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想出对策,帆布棚子里火光渐暗,突然莫名其妙升起一层淡淡的白雾,而且有股子骚臭味弥漫开来。

    此时棺材边的四只獾子却不见了踪迹,几人心中暗道不好,到底是什么神通,使得它们在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沈金三忽感胃中翻腾,居然呕吐出来几口黑黑的泥沙,他显得十分痛苦,险些跪倒在地。

    吴鑫赶忙去扶“怎么了?”

    沈金三不住的拍着心口干呕,断断续续说到“感觉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也发现异常,似乎是被泥沙堵住了口鼻,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呼气。

    忽然,从棺材里腾起一团浓雾,浓雾飘飘忽忽凝聚成一个伛偻白发老头儿,这老头儿还没十几岁的小孩儿高,披着草衣拄着拐杖,粉扑扑的小脸上满是褶子,眉骨高耸挂着两条长长的白眉,下巴处是一撮白山羊胡子,这尖嘴猴腮似人似鬼的扮相着实诡异。

    老头儿斜着眼用狡诈的眼神看人,接着用奇怪的声音开口说话“大胆贼人,你们打扰了本仙的修行,还tu sha无辜生灵,现在就叫你们血债血偿!”

    伴随着老头儿诡异的惨笑声,几人觉得呼吸越发难受,身体和四肢都渐渐失去活力变得僵硬起来。

    葛正清和吴正义相互使了个眼色,几乎同时念诀“天地玄宗,九星借法,通真,护灵!”

    四人周围卷起一股清新的气流,吹散了雾气,隔绝了那股子骚臭味,顷刻间神清气爽,使人感到七窍生明好不畅快。

    “你们!”这白发老头儿突然语塞,瞪大了双眼漏出怯意,似是感到大事不妙,可他似乎并非实体,无法伤害到面前的几人

    吴正义朝着棺材的位置打出二指,同时奋力吐出两个字“五行破法,尸秽沉泯,散!”

    “呼~~~~~~”

    帆布棚子内刮起一阵妖风,吹得里头的竹架子吱嘎作响,雾气很快散去,白发老头儿也不见了踪影。

    沈金三朝地上一看,吐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黑泥,只不过黄疸水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原先那三只獾子突然嘶吼着从棺材后头的坑里窜出朝这边扑来,看来獾子不愿意从此处搬走,这是准备鱼死网破。

    几人根本来不及施法,只得拿出武器来厮杀,顷刻间ren shou打做一团,虽说是四对三,可惜他们并没占得上风,这獾子好像不怕痛,哪怕是皮开肉绽,照样毫不退缩。

    此时帆布棚子内又有淡淡的雾气升起。

    葛正清大吼“老獾子又要作祟,快护住我!”

    沈金三闻声顾不得死命咬在脚脖子上的獾子,冲过去一把拎起咬住葛正清手臂上的那只,结果被这獾子回头一口咬住小臂。

    余光忽见吴鑫反握bi shou贴着沈金三小臂上的汗毛一扫而过,獾子只得猛的挣脱了跳回地面,沈金三手臂上留下两排深深的血窟窿。

    吴正义用短剑劈伤一只獾子后,顺带着帮沈金三踢开了咬在脚脖子上的那只。

    葛正清稳住身形双手结印快速念诀“万物之灵,任吾接洽,吾心即禅,万化冥合!”

    “啪~”葛正清双手合十“接桥!通神!”

    雾气瞬间消散,那老獾子在坑中一声怪吼缓缓爬了上来,其余三只见状,赶紧后撤围在老獾子身边。

    “畜生!看我斩断你的灵根,要你死得难看!”葛正清松开双手,重新捏了个剑诀点住自己眉心。

    “等等!”吴正义用满是鲜血的手掌紧紧扣住葛正清肩膀“别废了自己一生的道行!”

    “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葛正清大笑“区区障眼法还妄想控制我等的心智,叫这畜生也看看,什么叫做道法自然,修炼了点三脚猫的本事就敢出来杀人作乱!”

    老獾子眼神涣散,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僵硬,几只獾子不敢触碰,只得围着它又开始哀鸣。

    趁着獾子松懈,葛正清突然松开剑诀,又将单手端在胸前结伏魔印,另一手对着老獾子一指“去!”

    那老獾子突然应声动了起来,举起前爪猛的朝身边的一只獾子劈下,那獾子发出半声惨叫,四脚朝天开始胡乱抓挠,原来是头颅被从眉心处劈开,很快就呜呼哀哉。

    旁边两只獾子见状,立刻竖起了一身的钢毛,弓起脊梁骨龇着牙就想倒退。

    老獾子又是一记猛扑咬住其中一只脖子,同时用爪子扣住其肩膀,硬生生的将其脑袋给活撕了下来。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葛正清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还从七窍渗出血来,那老獾子也跟翻了鱼肚白在那蹬腿,剩下的獾子身形一闪,趁机窜出了帆布棚子。

    “不好,不要让它逃走!” 吴正义一边提醒一边冲到葛正清身边,伸出一手用五指罩住其天灵盖,另一只手用带血的二指点住其眉心“万化冥合,受灵,固魂!”

    吴正义话音一落,那老獾子也不再抽筋,而是瘫在了当场。

    帆布棚子外头传来几声凄厉的獾子叫,没等沈金三和吴鑫冲出去,啊珍就握着骨笛撩开了帆布。

    “跑了没?”沈金三急忙去问。

    “已经弄死了。”啊珍冷漠的拨开沈金三和吴鑫,踉跄着走到吴正义身边蹲下,她摸了摸葛正清的脉搏后,从怀中掏出个小香囊,倒出来几粒搓的不那么圆的药丸子递给吴正义“他伤的不轻,这药可以帮他暂时吊住性命,含在舌根下即可,能不能过得了今晚,还得看他的运气。”

    “多谢!”吴正义接过药丸,不做多想就迅速塞进了葛正清的嘴里。

    啊珍站起来看向那老獾子“不必谢我,这老獾子能不能借我一用?”

    “你想干什么?”吴正义有些警惕起来。

    啊珍微笑着举起骨笛“不要生疑,我只想借它的血来验证一些事情。”

    吴正义急忙阻止啊珍“等等!这畜生现在与我师兄心灵相通,等我解开了他们之间的通神,再动手不迟,金三你快去找些东西把老獾子捆绑结实。”

    沈金把老獾子五花大绑裹成了大粽子,只给它漏出个脑袋耷拉在外头,这时候有仇报仇,胖子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几乎是用了十二分的气力。

    吴正义见一切都妥当了,便在葛正清眉心用鲜血画了个八卦,再将二指分别点在八卦阴阳两极“阴阳互逆,驭气固魂。”

    吴正义本就有内伤,方才经历了一番苦战,现在为了救葛正清,又要向其体内注入灵气保其不受接下来道法所害,满头大汗的吴正义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只见葛正清眉心被画下八卦的皮肤慢慢鼓了起来,吴正义开始念诀“五行破法,断桥!”

    老獾子那边猛的睁开了双眼一声怒嚎,又有股子骚臭味弥漫开来,它在那疯狂扭动,嘴里好似要说人话。

    不等它完全醒过来,啊珍袖中突然窜出条细蛇径直钻进了老獾子的鼻子眼儿里,老獾子在地上拼命挣扎了几下就形同木鸡一动不动了。

    吴正义走过去查看,他一声叹息“哎!这老獾子才是真正成了精的那一只,其他的獾子只是本性使然,在这个宝穴里它吸尽了龙气,恐怕已经不下百岁,本来就是它害了老油条一家,可它却看不透,如果当时不贪心带着族人离开,也不会遭此一劫。”

    沈金三“所以说,修炼得越像人,就会像人一样越来越贪心,这回连命都搭上了。”

    郭胖子“哲学家!”

    吴鑫“少贫嘴。”

    啊珍“现在恐怕不杀它都难,这东西很记仇,会搅得茅山镇天翻地覆。”

    “你看着办吧。” 吴正义起身走回葛正清身旁料理。

    片刻后细蛇破开老獾子肚皮钻了出来,应该是吸饱了血,看上去明显胖了不少,嘴里还含着颗比蛇头要大上几分血呼呼的东西。

    啊珍取下蛇嘴里的东西才把细蛇收回衣袖中,可她并不知晓此乃何物。

    吴正义马上就看出了名堂“这是老獾子的内丹,快交给我,可以救师兄!”

    心急如焚的吴正义几乎是一把夺过了内丹,随后用短剑挑破葛正清的眉心,再割破自己的手掌将内丹直接按在了上头“浩精生法,法食无量,五行和鸣!”

    葛正清的印堂和吴正义的手掌变得彤红,几分钟后吴正义收回手掌,取下已经化为灰烬的内丹,他长出一口气,精神头好像足了不少,脸上还挂着笑容“多亏了这枚内丹师兄算是得救了,我也能恢复不少元气,这次去龙虎山可以多出几分把握救回金三的父亲,全身而退的机会比较大。”

    一旁的啊珍倒也不客气“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吴正义笑语“那是自然,我们互惠互利。”

    众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长舒一口气,随后便纷纷走出帆布棚子,葛正清则由沈金三背在身上。

    此时天已蒙蒙亮,吴正义叫老油条和东长东赶紧把獾子的尸体收集起来,连同那可怜的大黄狗一把火烧了,又叫老油条接过葛正清,因为这趟本就是为了他而来,现在正是他出力的时候。

    垫了干柴的尸堆一点就着,这火旺的诡异,火苗直窜天际,映得乱葬岗好似一片火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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