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一门心思地拒绝云别尘的提议,不知不觉我俩已经走到了巫睚山里最偏远的山峰。

    这峰说来也奇,巫睚山的其他山峰都呈众星拱月之势把濯恶殿重重保护,就这座峰偏居一隅独自美丽。

    而且整座巫睚山都属于無妄门的势力范围,这座峰却没见有人把守,若不是我看见有青阶而上,我都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巫睚山的范围。

    “阿姐,这座峰许久都没人上去了,路上全是杂草不好行走,而且我们出来也许久了,不如就回去了吧。”

    虽然我是有些好奇,但是云别尘身上有伤,陪我出来的确有一阵子,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好吧,我们回去吧。”

    我们原路返回,一路无事。

    到了濯恶殿,我们便要分开了,我见他是要去往知微殿的方向,便知道他还不准备休息。

    我没有什么立场去劝他,轻叹一声也准备转身回阙一殿了。

    “月姐姐!”突然知微殿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当我还在思考这是不是喊我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经飘过一片绿色。

    我反应迅速,还没等那人扑向我,九黎剑就指向了他的心口。

    “阿姐,不可。”

    云别尘及时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这才收了九黎剑,仔细打量着那人的模样。

    是一个皮肤白皙却穿了一身绿油油衣裳的瘦弱少年。

    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怕不是地里的葱苗成精了。

    我在那里腹诽,等着云别尘给我解释,可那少年还没等我质问他就已经眼圈红红泫然欲泣。

    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想到他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比阿九还哭得快啊,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我求助似地看向了云别尘。

    云别尘倒是马上懂了我的意思:“姜人之,無妄门的医师,阿姐原来认识的。”

    穿得像葱,姓氏为姜,肤白胜蒜,葱姜蒜都齐活了,当什么大夫,做菜不好吗?

    我还在这边疯狂吐槽,那少年的眼泪掉得更加欢快了:“月姐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不是不记得你了,是全部都忘记了,谢谢。

    “那个葱姜蒜,你先别哭了。”

    ……我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了,真是不礼貌。

    我很尴尬地想再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我怕他等会真的嚎啕大哭。

    却没想到听见这话,姜人之真的不哭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他呆愣愣地看着我:“月姐姐,你确定之前没有伤到脑子吗?”

    这个葱姜蒜是几个意思?是在骂我脑子有病吗?

    许是见我面色不善,姜人之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月姐姐以前都不会这样说话的,以前月姐姐很严肃……”

    所以现在是性情大变了吗?

    “那我应该伤到头了吧。”我在小声嘀咕,话本里不都是这么讲的嘛,从悬崖堕落、从楼梯滚下、被马车撞到、被人打傻,随便啦反正啥都行,然后就失忆了。

    “既然有可能伤到头,那这么重要的事情,阿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一旁的云别尘听见了我的嘀咕突然有些焦急,回过头对姜人之说,“阿姜,今天你要给阿姐仔细检查一下。”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去了知微殿。

    我这弟弟怎么听风就是雨啊?

    其实我觉得就算脑袋真的磕着碰着了,这么多年要有什么事情也等不到今天了。

    不过经过姜人之检查之后说我的头部没有受伤,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姜人之却皱起了眉头:“既然月姐姐并没有伤到头,那月姐姐为什么会失忆?还把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是在问我吗?

    我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姜人之知道这些问题也没有人能给他解答,叹了口气之后他又问我:“那月姐姐你想恢复记忆吗?”

    我惊了一下,我只知道修为能够恢复,现在记忆也可以了吗?靠谱吗?

    我思考了一瞬还是果断开口:“不是很想,还是算了。”

    “我既然已经失去了曾经的记忆,现在就当是个全新的开始,又何必拘泥于过往呢。”

    “月姐姐倒是洒脱。”姜人之夸了我一句之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样也好,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

    “阿姐现在这样很好,以前的事忘了也就忘了,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话说我怎么感觉身边这两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又有一点点好奇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阿姜,要不你再看看阿姐身上有没有其他的旧伤隐疾?”云别尘还记挂着我的身体。

    “不用,我看过了,月姐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你不必担心。”

    姜人之在桌上摆开他的药匣子:“阿尘,倒是你这次去极恶之地凶险异常,身上受了这么多的伤,要不是已经除去了煞气,你怕是早就爆体而亡了。”

    我在旁边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肯定忘记了今日该换药,所以我专程过来给你换药。把衣服脱掉,我现在给你换药。”

    姜人之认真起来的样子倒是让人无法想象原来他是一个大哭包。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换药。

    云别尘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修行之人本就比普通凡人的恢复能力强得多,只是看着那些狰狞伤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舒服。

    之前我给云别尘换药时也是这样,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上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难道这就是话本中常说的“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嗯,我可真是一个好姐姐呢。

    我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他俩还在换药,我现在也不好找借口离开,就只能在知微殿里东瞧瞧西看看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

    知微殿里摆放的东西不多,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玩的,知微殿里最多的还是桌上放着的無妄门待处理文书,我也不好乱动乱看。

    实在无聊透了,我还是往桌上瞟了一眼,倒是看见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一个木雕的小狗。

    看得出来雕刻者的刀法很是青涩,小狗的线条不仅不清晰明快甚至有些地方还很生硬。

    不过木雕小狗的边缘很是圆润,想必是被人时常拿在手中把玩。

    这知微殿里只有云别尘一个人,这木雕小狗估计也是他的。

    真看不出来他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我走到桌前去看这木雕小狗,倒是憨态可掬,也怪不得云别尘会喜欢了,我也挺喜欢的。

    我不自觉地拿起它放在手里把玩,君子不夺人所好,虽然我真的很喜欢它,但把玩之后,我还是放了回去。

    放回去的时候,我还拍了拍它的狗头,不料这木雕小狗的身体里突然爆出无数流光,这些流光在空中飞舞交织,最后居然凝成了一只小狗。

    原来这木雕小狗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小法术,真是十分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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