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举吓了一跳,但也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慌乱之余,借着映过来的光点才发现抱过来的人是悕雪,震惊与惶恐瞬间袭来,想起了她今夜为何如此反常的缘由,她不会把自己当作女人了吧?

    司马澄整个脸都黑了下来,黑暗之中,他拼命挣脱,最终还是借巧劲掰开了悕雪的手,然后直接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侧身而立,将手置于身后。

    悕雪正因为这股舒爽之气萦绕周身而感到满足,下一秒司马澄抽身而出,舒爽之气消散,悕雪心中恼怒,虽然她现在头痛欲裂,看不清眼前,但那股舒爽之气就好像冥冥之中带领着她前进,晕晕乎乎之际,她也跟着爬起来,再一次准确地找到了司马澄。

    这次,她一把扑上去,直接勾住了司马澄的脖子。

    司马澄惊魂未定,从背后伸出手,想再次挣脱悕雪和疯乱之举,可他刚一伸出手,就僵在那里。

    那斑驳的灯影正好打在悕雪的脸上,那挠人的侧颜以及似有似无满足的笑靥,司马澄只觉得双手好似灌了铅一般,抬不起来,他最终还是收了手,将双手置于身后,还微微屈身,配合悕雪的高度。

    没过一会儿,悕雪仍觉得体内酥痒不止,她想要更多的舒爽之气。

    悕雪踮起脚尖,将鼻尖凑到司马澄的脖颈间,时而蹭磨,时而轻触,通过这脸颊与脖颈间的亲昵之举,将炽热渡给了他,悕雪觉得好受多了。

    但,此刻的司马澄就却愈发伫立难安了,他的喉头再一次滚动,顿了一下,她垂下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悕雪,眼中暗藏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味。

    “殿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司马澄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点沙哑。

    悕雪抬起她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费力地抬起了眼眸,呆呆地看着司马澄,憋了半天,最后只发出一声:“嗯?”

    那恣意上扬的语调,暧昧而含糊。

    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司马澄皱起眉头,凤眸微眯,抿着薄唇,面带怒色。

    悕雪似乎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悦,瘪了瘪小嘴,勾着司马澄的手忽然一用力,嫣然一笑,司马澄身体前倾,来不及躲开,只能下意识地转头……

    一个柔软的吻印在了司马澄的脸颊上。

    ……

    缓歌谩舞凝篌箜,暖灯映窗显俏容,玉人羞颜盈盈语,海棠春宵似梦中。

    ……

    这一吻,解了悕雪片刻酥痒,却在司马澄心里肆意生长。

    少顷,悕雪松开了手,从司马澄的怀抱里抽身而出,捂住自己的脸,好似羞羞答答的少女,退后了几步,最后竟然转身主动走到床边,自行躺下去了。

    司马澄恍惚地看着悕雪,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屋外的箜篌声阵阵,轻歌缓缓,他却什么都听不到,眼里只有这个奇怪的小人儿,脑海中只有她嫣然一笑的模样,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僵直在原地,哪怕是看到了她仍然有些站不稳可能要摔倒,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扶她……

    这时,杨媚娘推门而入,口里还嘟囔着说:

    “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呀?是灯灭了吗?”然后她直接放下手上的东西,熟练地找到烛台的位置,再进来的时,手里拿着重新点亮的烛台,不一会,屋子里也终于亮了起来。

    杨媚娘将外屋里其他的烛台一一点亮,却仍然不见司马澄,正要寻他,一抬眼就看见敞开的窗户,旁边的轻纱微微晃动,她心想可能是晚膳前小公子坐在窗台边时候开的,而如今已经入夜,起了风,才吹灭了蜡烛。

    于是,杨媚娘走过去合上了窗,一转身,再仔细一看,才透过幕帘,看到了一袭黑衣的司马澄。

    时花楼的规矩,没经过客人的同意,是不能随便进入里屋的,于是杨媚娘在外屋说道:

    “不好意思公子,刚刚媚娘上来的时候被客人缠住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其实杨媚娘平日里都不上二楼,怕被误会是这里的姑娘。

    另一旁的司马澄,仍然沉浸在刚刚悕雪带给他的惊骇之举中,没有缓过神来。

    杨媚娘见司马澄没有反应,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给小公子送了太多补肾助阳的东西而生气,便解释道:

    “公子,我……我也是无心之过,都是大补的东西,也没想到小公子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

    “小公子”这几个字好像扔进死水中的小石子,惊起水面涟漪,再一次撩拨了司马澄的心,他也终于缓过神来,抬起凤眸,最后再看了一眼悕雪,然后朝外屋走去。

    杨媚娘见司马澄出来了,连忙退后几步,摆出恭敬的姿态,待司马澄走过,杨媚娘侧目往里屋瞧了一眼,透过烟粉芙蓉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卧于被榻之上。

    “小公子他还好吗?”杨媚娘关切地问了句,然后又连忙解释道:“这种东西对身体没有害处,只是在药效过之前可能会有些燥痒难耐,请公子放心。”

    但此刻,司马澄却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只字不语,拖着僵硬的身体,直接坐在食桌前坐下,瞟了一眼桌上的酒盏,拿过来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司马澄的动作行云流水,杨媚娘都没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澄把那补肾助阳之酒喝了下去。

    杨媚娘紧张地说道:“公子!……这酒……”指了指司马澄手上的酒,“您没事吧?”

    “嗯?怎么了?……这酒……”司马澄轻笑了一声,然后恶狠狠地看着空荡荡的酒盏,“对,就这这酒……”

    杨媚娘没听明白,但看着司马澄脸上潮红一片,特别是耳朵,更是格外醒目,难道他也是因为气血上行,急不可耐了?杨媚娘不住担心地问道:

    “公子,你的脸色不太好,特别的……所以就……还是不要喝这种酒了吧。”说完就赶紧夺下食桌上那盅盛着鹿茸酒的瓷瓶,捧在怀里。

    司马澄没有说话,杨媚娘以为司马澄仍然怒火中烧,便一边赔笑,另一半赶忙拿起盛菜的托盘,准备将那几样“特殊”的菜品撤走。

    “你再帮我拿壶酒来,普通的就好。”司马澄突然发了话,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但较平日相比,还带有一丝焦虑,似乎有什么心事。

    杨媚娘也不敢多问,只能连忙点头,撤下了吃食,拿来了酒。

    司马澄自顾自地喝酒,期间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目瞪神呆,与刚才判若两人,也不再与她说话,杨媚娘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改担心,那她……是不是应该将功折罪,替他找两个姑娘来解解闷?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你一人喝酒也闷得慌,要不要我帮你找几个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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