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师回到南苑,院子里就剩下胖子和瘦子两个人在捣鼓什么东西,刘太医不在,想必是回了屋子。
    他也没有什么要跟这两个师兄说的,正准备回房思考一下明儿哥中的蛊毒问题,按照之前明儿哥跟他说的过程,他中的应该是冷热蛊。
    冷的时候潜伏在身体里没有任何异样,热的时候就会使人昏迷,这种蛊虫在一般的环境里没有很大的杀伤力,但是能在紧要的关头拌跟头。
    明儿哥是在泡澡的时候昏迷过去,按照他说的,如果没有他哥哥过来捞他,他可能会被活活淹死。
    这无疑是证明明儿哥已经跟蛊师接触过了,中原真的有他们苗疆乱子在搅混水,只是至今他都没有收到哪个厉害的蛊师离开苗疆的消息,甚至将这几天秘密失踪的蛊师人口都查过了也没有对得上号的。
    那么这个有本事又躲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是谁?一共有几个人?
    这些他全部都不知道也没有能力和人脉在中原查探。
    苗大师是心事重重耐不住瘦子和胖子心大,他们对着药材琢磨来琢磨去怎么都觉得无聊。看见这小师弟的背影,怎么着都得找点事情扯扯才安心。
    更何况现在苗大师的身体好了,瘦子胖子一点都不觉得找茬有什么不妥。连忙追上去,只一个飞纵就堵在了苗大师的厢房面前。
    苗大师对这两货的突然行为已经免疫了,只是抬头用目光询问有什么事情。
    胖子手里还拎着一个药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想了想终于在脑子里找出一个话题道:“师弟,你去见了那个黑衣说了什么?”
    苗大师:“”他当然没有那个闲时间把他和黑衣的对话复述一遍给他们听。
    胖子见他不回答也不恼火,又问道:“你会放他出来?”
    苗大师说:“决定权不在我们这里,再者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瘦子对苗大师的话完全赞同,苗萝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之后收的徒弟跟他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苗萝也应该恪守师门规矩,没有教多少蛊虫知识给中原人。不然那个黑衣也不会那么傻被人利用。
    想要这个人的命还整得那么麻烦,真是蠢。
    胖子伸出食指挠了挠白嫩的脸颊,目光不自觉向上游离道:“话说如此啊”
    “啊你个屎壳郎。”瘦子立马打断胖子的话,哼了哼道:“师父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受到影响。”
    苗大师被堵着心情实在不好,也不想跟这两个不着调的师兄说话,只道:“师父自己能想得开,别把师父看的那么脆,师兄你让开。”
    胖子和瘦子也觉得是这样的,但是胖子还是没有让开,他笑嘻嘻的冲苗大师道:“师弟你病刚好就这么烦心,有什么事?跟师兄说,师兄保管给你办好了!”
    苗大师无奈,他不找点事给他们折腾,师父不在面前,就直接折腾他!苗大师深吸一口气,“明儿哥从草原回来中了冷热蛊,已经有人对他下手了,而我们却不知道对方的行踪和计划。”
    胖子一听,左脚抬起一顿,惊怒道:“竟然有人敢对明儿哥下手!到底是谁是谁是谁!可是明儿身上不是有皇蛊?冷热蛊这种东西怎么会近得了明儿哥的身?”
    这是个问题,胖子生气归生气,脑子转的还是有点快。
    瘦子静静的等着这两个师弟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明儿哥中蛊的事情,他脸上也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皇蛊属于霸道性子的蛊虫,很有攻击性和防御性,不入流或者一般的蛊虫遇到都会退避三舍,冷热蛊这种蛊虫实在是不耐看。
    苗大师摇头:“这正是我苦恼的地方,不如两位师兄好好想想?”
    胖子一口答应,“没问题!”
    然后苗大师伸手一扫,胖子不自觉的退到旁边。苗大师推门而进关门!
    胖子还想进去一起探讨的脸就这样对上了紧闭的房门,他摸了摸刚才被关门那股风吹到的鼻头,回头指着门问:“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别烦他。”瘦子面带不屑道。拿起腰间佩戴的酒壶打开灌了一口,发现酒壶见底了,喝了这口可就一滴不剩。
    他摸了摸身上,只不过模出一两银子来,看着掌心单薄个头又小的碎银子,瘦子朝胖子道:“走,出去打酒么?”
    胖子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没雨没雪,还能有不出门的道理?师兄弟一同飞身出了将军府,进出将军府大门的次数一个手指的数的过来。
    被这么多人记挂在心的淼罗和东方仇,此时已经在大齐地盘上。
    大齐国库的告急已经让商贾千万财给填补上来,而他的女儿千小姐也被送进了宫里。
    受灾地区也已经被处理的很妥当,救灾的救灾,安顿灾民的安顿灾民。唯一庆幸的是,受灾地区都不是物产丰饶的地方。
    慕容昊不惜自己亲自动身去灾民慰问灾民,以增加他在百姓里威望。这还是他动用这二十年来读过不少的治国之道君王策,在朝廷上把那些反对的文官辩个无理可反对,才争取到的。
    既然是为了提高慕容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他自然不会摆谱也不会弄打仗势。但他也不能无声无息,所以慕容昊让皇宫里的锦衣卫跟着,如同普通富贵人家一样出行。
    这一路上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从出生就锦衣玉食,自然有些受不了外面的条件,吃的没有宫里好,睡的更不用说了,连宫里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当他来到灾区,看到那些穿的单薄,目光怯怯,脏兮兮的手捧着一个同样脏的馒头时,心里的感触不可谓不深。
    慕容昊甚至是动怒的,他想他拨下来的那么多银两,让灾民吃个饱饭都办不到?一个馒头可以吃饱?
    收留这些灾民的城区都是没有受到水灾破坏的安全区,大雨已停,水流已泄,但也还有很多的灾后工程。
    慕容昊走过街巷,被手下带到城主府邸,待看到仓惶赶来的城主,他二话不说拿着腰牌在亮在众人面前,城主一家吓的立马下跪,慕容昊自然是受到了极好的款待。
    他这次出行没有带上德公公,也许是知道了德公公的底细不干净,虽然知道不会害他,但是没有人愿意让人监视着。
    城主南家威本来是极其不满,他被划到这做城当城主的时候,这个城完全是归他管的很好,那些灾民本可以拒之城外不管,上面却发命令下来,让他开城门接纳灾民!
    接就接吧,好歹上头说还有银子拨下来,想着那些银子可以自己弄一些下来,辛苦点交给手下去处理那些灾民也好。
    可是!就一万千银两啊!看看这遍地的灾民,个个都伸长的脖子等着吃!一天三顿,不,一天两顿!一万两早就花完。
    上头就不指望会给他继续拨款了,这笔钱自然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掏腰包出,他手下的一个幕僚出了个主意,让城中的百姓人人捐款。他作为一城之主带头意思意思,再找那些有钱的人家说说话,这银子不就暂时解决了吗?
    刚解决完这个难题,他屁股都还没有在椅子上坐热,就有锦衣卫来通报说皇上来了!这可是皇上,怎么说来就来了啊!
    更可笑的是,上面的通知消息是在皇上来了之后才送到他的手里!
    城主南家威送皇上去最好的厢房歇息后,回到书房拿着手里的字条咬牙切齿。上头未免太欺负人!不就看他在朝廷里没有根基吗?
    剥削!纯粹的剥削!
    慕容昊的厢房被皇宫带来的锦衣卫围住以保证皇上的安危,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护送皇上来洛阳这一点路程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再洗漱好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后,慕容昊并不急着出去,他已经看过了这城中的大部分情况,但具体还是派心腹再去了解一下才行。
    他在房中歇息,足足夜幕降临才醒过来,房中已经点亮了蜡烛。散发着朦胧的烛光,见他从床上坐起来之后,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距离慕容昊三米远单膝下跪恭敬道:“主子,城中的情况已然探查清楚。”
    慕容昊目光炯炯,听了锦衣卫的汇报之后,整个人都阴沉下来。这是他在自己人面前的真实面容,不是面对文武百官时的怒吼也不是面对皇太后的乖巧,这个阴沉的不爱暴躁发脾气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慕容昊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问道:“那个城主有没有来过?”
    “有,一刻钟前来过一次,是询问主子有没有醒来,他已经备好膳食。”
    慕容昊起身整理了衣裳,吩咐道:“派人告诉他,朕已经醒了。”
    锦衣卫低头:“属下遵命。”说完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慕容昊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有些薄茧,那是他曾经习武和现在每天练习的证明,只是当年不懂事,他母妃说不要练就没继续练,所以现在虽然有些身手在高手面前是完全不够看。
    不过,他能使唤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也不错。
    慕容昊扬起了嘴角,在明暗之间的烛光里显得那么诡异,让人背后生寒。
    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他才调整自己的面部神情,一脸淡定的出去。
    城主正卑微的站在一旁,看见门开立刻跪地道:“微臣参见皇上,请皇上移步前方食厅用膳,地方贫瘠没有上好的菜肴还望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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