”

    他醒来,父母抱着他哭,他看向一边,他自己的身体躺在一边,心脏处一片鲜红。他问道:“怎么了?”母亲哭着说:“瑜儿乖,这不是你的错。”

    所以,我死了吗?他疯癫地笑了起来:“实在是太好了。”父亲惊呼:“瑜儿,你,你怎么了?”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他已经成了瑜儿,她盈盈一笑:“没事,爹,娘,我很好。哥哥呢?”母亲赶忙扯过她,不让她看见他的尸体,强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哥哥会在晚上回来,每天晚上都回来。

    瑜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吞噬干净,她像那次一样,用断臂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他已经变回了他自己。他抬起头,云川明澈的眸子正看着他,林暮羽出言道:“你是在后悔吧,你杀死了你的妹妹。所以你希望活下来的是妹妹,所以,你扮演了你的妹妹。只是,这宅子,就停在了你杀死你妹妹的那一天。”他像那时一样,冷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输了。”云川只是看向地面上的不明物品,她冷静地说:“因为这件东西将我们都禁锢在了最不愿回忆的那一天,而它,是吞噬了你之后才有了这个能力的,你将自己禁锢在了妹妹死亡的那一天。”他嘲讽一般地说:“那也是我丢了自己的那一天!”他走向那件东西,将断臂放在上面,简单地说:“我输了,我心服口服。那么,我也该离去了。还有,我不管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只是,不是因为这件东西能吸收我的心结才能困住你们,而是因为,我那没有脑子的妹妹,为了毁了这件东西,到处搜罗了一大堆所谓有神效的宝贝,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它们融在了一起,导致了灵力紊乱,在与它的强大力量冲撞,引发了这样的结果。它吞噬我,是为了清除这些紊乱的力量。因为……我才是一切的源头。”自始至终他都是冷冷的语气,一直冷静,哪怕那件东西吞噬了他的身体。

    又或许,他早已感不到疼痛。

    他被吞噬了,宅子轰然倒塌,林暮羽与云川始终呆在防御层中,这层防御,终是护了他们安全。然而,他们却永远都不知道,究竟,这个宅子里发生了什么。

    “自欺欺人。”云川喃喃地说。林暮羽一怔,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云川?”云川回过神,说:“他最后,一直在说:‘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那件东西,引发了这场噩梦的东西,安静地躺在地上,竟是一件战袍。只看了一眼,云川脱口而出:“风后袍!”林暮羽失声:“什么,风后袍!”

    上古时期,蚩尤与黄帝大战,那一场诸神之战,早已成为神话。当时的风神飞廉——当时是风伯,是蚩尤的手下悍将。而后在一次战争中不敌黄帝被俘,黄帝看中他的才能,对其劝降,飞廉投降,自此成为风后,与蚩尤兵刃相向。即便是这样,在后世的记载中,他仍是八域魔神之一。

    因为,他终究是魔。

    云川皱了皱眉,说:“这件东西是飞廉成为风后之后的战袍,与他片刻不离,所以,沾染了他的强大力量,同时,也沾染了魔气。”林暮羽不由苦笑:“算了,还是想个办法把它处理好吧。”云川轻轻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师兄可有办法?此物魔气极重,我们是修神者……”

    林暮羽沉默片刻,突然眼神一亮,将手中的防御令牌放在风后袍上。那防御层将战袍裹得严严实实,林暮羽又将它放入储物袋。云川略带惊愕地看了他一眼,主动说:“师兄,放我这儿好了。”林暮羽愕然,他立刻拒绝:“不行,你身子弱,很容易被魔气所侵蚀的。”“正是因为我身子弱,就算被侵蚀了,也不能做出什么,师兄你也能够对付我。但师兄你就不一样了。”云川坚持。林暮羽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听你的。”

    楚因与楚哲站在一边,槿鸢正在吃力地控制着火焰。炼药除却要注意原料成色、分量、过程,还要注意控制火力,还要自己为自己打造一个药鼎。因为不管什么药师,都有自己的炼药习惯,所以几乎每个可考察的药鼎都不相同。可是,在槿鸢连续炸掉第四十个半成品后,楚哲终于决定先教她控制火力比较好。楚哲是玄天宗最出名的药师,槿鸢由他训练,任谁都只有羡慕的份。当然,也不乏年轻弟子哀叹师姐要被抢走了。

    楚哲突然问:“楚因,你有没有感到一股强大力量的隐匿?”“啊?我什么也没有察觉到。”楚因惊异地看向楚哲,已经是第三个人这么说了。楚哲看了看远方,转身对楚因说:“你们有什么行动,请务必告知我,秾华大人的事,我一定鼎力支持。”楚因微微垂眸,说:“那么,你进入圣院吧。”楚哲微微叹了一口气:“唯独,这件不行,因为……我答应了大人,不会……加入圣院……”

    “是么……”楚因失望地转过身去,楚哲论心智在他之上,实力高超,又是药师,可是,大人的命令,永远不会出错。

    “雪暗,帮我烹壶茶。”女子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为何会来这里?”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衣,带着微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她实在喜欢扬州万安厨的山楂糕,我去买一点,顺便,看看故人。”

    女子轻笑出声:“呵,扬州距我这千湖水榭何止千里,还真是,顺、路、呢?”男子倒是依然温润,看着她,说:“真人面前我就不说假话了,我问你,风后袍已经重现了,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若大人?”“有。”女子回答得干脆利落,“我把它丢那儿的。”

    男子倒是怔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许久,女子开口:“那么,我这样做,又有什么关系?”男子继续沉默,然后说:“那么,我先告辞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你这样做,有没有关系。”“不送。”女子依然漫不经心,声音中却隐隐多了一丝压迫。

    风后袍,飞廉死后,在周武王手中重见天日,姜尚害怕那股魔气会使武王入魔,命人封印。赤县王朝刘邦斩蛇起义是无意斩开早已稀薄的封印,后在那场“解衣衣我”中赠与韩信。韩信死后,刘邦命人修补了那件风后袍,与韩信头颅埋入地下。

    “当时一领战袍,换得国士无双。”女子喃喃地说。

    “他朝战袍重修,伴卿青山埋骨。”与此同时,云川这般对林暮羽说。

    小剧场:收下风后袍的林暮羽无奈:“为什么故事中的主角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得到什么神器,而我经此一役,虽然得到了一件神级物品没错,但是,没用有毒也就算了,还要赔上防御令牌……”

    原文:当日一领破袍,换来国士无双;今日一袭战袍,陪你青山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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