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无能,害死我们,反正你是指望不上,把命给我。’

    一张张阴森恐怖的脸,凄惨鬼厉声音,让姜麟大梦初醒。

    心中下定决心,提笔蘸墨,给他母妃写一封信。

    尤华和九音在天黑之前赶回客栈,安平城是江畔是邻城。若不是因为九音不能用内力,他们早就回来。

    孙羽见到他们平安回来,喜出望外来迎接他们。

    只是九音眼色一沉,孙羽知道她肯定发现了什么。

    孙羽让尤华把枯草木交给姜麟,屋子里只声下孙羽九音二人。

    这次孙羽决定告诉她,下毒之事,是自己对不起她。

    还没等孙羽开口,九音神色凌重道“孙姐姐,我可能不能陪你们去找剩下九佢。”

    孙羽手微微颤抖,“为何?”

    九音不喜欢这么弯弯绕绕,直截了当说“难道孙姐姐不知下毒之事,我用不了内力,只会拖累你们。”

    砰

    孙羽手上茶杯掉落在地上,或许是为了掩饰慌张,她蹲下去捡,“呵呵,抱歉。”

    这是她唯一能说出的字眼,如果他们之前跟自己商量,肯定不会同意。

    如今先暂后奏,她也没有办法。

    九音从她这一系列反应断定,她事先并不知情。

    转而安慰她“孙姐姐,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只是文弱女子,阻止不了他们。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真的甘愿放弃自由,一生都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荣耀吗?”

    孙羽庆幸九音如此相信自己,这些年来临渊所有热闹都是她给的。

    在她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与自由无缘。历代前辈费尽心思,才慢慢有了现在势力,如今正是时候,不能放弃。

    孙羽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地上碎片划伤她芊芊玉手,血液滴落在洁白无瑕的瓷片上,像一朵妖艳无比的花,把白色瓷片染成血腥红色。

    九音“孙姐姐,你聪明伶俐,少年天才,曾经我多羡慕你。每次师父看我武艺时,他都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徒弟。那时候,是你一直鼓励我,你成了我的光。直到后来,我发现你们是江湖上神秘组织‘岳’,才明白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哒哒哒

    孙羽眼泪无声落下,心如刀绞,她这一生,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九音。

    九音倦怠望着地上忙碌身影,她不懂人心,更加不懂孙羽。在孙羽说出实情时,选择帮她保守秘密。

    在安平城时,偷听到王衡和九游对话,他们一早就知道孙羽身份。只有自己傻傻以为,大家都是图钱才聚一起。

    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我不去正好随你们愿,本来我就打算退休。临渊阁还有什么多杀手、刺客……等着顶我位置,若是你们人不够,一封书令即可调。”

    在回来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到底要以怎样怒意跟孙羽说。质问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可是一看到她那张疲倦的脸,九音所有怒气化为无力。

    因为她忽然觉得,孙羽这辈子都无法向自己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身后有一堆人等着她,他们不是她的依靠,她是他们的仰仗。

    而这位仰仗,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她都左耳边,有一丝白发,只不过被掩盖在青丝下,无人知晓罢了。

    孙羽强颜欢笑,“对不起,小九。你若想走,我不会拦你。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外域十六邦。嗜梦毒,当今世上,只有一人能解。”

    九音听到次毒有人可解,立马激动起来“谁?”

    “老者易逸,他是玄门在外域十六邦掌门人,除了他,这世间无人可解。”

    “一一?玄门掌门还有两位?”

    经过孙羽解说,九音才弄明白。

    玄门在前朝时,威望极高,盖过皇家名声。被剿灭之后,玄门残党退守江畔,门内弟子急速减少,为了巩固地位,他们不得不分散一部分人,去外域十六邦传播玄门。

    外域十六邦玄门融合当地文化民风,逐渐本土化,慢慢玄门分化两极。

    江畔玄门认为,继续沿用‘愿望’之说,来笼络弟子。挑选不合格后,就扔在下河,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

    外域玄门者认为,既入玄门,那就是玄门弟子。他们不采用强制愿望,而是度化引导,众生平等,不存在天赋之说。

    虽然分化如此严重,但是追根结低他们都是一心为了玄门有朝一日,可以重新站在云巅之上。

    九音“哇,外域玄门人性多了。”

    孙羽不以为然,轻轻说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进入玄门听堂之后,才能知道。”

    “听堂?”

    说到玄门下河,九音想起自己张姑姑就是那里,不管怎样,要把她救出来。

    “对了,你知道要如何进入玄门吗?我有一位亲戚在里面,我想救她。”

    “这个……我也不知。我们从未跟玄门打交道,只知道玄门新任掌门叫黎乐。”

    现在还可以用内力,她要把张姑姑救出来。万一老者一一不能解毒,她就永远救不了姑姑。

    现在天已经暗下,九音灵机一动,“梦,那次就是因为梦才去玄门,这次应该也可以。”

    九音急急忙忙把孙羽赶出去,没心情质问她什么。

    现在要赶紧睡觉入梦,找到黎乐。那日在归愿楼,他和王衡好像很熟,不知道可不可以走人情关系?

    孙羽在门外担忧,叮嘱道“你别睡太死,我熬一些安神药给你喝。”

    “不必,大夫说了,第一次毒发后,以后不会被梦魇缠绕。”

    孙羽当然知道这些,可她总觉得有种说不上的怪异。

    九音很快睡去,她脑子里一直想玄门世界,结果这次没有进去,相反睡得无比安稳。

    一觉睡到自然醒,现在都到了午膳时间。

    九音心绪不宁,无心吃饭。用筷子在碗里扒拉几下,实在吃不下,找理由去后院赏花。

    荆楚以为她吃不惯客栈饭菜,便跟客栈掌柜商量,让九音自己做饭。

    在后院无聊至极的九音,连看这些花的心情都没有,心中有股莫名烦躁。

    咻

    耳后传来一股凉意,九音顺势躲开那股强劲凉风。

    秋千绳子被拦腰截断,还好只断了一根,秋千还悬吊在地上,没有引来别人注意。

    袭击暗器是一把断箭,箭上绑着一张纸。

    九音见四下无人,把信拆开。信上写道若想见你姑姑,今晚丑时三刻在此处相见,若食言不来,你将会收到你姑姑头颅。

    留名人天上天下唯我最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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