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外袍,明蔚然看了看系带,这系带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她皱了皱眉,解了了好久也没解开,着急的缘故,她的额头满是汗珠,面颊微红。

    “你干什么呢?”

    “这解不开……。”明蔚然收回手,诺诺得说道,“让小绿过来吧,臣妾侍候不周。”

    “不用。”说完,看了一眼系带,伸手一扯,便解开了。

    明蔚然闷着头,他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吗……

    褪去衣袍,只剩下银白的中衣,景申转身盯着明蔚然,手伸到中衣的系带处,做解状,明蔚然慌张得低下了头,没想到他却一笑,收回手,三两步走到床边坐下。

    明蔚然长舒一口气,感受着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皇后站着干什么,宽衣吧。”

    “皇上,臣妾真的不能与您睡在一起,我的风寒还未痊愈。”明蔚然似乎是恳求得说道。

    景申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了不妨事。”

    “臣妾睡在卧榻上就行。”明蔚然说着走到卧榻旁就要坐下。

    景申的脸色越发阴沉,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空气死一样的安静,明蔚然一时不知所言,这样的沉默如同蚂蚁在啃食她一样。

    她受不住压抑的气氛,决定打破,于是一狠心坐在卧榻上,刚准备要躺下。

    景申一声呵斥:“皇后?!”

    “皇上,臣妾这也是为你好。”明蔚然停住自己的动作。

    “过来!”

    明蔚然起身不情愿得走过去,没想到他竟然将手伸到自己的束带处,三两下就将束带和衿解开了,动作粗暴简单。

    “你干什么!”明蔚然推着他,他却丝毫未动,他紧搂着她的腰,声音低沉得说道:“皇后你在这样扭扭捏捏,朕保不齐就不会顾及的你身子了。现在,立刻脱衣睡觉!”

    明蔚然喘着气,听到这话吓得一动不动,只等着他放开自己。

    心中有万千委屈只想要哭出来,然而她告诉自己告诉,不能!

    景申松开手,明蔚然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床上,侧着身。

    “把你的外袍脱了。”然后又凑近道:“皇后,能解开吗?”

    明蔚然坐起来,摸索着衣带。

    暗道,可千万要解开啊……

    万幸!

    明蔚然脱下外袍,长舒一口气,幸好还有中衣。【中衣一般是质地柔软的对襟和裤子】。

    景申这才躺下,两人盖着各自的薄被,虽然他们没有任何接触,可明蔚然还是十分得不自在,她僵硬着身子,感受着身边人的动静,他平躺着,没有碰自己也没有看自己。

    明蔚然忍不住偷偷得瞄了一眼,只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片刻呼吸也沉了下来。

    这个皇帝果然对自己的妻子没有任何欲望……

    景申每日要看那么奏章,处理那么多事宜,下那么多的指令,他虽然年轻却也有累的时候,总是着床就睡。

    明蔚然还是僵硬着,却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了起来。

    惊人的侧颜,眉头微锁,长而密的睫毛,浅红的唇,完美的下颌角,双手修长,关节分明……

    忽然感觉到他的异动,明蔚然立刻转头看向一边闭上了眼睛,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不再看他。

    片刻,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春雨柔和无比,连雨声都柔和安详,明蔚然已经是无比困乏,却又怕睡着了,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于是起身,蹑手蹑脚得下了床,拿起自己脱下的衣袍走到卧榻处躺下。

    这会儿,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天气微凉,明蔚然只盖着一件单薄的外袍。

    夜已深,伴着窗外清晰的雨声,明蔚然沉沉得睡了过去……

    不知是否是下雨的原因,景申这一夜睡得十分安稳……

    夜里的雨一直温柔得下着,等到天色微蒙的时候,大起来了,拍打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被渐大的雨声唤醒,睁眼却不见身边的人。

    环顾四周,只见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榻上,用衣袍裹着自己,睡得很辛苦。

    他眸子一沉,起身,走向卧榻。

    明蔚然片刻才感受异样,缓缓得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见景申正坐在榻上,一手撑着榻,正盯着自己。

    景申散着青丝,眸子里带着笑……

    她立刻起身,朝后缩了缩:“皇上,臣妾要起来了。”

    她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白,皇上臣妾要起来了,您让个空吧。

    景申悠悠得站起来:“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怕把风寒传染给您。”明蔚然现在很是心虚。

    “是么?”

    “是的。”

    景申自己将衣服穿上,一脸认真得看向坐在榻上的明蔚然道:“皇后怎么和以往不同了?”

    话说得突然,明蔚然怔了证,她明白这话的意思,以前的皇后对他死缠烂打,如今的皇后却想方设法得远离他……

    “皇上,大病一场,臣妾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景申听到这话没有应声,自顾自得穿衣。

    明蔚然知道,就算自己这样说,他自然也不明白眼前的皇后已经不是本来的皇后。

    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自己不想再扮演这个皇后了,最起码在他的面前,太辛苦了,自己有爱的人,对其他人的深爱装不出来。

    其实感情是最难强装的,装不出来爱,也装不出来不爱。

    景申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得穿衣。

    他的心中并没有兴起任何的波澜,他从未爱过眼前的这个人,昨晚的种种也只不过是另有目的,他是皇帝,最会的事就是扮演和操控。

    以前的皇后谈不上价值,如今的皇后不同了,竟然要上疏,有价值的东西,尤其是对自己有价值的,他怎么不想要控制呢?

    可是似乎没有成功,皇后依旧是有意得远离自己。

    不过,来日方长……

    明蔚然不再说话,她穿好衣服,因为不会系束带的缘故,这束带松松垮垮得带着她的腰上,景申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暗道,“笨”这一点倒是没变。

    景申走带西隔间,吕自胜已经带着几个小太监候在正堂,他看了一眼紧随的小绿道:“帮皇后把衣服穿好。”

    “是。”小绿说着走到卧房,只见明蔚然穿着歪歪扭扭的衣服,正在系衿。

    待小绿给明蔚然整理好衣服,西隔间内吕自胜将景申的头发束好,他又是一副器宇轩昂,不可一世的样子。

    景申十分反感别人碰他的头,若说整个皇宫能给他束发的也就有两个人——太后和吕自胜。太后是他的生母,而吕自胜是景申从小的大伴。

    宫里的其他妃子都没有给他束过发,包括他最宠的和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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