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起来,外面就有梅花伴雪舞纷飞。

    娄家这会儿正忙着秘密诊治一个孩子。

    “爹,他醒来了吗?”

    娄世贤刚从雪中归来,这个小孩子怎么还没醒呢?莫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世贤,这孩子是你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吗?”

    娄清远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孩子,感觉倒是有点像这两日外面告示上要寻的长孙国中之子——长孙渝瑞。

    “不,只是孩儿从先生家里回来时发现这孩子走路摇摇晃晃的,后面又一直有人跟着,在一处拐角这孩子竟然晕倒了,他看起来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孩儿怕有歹人加害于他便将他带上马车,一并回来了。”

    这孩子看着着实是一副富贵模样,身材比娄世贤低大半个头,看着不过六七岁的模样……

    怎么和长孙渝瑞那么像呢?

    难道……

    娄清远虽并没有入朝为官,只是做药材生意难免要和官家打些交道。

    虽说此事与他是无关的,他和长孙大人之间也从不认识,更没有交情……

    不过,尉迟兄对他家药材生意是有恩惠的。

    尉迟兄常年逐鹿官场,这事情还是给尉迟兄说一声的好。

    “沈伯,这孩子可能是个很重要的人。”

    娄清远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既然现如今有可以帮到尉迟兄的地方,既是借花献佛,何乐而不为呢?

    沈伯看老爷这话里话外,这怕便是这几日外面找人找的沸沸扬扬的那小公爷了。

    “老爷的意思是?”

    “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娄家带回来了一个小孩。”

    娄清远心里很明白,事情未成之前,切不可声张。

    沈伯意会之后便带着下人出去了。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违者,府中除名,都听明白了吗?”

    ——“是。”

    娄清远让下人按着方子去厨房里熬了一碗驱寒醒神的药,让丫鬟给长孙渝瑞喝完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诊了诊孩子的脉,终于是比昨天晚上平稳多了。

    娄清远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沈伯。

    “沈伯,你差人去尉迟兄府上,千万把尉迟兄请来,还有这封信一定要记得交给尉迟兄。”

    “老爷放心。”话音刚落,沈伯便叫了两个平日办事比较牢靠的家丁,交代了两句,便让家丁速速驾马车去了。

    街上随处可见寻找长孙渝瑞的告示,这长孙大人看来本事是绝对不小的。

    孩子才丢了两天,满街的告示就都贴上了,看来,长孙大人的动作比官府都迅速。

    也是,寒冬腊月的,干活的人就容易松懈不是?

    过了东边三条街后,不远处就是尉迟府上了。

    马车停了,外面还在下大雪,这天气请人应该是不容易的。

    “劳烦,我家娄老爷有急事找尉迟大人,还请兄弟麻烦一下,将此信送到大人手上,我便在这儿等候。”

    “那你站着儿等着。”看门的小侍从接过信看了看娄家的马车,便进门去了。

    尉迟府很气派,其气势都能与君侯一较。

    “大人,娄家的马车在外面候着,这是他们托小的拿过来的信。”

    他口中的大人,便是把娄清远推荐给云南辛家的尉迟复。

    尉迟复放下了手中的书,接过信,拆开一开——

    “尉迟兄,小儿世贤昨日误将长孙渝瑞带入府中,现在孩子一直昏迷不醒,清远不敢远离,还请尉迟兄移步我府上定夺!”

    尉迟复一双静眼却能动寒星,本就身材高大,胸襟阔然。

    一看到这消息,顿时肩臂也顿挫有力了不少。

    “来的人现在在哪儿?”

    尉迟复一声问语却掷地有力,沉着冷静之气倒是很符合这大雪纷飞的日子。

    下人回复到:“他们的马车就在大门外。”

    话音一落,尉迟复便拿着信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

    “尉迟大人。”这两个下人曾经见过老爷几次与这位尉迟大人交谈,知道这便是尉迟复。

    “快,回你府上。”

    “是。”

    尉迟复坐在马车里,又打开那信件看了一看——“尉迟兄,小儿世贤昨日误将长孙渝瑞带入府中,现在孩子一直昏迷不醒,清远不敢远离,还请尉迟兄移步我府上定夺!”

    且不问长孙渝瑞为什么在娄家,娄清远把这事情告诉尉迟复,意思也是十分明了的。

    只是,长孙渝瑞怎么会昏迷不醒呢?难道真是有人要拿这孩子做长孙国中的文章吗?

    尉迟复脑子里不一会儿便已设想了几种情况:

    李枢表面上一直在讨好皇上,生意都做到宫里了,不过别人看不明白,尉迟复可是明白得很。

    伴君伴虎,他李家的织锦被皇上看上了,他又怎么可能和皇上议价呢?按着户部的计算,这织锦于皇宫的这部分想来应该什么钱都没的挣,这份面子吃的,应该是快把李枢憋死了。

    不过,李枢和长孙国中也算是交谈的来的,就算是想借长孙国中之手断了这笔买卖,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是李枢做的。

    难道是左卓?

    左丞相虽然一直和长孙大人不对付,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况且长孙大人所谋之事和左丞相也不相干,应该也不是。

    最近发生过什么不如意的事吗?

    尉迟复认真琢磨着……近来日子过得不顺的再除过巫马博因粮饷、赋税一事惹得圣心不悦,好像就只有……

    费禄洪!

    费禄洪倒是因为长孙大人在朝上,应了巫马博对费禄洪处理青州一事,可能心存嫉妒。

    虽然说那天巫马博也被左卓参了一本,不过,费禄洪这小人倒是很记仇的,但是,他费禄洪敢对长孙大人下手?

    诶,不对!有个人从这之中冒出来了,

    “左卓?”

    左卓为什么偏偏要在巫马博事情都没说完的时候参巫马博一本,目的也太过明确了……

    不仅保了费禄洪,还让巫马博落了个推卸责任的名头,倒是对巫马博打击甚大。

    会不会是左卓借费禄洪一事的幌子做下的……

    “大人,到了。”这想着想着,事情才想到一半,马车便在雪地里缓缓而至了。

    “你家老爷呢?”尉迟复现在想赶紧见到娄清远。

    “回大人,我们老爷就在府里等您,大人请随我来。”

    尉迟复下了马车,跟着娄家的家丁直径去了东院。

    看这屋子的布置就知道是娄家上乘的客房,长孙大人的公子,娄清远又岂敢怠慢。

    “尉迟兄。”娄清远一直待在屋内,他必须得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

    尉迟复走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孩子——

    眉宇低沉,眉心还有个小疤痕,定是长孙渝瑞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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