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

    蚊子近乎疯狂:狐狸,你是三十五三十五,不是二十五。你不要?你还不要?!天啦天啦,我的头风病看来是要发作了。

    即算没有蚊子这种老母亲般痛心疾首的指责,我也后悔了。

    这就好比商场漂亮又昂贵的衣服,买了,穿过一次之后,会后悔;不买,让别人买了,同样会后悔。唯一能让女人不后悔的选择,唯有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最好是老公。他毫不犹豫的掏出自己偷藏许久的私房钱,一边痛斥自己没用,不能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边指挥导购小姐划单结账。

    这就是女人,不可以被激怒,只能被宠爱。

    姜北笙错就错在从始至终都在试图激怒我。

    我必须反击。

    芸豆叹了口气:对于真正的夫妻来说,婚姻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是狐狸,他说得很清楚,假-结-婚。你为什么要这么较真?

    我默默发了个内流满面的表情:我错了。

    加菲猫咻的一下跳了出来:知道最近流行什么谚语吗?

    我哭丧着脸:什么?

    加菲猫阴险加嘲笑: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狐狸,你这个行为,极有可能成为,虐他一时爽,追他火葬场。

    芸豆不同意:这个结果虽然是痛心的,但女人的矜持与尊严不允许回头。狐狸,既然你一门心思想要索取的是他哥们,我反倒觉得,这是天意。

    蚊子不同意:如果一个男人跟你相亲,我们三个去作陪,你有意思跟他喜结良缘共度下半生,他不同意,非说他没瞧上你,却瞧上了狐狸,只想跟狐狸玩亲亲。你觉得这合适吗?

    芸豆不同意:你忘了一个前提,我跟他喜结良缘不是因为我瞧上了他。确切来说应该是,一个我没有瞧上的男人,没有把我瞧上,对我而言,这不是一次失败,只是一次势均力敌没有胜负的较量。如果他真心喜欢狐狸,且狐狸对他好感尚存,我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胜负欲,残忍的拆散一对有情男女?

    加菲猫不同意:你也忘了一个前提,你是一个胜负欲极其强烈的女人。还记得高三上学期那次数学考试吗,狐狸考得一塌糊涂,为了让菜菜子心里好受点,我们说好一起将分数改到及格线以下。可你呢,背着我们偷偷改到刚及格。这就是你,不管真的假的,你统统输不起。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是一台好戏。

    争锋相对誓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明明是她们,最后买单的却是我。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这个战事再接再厉,只能是一个结果,我被黑到体无完肤。

    这显然与我发起这次聊天的主旨是背道而驰的。

    索性强忍悲痛发了张哭脸:姐妹们,今天的三八会议就此结束。狐狸我饿了,我要去巷子云吞店吃一碗面,缓缓神。

    加菲猫配以同款哭脸:宝贝,我今天在家,来我家吧,我炖一锅十全大补汤,给你补补脑子。

    加菲猫在未脱离体制之前,是一位德艺双馨的高级园丁。鉴于花园里的花朵,全是刚冒芽的一年级小屁孩,她不得不一天到晚的重复: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等到她脱离体制自我救赎后,这句话又被她无缝对接的运用到了广大钢琴爱好者身上。以至于现在,但凡我们一见面,不管聊的内容是昨晚八点档狗血剧,还是哪位明星吃喝拉撒的娱乐八卦,每到顶峰时刻,她必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闹钟,总要突然蹦出一句:亲爱的宝贝,你的理想是什么?单身?

    芸豆将这种不可理喻的行为,归纳于一种病——职业病。

    听说当今社会,这种病十分的普遍,却又难以根治。基于这个原因,即算我与加菲猫之间的距离仅有三站路,可我还是愿意孤苦一人窝在家里与她在微信上哔哔。

    至于她的十全大补汤,那更是一个噩梦。

    我叹了口气:猫猫,你的烹饪课老师已经私下跟我联系过了,如果你再不去上课,她不可能再给你延期,因为你已经延期三次了。

    加菲猫发了个无助又弱小的表情:男人真是奇怪,会赚钱的女人不好吗?

    这句话,是她对自己婚姻生活的抱怨。

    我不置可否。

    蚊子与芸豆同意不置可否。

    毕竟,婚姻生活中,到底该男主外女主内还是女主外男主内,实在没有任何讨论的价值与意义,因为它只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伪命题。

    我坐在云吞店吃完最后一口面,才发现我的手机不知何时已因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自从不是兄弟的马云与马化腾发起无现金支付方式后,作为一个不愿落伍的中年人,我积极响应,已是许久不闻铜臭味。

    新来不到三天的店小妹,对我心有顾虑的虎视眈眈,据她说,老板与老板娘在一个小时之前,双双去了磊磊学校。

    我是五年常客,内幕比店小妹知道得更加详尽。每个学期,磊磊在学校犯错的日子比他不犯错的日子总要多出一两天,可我从来没见过这对夫妻同时丢下店面赶赴学校的盛况。

    估计,熊孩子这次麻烦有点大。

    可我的麻烦也不小。

    云吞店里找不到合适的充电器,我有点着急,看得出来,店小妹比我更急。

    “姐姐,要不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我的手机可以借你。”

    在电子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与女人对包包衣服喜新厌旧的频率成正比后,记住别人的电话号码就跟提笔写字一样,是存在困难与挑战的。

    我除了自己的号码,唯一还能记住的,也就只剩办公室那部无人接听的座机。

    我痛苦的恳求道:“要不,你让我在这里坐等老板回来?”

    店小妹咬了咬唇:“你坐等可以,但我还是要郑重其事的告诉你,我们店是有监控的。”

    我有点愤怒,云吞店的监控,早在一年前就让熊孩子折腾坏了。人与人之间的诚信,怎么会堕落至如此不堪的地步?

    正要严肃且严谨的教训一下店小妹,一个身影忽然从邻座站起身走了过来,最后在我对面斯斯文文坐下。

    “小妹,给我两碗面。”

    我张了张嘴,来人将眼尾一挑,抬手又冲店小妹指了指:“我朋友这碗面多少钱,麻烦你一起算。呃,请等一下,我的面,我还是带走吧,麻烦你给我打包。两份,谢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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