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中国海和煦的春风里,大多数麻逸人和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起了床,胡乱地穿上几块遮羞布,又用一点水湿了下脸,就纷纷走出了家门,前往他们的庄稼地——天然雨林,随意地摘取一点大自然的恩典,对付着填饱了肚子,再准备回家去接着睡觉。只是,他们浑然不知,此时在小秦岛(民都洛岛)外海上,正有一支他们从未见过的庞大舰队在集结。

    当然,这只舰队就是大夏国南征军!在毫不费力地灭了白蒲延国之后,南征军在纬国岛休整了五天。期间,大夏军一面继续扫荡纬国岛上残余的白蒲延人,一面抢修了一座简易码头,又对所俘虏的白蒲延人进行了甄别,消灭了一些有隐患的,或是无用之人,再留下了一些必要的守备力量后,方才重新集结部队上船,稳扎稳打地向南进军。

    经过前一段时间海上的训练,南征军明显对海上航行适应多了,至少,舰队驶达小秦岛外海时,大多数兵士并没有像前次那样锐气尽失,反而,是在经历了初战的血火之后,更凭添了些许对战斗的渴望。

    出于对自己军力的自信,也是不屑对这些麻逸群猴施以阴谋,秦天率部在外海集结之后,堂而皇之的逼近了小秦岛。当满载兵士的四十三艘大船在小秦岛粗陋的码头上靠岸时,麻逸人除了惶恐和惊奇之外,连基本的防御也没有做出。就这样,一队队威武的大夏军人很快完成了登陆,又很快控制了码头。这时,麻逸人才明白过来,是敌人来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大夏军人锋利的钢刀很快就瓦解了所遇到的那些不足以道的抵抗!

    按照战役布署,战永率领的突击部队,在将码头的控制权移交给后续友军后,没有丝毫地耽搁,迅速直扑向麻逸国都。

    麻逸国都相较于白蒲延城来说,实在是有天渊之别!这是一个人口近五万的城市,是整个大秦列岛上第一繁华的城市,也是麻逸国的心脏所在。

    四十年前的麻逸国王,认为原来低矮、凌乱的市容,不能彰显麻逸国的强盛,便调集了大量人力开始对旧城进行重建。经过三代麻逸人的不懈努力,建成后的麻逸城也算是规模较大,夯土筑造的城墙有七米高,周长十余里,城内可容纳五万至八万人居住。城内也有宽阔的街道,基本的排水系统,布局总的来说也还合理,只不过以木制或石制为主的住房,还是略显简陋了一点,当然,这也是与中原相比,而在大秦列岛之上,也可谓是翘楚了。城内有大量的商铺,商业也有一定的发展,因此麻逸城也是麻逸国,甚至是大秦列岛的商业中心,不仅南部各岛国的商人经常来此交易,便是安南人、占城人,以及少量的华夏人也多至此进行贸易。

    麻逸城最为突兀的当是王城,它占地过十万平米,有四个城门,一条以鹅卵石铺就的主道横贯东西。道路北侧是宫殿区,其中最大的建筑当属议政殿,说实话以马来猴的智商,秦天也实在搞不懂:他们怎么建起这座超过三百平米的大殿来着?!道路的南侧则是军营和训练场,这里驻有麻逸国的王家卫队。

    此时,议政殿内正是鸡鸭一片。原来,接到有不明军队登陆后,麻逸这群官猴马上乱糟糟地跑进了王城,紧急求见麻逸王。可是,当代的麻逸王都哇,迟迟还未上殿,于是,这些官猴们就炸了营,吵作了一团。好不容易终于听到一声:“大王到!”群猴们才安静了下来。

    都哇走到了大殿内,坐上了宽大的王位上。都哇年约三十上下,身材矮小且黑乎乎的,但却很是肥胖,乍一看,行进中的都哇就像一个黑色的肉球在蠕动一样。偏他还又在身上穿金戴银,尤其是在他迈动肥胖的躯体前行时,脖项上的那串长长的珍珠链不住的左右摇晃,更是增加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都哇并不知道有敌来犯,只道是这些手下又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自己,一心只惦记着赶快结束朝会,好回去陪自个的矫妻们去。于是,他满心不悦地对手下喝道:“何事这么早上朝?”

    “启禀大王,海上来了一只不明的军队,现已在码头登陆,正快速向王城冲来!”说话的是麻逸国的臣相者罗。

    “什么!一只军队?有多少人?是不是海匪?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而来?”都哇闻听者罗之言后,一下子睁开了迷糊的双眼问道。

    “据臣手下报有数万人,臣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只是,看情形像是汉人,可着装又不是太像…”顿了一下,者罗赶紧接着补充道:“他们打的旗号是‘夏’,臣实不知是哪路人马,只是看情形恐怕没有什么善意!”

    “汉人?我麻逸一向与大宋交好,况且,天朝与我相隔茫茫大海,应该不是天朝之兵!是否是马迪加亚斯人来犯?”都哇也还不算太糊涂。

    “不是,肯定不是马迪加亚斯人!他们就是起了倾国之兵,也不足万人!更何况,来犯之敌是汉人!”说话的是麻逸国的将军舍瑞。

    “那…那到底是何方之兵?”都哇有些慌乱了。

    “臣不知!臣请大王还是立即发兵迎敌!”舍瑞还算是处乱不惊。

    “那…那就即刻发兵!”都哇听舍瑞说后,忙接口道。

    “大王,不可!”一听都哇要发兵,者罗急了。

    “者卿,为何不可!”都哇茫然地望向者罗。

    “大王,臣手下报来敌可是有数万人的!而我麻逸国全部的军队也不足五千人,如以此兵力与之一战,臣请问大王,胜算能有几何?”者罗高声答道。

    “那依者卿之意,孤又当如何处之?”听者罗这么一说,都哇又失去了主张。

    “依臣之意,先派使臣前往询问,搞清楚他们来自何方,所为何事。臣想,他们既是汉人,来此最多只是想来索要些金银,或是想掠些美女而矣。倘如此,请大王随便赐予一些,打发走他们就是了!但如依舍将军之意,则必将是战火连连,生灵涂炭了!”

    “大王,臣相之言差意!对方出兵过万,不远万里跨海而来,岂是一点金银可以打发的?再则,我麻逸国虽兵不过万,可一直以来训练有素,打遍‘天下’无敌人,岂可自己挫了锐气?”舍瑞听到者罗的话,恼怒的大叫起来。

    大殿上的群猴们见文武两强相争,纷纷站出来帮自己人说起话来,一时间,群猴们各不相让,大殿之上,人声鼎沸,犹如菜市场般热闹。

    正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声急报:“大王!大势不好了!大势不好了!”顺着声音,跌跌爬爬中,一人扑进殿来。

    “又是什么事?”都哇见手报信之人如此失态,大为恼火。

    “报大王,是…是那支军队已经到城外了,正…正在列阵。”好不容易终于说完,报信之人如释重负的一头栽倒,昏了过去(累的?吓的?无从得知!)。

    “啊!”伴随着都哇的一声惊呼,大殿上的吵闹戛然而止。

    “好快啊!臣请陛下速速下令迎敌。”舍瑞上前急吼吼地叫着,此时他也顾不得啥君臣之礼了。

    “臣请陛下速速派人去请和!”者罗也是对政敌寸步不让。

    “这…这…”都哇左看看,右看看,咧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者相、舍将军,都不要再争了!敌人可都到门口了!”总算有人沉不住气了。

    者罗和舍瑞回头定睛一看,说话的原来是老臣相——哲明。二人不敢再造次,恭身施了一礼。者罗更是赶紧上前扶住颤微微的老臣相,口中问道:“老大人如何也来了?”

    “我再不来,恐怕我麻逸就要亡国了!”哲明看起来对者罗很是不满。

    听了哲明的话,者罗不禁脸一红,好在皮够厚,更够黑,倒是也不觉显。

    都哇见是老臣相来了,也仿佛找到了定心骨,也顾不上啥大王的尊严不,忙起身跑到了哲明近前,“哲相,你快快拿个主意吧!我都…”

    “大王,莫急!”哲明喘了几口气后安慰道。

    “我怎能不急?数万敌兵马上就要冲进城了!”都哇毫无王者尊严的叫喊道。

    “舍将军,你马上去整齐军马,听我号令,准备迎敌。”哲明情知事态紧急,就自作主张下起命令来。

    “哲相…”者罗一见要开战,想说点什么,可尚未开口,哲明就打断了他。

    “者罗,你是懂汉语的,马上出城去见见对方,探探他们的企图,如果仅是要劫掠一些财物,你做主应承了就是。”哲明吩咐着。

    “是。”终于在老臣相的威压之下,者罗和舍瑞都各自领命而去。

    且不说,麻逸朝堂乱作一团。单说麻逸城外第一旅先锋营先期到达城下之后,见麻逸城已然四门紧闭,无法进行突袭,而本部人马又全为轻装的唐刀手,也不具备强攻城池的条件,于是,营长雷鸣很是冷静地下达了就地扎营的命令。

    随后不久,第一旅的主力部队也赶到城下与先锋营汇合。秦天在李虎与战永的陪同下,悠然地步入了临时的中军大帐。

    秦天刚刚坐定,就听侍卫进来禀告:“报!麻逸人派来了使臣,夏王是否允其觐见?”

    “传他进来!”秦天面无表情地命令完后,转头对李虎说:“‘狂虎’,你说他们来求和,会给予我什么样的条件呢?”

    “大哥,我料想不外乎是金银珠玉或是美女罢了!”李虎笑着回答。

    “不妨我们赌一赌他们会出价多少?”秦天也笑着说。

    “这…,老大,你不会答应他们求和吧?”李虎略一迟疑后反问道。

    “当然不会了!等打下麻逸城之后,里面的好东西哪样不是我们的?”秦天答道。

    在兄弟俩谈笑间,麻逸使者——者罗已经来到了帐外。者罗迫于老臣相的压力孤身前来敌营,生怕城外这些陌生的敌人一刀将自己斩了,心中充满了惶恐不安。这时,者罗战战兢兢进得帐内,还未及看清周边形势,耳畔传一声齐喝:“来使跪下!”

    大夏国自秦天规定了“跪礼”的适用范围后,基本上在公开场合就很少见这样的大礼,但者罗既不是大夏国民,又加上本身还是将要被征服的“马来猪”,因此,秦天倒也是不介意以此给他一个下马威。

    却说者罗猛听到这声威吓,两腿不禁一软,当即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参…参见大…大王!”者罗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来,来时路上想好的那些锦言妙语,这下全都抛了个干干净净。

    见使者如此熊包,秦天莞而一笑,随后对李虎一个暗示。一旁的李虎心领神会,马上起身大声喝道:“来使报名上来!”

    秦天及帐中诸人早已习惯李虎的大嗓门,可这一声断喝,在没见过世面的者罗耳中,无异于是惊天响雷,震得者罗耳中嗡嗡响了半天,心中更是一悸,愣是不知如何作答。

    见者罗傻不拉叽的,李虎冷笑一声,再次大喝道:“来使速速报名上来!”

    这回者罗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在问自己,赶紧哆哆嗦嗦地答道:“我…我是麻逸臣相者罗,奉…奉我家大王令前来…前来请和。”原本,者罗是想先诘问一番秦天等人为何来犯,然后,等对方理屈词穷之际,再顺势请和,可是进到帐中,被帐内凛然的气势,更加上李虎的一喝,吓得他忙直接改口成了‘请和’。

    “请和?”秦天听后低声反问了一遍,接着说道:“好啊!那要让孤王看到你们有多少诚意了!不然,就是孤王答应了,孤王的大军也答应不得!”

    闻听秦天口中称愿‘和’,者罗来了精神,口齿也变清楚了些。“禀大王!只要能化干戈为玉帛,我麻逸大王愿奉上黄金五千两,明珠十斛,美女百名,以作劳军之用!”说完,者罗偷眼望向秦天,实指望凭借如此厚礼,换得到秦天给个好脸色。

    那知,秦天却当即站起,大声喝道:“放肆!来人,将他给我推出去斩了!”

    听到秦天如是说,者罗吓得一下瘫在了地上,口中连声喊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来使无罪!…”

    帐中的士卒可不管你是谁,更不管你叫个啥,只要秦天下了命令,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执行,马上两个士卒上前架起者罗,顺势就往帐外拖去。情知出帐后,自己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者罗开始拼命的挣扎,口中更是不断地叫喊。这不,连鞋子也被蹭掉了。

    “等等!”李虎一看这情形,知道是该自己出场说话了,叫了声暂停之后,李虎转身向秦天问道:“夏王,因何发怒而要斩来使?”

    “者罗!你听好了,在你面前的是统率千军万马前来讨伐麻逸的大夏王!给你脸,允你麻逸请和,你就出这么点价钱?士可忍孰不可忍!待我斩了你之后,马上提兵攻城,城破之日,麻逸国上下斩尽杀绝!”秦天开始赤裸裸地威胁。

    地上的者罗,一听秦天的话,心中反而是放下心来了,心说:“赶情是嫌钱少!唉哟!我的妈呀!你早说啊,我加价就是了!”者罗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口中却不敢说出,只得高声喊道:“夏…夏王,但请吩咐,我麻逸无不尊从!”

    “夏王,看在麻逸真心求和的份上,先饶了他吧?”李虎有模有样地演着戏。

    “嗯…”秦天也故意一沉吟,然后,秦天道:“好吧!先把他的狗头寄下。”

    “你听好了!我要黄金五万两,白银五十万两,明珠千斛,还有,那个美女一千名。”秦天忍着笑胡乱地开出条件。

    “这…这也太多了!我麻逸实在…”者罗还想还还价,可刚说一半,见秦天双目又要怒张,吓得将后半截话吞回了肚中。

    “还有,让麻逸王亲自前来犒军!”李虎阴阴地补充了一句。

    “对!让他来,让他带着牛羊来!”秦天马上明白了李虎的意思,顺口接道。

    “这…这…”一听此话,者罗更不敢应承了。

    “不行吗?”秦天再次提高音量问道。

    “行!行!行!容下臣回去禀明我家大王。”者罗忙答道,心中说:“我先应承了,等回到城里后,说啥我也不再来了。”

    “好!你滚回去后,将条件转达给麻逸王。顺便再告诉那个麻逸王,我只给他两个时辰,时辰到了之后,我就马上攻城,城破之时,鸡犬不留!那时,可就什么都晚了!”秦天再次发出了凶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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