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男 作者:群雁追舟

    薛定谔的直男 作者:群雁追舟

    “我……我抓到了,姚总……”徐莉像握着救命稻草般攥紧弓箭,手足无措的不懂如何进行下一步。

    恰巧就在此时,秦少游破门而入,脸上被烟熏得污黑,大口喘着气出现在她们母子身边。草坪里围观的众人和姚若邻、鱼头等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秦少游帮徐莉抱好孩子,那小姑娘已经被吓懵了,咬着手指一声不吭。

    秦少游又从她手里接过箭头,踩在脚下用体重压着,对她说:“我上来的时候,工作人员把火扑得差不多了,走廊里烟还没散,还是得从这里下去。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抓着绳子慢慢下去,抓不住了就赶紧松手,底下有安全气垫托着,不会有事的。”

    徐莉茫然地点点头,抓住看起来不粗的登山绳忐忑不安地一点一点挪下去,还未爬下去一米远,手指便没了力气,忽然尖叫着松开了手,“砰”地一声闷响,摔进了安全气垫里。

    秦少游本想让那小姑娘也这样下去,但他刚一重复之前说的话,小姑娘就哇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实在没办法,朝底下看了一眼,姚若邻咬着下唇死死盯着他,如果不是鱼头在旁边拖着,恐怕姚若邻要冲上去跟他同生共死了。

    秦少游思忖片刻,将箭头暂且吸在玻璃上,扯了床单把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女孩捆在背后,继而拉长了绳子,依靠阳台的推拉门夹住箭头,再三确认固定好了以后才爬出阳台。

    “你慢点儿,别着急。”姚若邻看徐莉爬的时候,只有着急,轮到秦少游命悬一线时才体会到什么叫提心吊胆。心脏反而跳不快,只是眼眶微有些红了。

    秦少游比普通的成年男子高,身材也属于精壮一类,瞧着瘦巴巴的,体重却不轻。加上背后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他每次松手往下抓,都能感觉到登山绳的颤抖。

    就在所有人为他们捏了把汗的一瞬,夹在推拉门门缝里的箭头终于承受不住拉力,铮然断裂。

    “啊——”

    秦少游慌得惊叫一声,整个人刹那失重,直直往下坠,带着那小姑娘一并砸在临时加的一块安全气垫上。

    姚若邻长长地抒出一口气,想上前抱一抱他,却一个趔趄,腿软得单膝跪地。鱼头搀着他起来,嗓音抖得亦有些紧张,有些亢奋:“你那一箭射的,太牛.逼了。”

    现场的救护人员纷纷围上去给徐莉母子还有秦少游检查,即使有安全措施保护着,仍旧免不了受一点轻伤。秦少游疲惫地朝姚若邻笑了笑,沙哑着说了一句查莫罗语。

    他在绳子崩断的那一刻,生死攸关之时,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父母亲戚、情人朋友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这一句他学了很多天,念过无数次的语言在耳边萦绕不散。

    秦少游想,我活下来了,这句话也一定要说出来。

    姚若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双眼红肿得像两个桃子。塞班岛当地的土著语言他懂得不多,只是刚刚好也曾听过这一句话。于是硬生生扯出了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轻声回应道:“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

    姚若邻(还处于懵逼中):明明都没事,为什么我感觉跟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

    秦少游(大爷似的摊床上等媳妇儿给他喂饭):我有事啊,我好痛。

    姚若邻(瞬间紧张):你哪儿痛?

    秦少游:我膝盖痛。(姚若邻给他揉膝盖。)我上面也痛。(姚若邻又给他揉小肚子)

    秦少游:……下来一点,我下面也好痛。

    姚若邻(又羞又气):臭流氓!

    Merry Christmas!

    还是尺度问题,我那篇咸蛋新文要修剧情,所以这篇完结当天我会先发一篇古耽新文,奇幻探案类,单元模式,一点都不恐怖!主角CP智商武力值高,真的不恐怖!我摸着良心保证!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火灾完全扑灭之后,酒店内一片狼藉,靠近起火点的房间烧得面目全非,几乎分别不出最开始的火苗到底是从哪一间屋子引起来的。上下数层楼亦遭到了烟熏火燎,安装于天花板内的应急设施将房间与走廊各处淋了个透彻;但机器始终受编程控制,不如人类灵活晓得变通,是以酒店未被牵连到的死角也启动了花洒,警报解除前,片刻不敢停止,很有些水漫金山的意思。

    全部旅客身无分文的迁出了这家倒霉的酒店,可塞班岛任何时候都算得上旅游旺季,房源紧俏,即使有钱,也实在找不到足够多的落脚点安置他们。幸好大部分是黄色面孔,负责人联系了中国大使馆,接到求助的工作人员连夜租下一艘游轮作为中国旅客们的暂住之所,给他们分发饮用水和食物,以及联系家人用的电话。

    姚若邻陪着秦少游在游轮甲板上向父母报平安,他家里人在网络上看到了新闻,甚至图文并茂的报道了此次火灾的伤亡损失。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酒店里被困的不仅仅是身边的同事,还有一些素昧平生的游人与死神擦肩而过,却没能躲过死神落下的镰刀,年轻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沙滩海浪之间。

    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吹拂秦少游的脸庞,空气里也都是潮湿冰凉的海水味道,间或夹杂着几声低低呜咽——是遇难者家属又想起了家人们生前短暂美满的时光。他一面柔声细语地讲着家乡的方言,大抵是报喜不报忧的内容,尽可能减少父母的担忧;一面定定看着姚若邻眺望远处而微微眯起的双眼,手臂环住他紧紧握着栏杆,生怕他掉下甲板似的。

    姚若邻感觉到秦少游的后怕,将掌心覆在他手背上,缓缓地说:“这艘船的目的地是香港,登陆后我们不多逗留,直接转机回家吧。”

    秦少游也正是这么想的,酒店住得他都要生出心理阴影了:“我让我妈订了机票,不一定能订到直飞的航班,可能还得中转一次……好好的一个假期,都浪费在多余的路程上了。”

    姚若邻忍不住讪笑道:“明年再补你一次就是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

    秦少游跟着莞尔,顺势将他圈进怀里,“嗯”了一声,把挂断的手机递到姚若邻眼皮子底下,说:“你不跟家里人说说话吗?”

    姚若邻盯着那拨号界面,神色颇有些踌躇。狂欢夜从警局出来,他父母察觉到了秦少游这个特殊存在,却迟迟没寻他的麻烦,并不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平静。而是姚若邻刻意疏远了他们。

    从小到大他犯了不该犯的错事,他爸妈既不会打也不会骂,只会等着姚若邻主动检讨自己,满怀愧疚地向他们认错。如果死不认错,就会逐渐演变成形同陌路的僵硬局面,尤其是他妈妈,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一下,害年幼时的姚若邻好几次都以为父母要把他丢回垃圾桶里,再从其他地方捡一个比他乖巧听话的孩子回来。

    察言观色,及时低头。是他对付父母屡试不爽的计策。

    可在和秦少游相关的任何事情上,他一点都不想退让低头。因为即使遂了他们的意愿分手,然后去相亲,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生子,秦少游这么个人,他曾经跟男人不清不楚的这么回事,都像长进肉的刺,一辈子如鲠在喉。于他是如此,于他父母亦是如此。

    他能做的只有把这根刺狠狠磨平,使它不再是一个威胁,一堆随时会复燃的死灰。

    “我想不到要说什么。”姚若邻没有秦少游睁眼说瞎话,还说得一本正经,逻辑清晰的能力,他爸妈也不像秦少游的爸妈那么好蒙混过关。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秦少游误以为他害怕被问长问短,不胜其烦,把电话塞进他手里,教他道,“发生这种天灾人祸,国内都能看到新闻报道了,你爸妈肯定在家里急得不行。哪怕你只说一声‘爸,妈,我过几天就回去了’。老人家心里也会松快不少。”

    姚若邻想,也对,在生死之前,其他矛盾都是无关紧要的折腾。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冷淡平静的声音,但看不见的地方,一根一根急白了的头发会令两个强势了一辈子的人上人,显出苍老的颓态,再也没精力玩软刀子磨人的招数。

    他拨通了电话,听到一阵仪器启动的轰鸣声,处在这声响里的人轻描淡写地说她正在做spa,问姚若邻这钟点打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姚若邻以同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妈,我从火灾里逃出来了,伤亡的遇难者都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大家都毫发无伤,你跟我爸不必担心得睡不着觉了。”

    秦少游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柔和了不少,打听着这场意外的详细经过。

    姚若邻捏着秦少游的手,揉面团似的不停地把玩。前半段娓娓道来意外刚发生时的景象,后半段却面不改色地编了个谎,说他被浓烟困在高层的房间里出不来,谁都不敢贸贸然冲上去救,只有秦少游徒手爬进了屋里,劝他镇定一点,给他出逃生的主意。

    加上狂欢夜在酒吧的那一回,秦少游算是救了他两条命了。

    对面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姚若邻糯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咬得明显的菱格形状都变了形,过了良久才破冰似的笑起来,说:“我会转告他的。等到了香港,我再给你打电话。”

    秦少游莫名其妙,姚夫人后面说的话被海风干扰了,他听不清晰,只能用口型询问姚若邻:“你干嘛骗你妈啊?”

    姚若邻笑得跟只偷着鸡的狐狸一般掐了电话,暧昧地摩挲了一会儿秦少游的肚子:“我爸妈请你改天到家里来吃饭。你记得准备一身新衣服,再去理个发,好好收拾一番。”吻了吻他的额头,眼睛亮得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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