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过作家后,梁晴又去了趟派出所,不出所料的是警察没有允许她同犯人见面。心中有些不甘的梁晴愤愤道:“主编也不提前打点好关系。”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碰巧撞见犯人的家属去探视,梁晴心中一喜,便在派出所门口等着人出来。

    “这位大姐,请问您是胡森的母亲吗?”梁晴的突然出现将面前女人吓了一跳。“你是谁?”女人警惕地后退一步。梁晴拿出记者证在女人眼前晃了晃道:“听说一审判决的结果迟迟未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见四下无人,梁晴问道:“您的儿子是否真的看了《W的制裁》这本小说?”眼前女人衣着朴素,面带愁容道:“小森……他确实看了那什么的制裁这书,但这已经是快要一年前的事了。而且,他并不像大家传言的那样沉迷于这本小说。虽然他犯了案,都是我们做父母的的没有教育好他,同这小说作家不搭噶的!”

    梁晴没有想到胡森的母亲竟然如此纯朴善良,一般人家出了这种事不都应该极力迁怒于旁人吗?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不懂得利用舆论的人。梁晴暗自嘲讽,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也不算白来。

    回了S市后,梁晴将录音和文字做了整理,一篇完整的报道便跃然电脑屏幕之上,此时已是凌晨,她心中却兴奋得毫无睡意:“这次季老头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第二天一早,一篇名为“畅销小说家竟然推崇法外制裁,引导青年犯罪究竟是无心之过还是有心之失?”标题的新闻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条,其中不仅有打了马赛克的作家照片还上传了录音资料。

    梁:“您能说说《W的制裁》创作的初衷吗?您个人是否认同这种法外制裁呢?”

    作家:“是的,成年人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因为看了小说就去犯案的话,那书架上就只能摆些心灵鸡汤和童话故事书了。”

    梁:“可是书中有些手法描写的过于详细和暴力,您有没有考虑过对于青年人的影响?”

    作家:“不,我一开始写这部小说并没有想那么多。最近几天都有人发威胁短信给我,我猜测是这孩子的家人。记者,你可一定要帮我洗白啊!”

    梁:“您的儿子是否真的看了《W的制裁》?”

    胡母:“小森……他确实看了那什么的制裁这书。”

    这段被颠倒截取的对话在网上已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无疑也激怒了胡森的家人。然而梁晴对此却非常满意,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进了主编办公室。“主编,这次总不是风声大雨点小了吧?”梁晴笑着问,眉梢都带着喜色。

    “很好,这次的热度总算超过我的预期,小梁不愧是我们公司的金字招牌。”男人笑得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对了,上头交代你带个新人,等会儿我就让她去你办公室报道。”梁晴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冷笑,又有哪个走了后门的被安排进来,肯定是个规矩都不懂的小屁孩。

    梁晴翘着腿,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历练”新人,便听到有人敲门:“请问梁老师在吗?”“进。”梁晴将腿从桌上放下,端坐在椅子上,换上一脸严肃。“您好!我是D大的李乐琪。”见这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星璇心跳加速,原来姐姐竟是来找梁晴的。可是在她的印象里,计算机系的李乐琪并没有去过哪家媒体公司实习。但这毕竟是两个空间,发生的事完全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梁晴将李乐琪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说道:“听主编说,你文笔不错。”“是主编过奖了。”李乐琪淡笑着回答,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梁晴皱了眉头,“那你去把那边纸质文档整理成电子版,明天下班前发给我。”

    李乐琪回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件,面不改色地答道:“好的,没有问题。”星璇就一直看着李乐琪在办公室角落的位置上不停敲着字,而梁晴则是喝着咖啡看看自己新闻下面的回复,“真是一边倒啊。”没有人为作家说话,满屏皆是对他的批判。真相是什么,大家并不在意,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待到下班时间,梁晴预备去做个spa好好放松一下,转眼去瞧办公室里来的新人已是不见了踪影。梁晴不屑道:“跑的到挺快,下班不要太积极。”

    窗外是一片如血色的残阳,写字楼里又有无数个房间亮起了灯,梁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走廊里迎面撞见了急匆匆跑来的李乐琪。

    “梁老师,”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那个作家在网上公开了遗书,说是要自杀!”“什么?”梁晴拿出手机看了几眼,“别管,又是在炒作。这种事我见多了,他不会这么脆弱。”

    “可是……”李乐琪还想说什么,梁晴却不愿再听,挥了挥手,准备进电梯里去。“对了,PAN说在三楼安全通道等你。”李乐琪冲着梁晴的背影喊道。梁晴怔了片刻,按下了电梯三楼的按钮。

    PAN?星璇记得此人,不就是同林小梅做交换杀人的那个?不等她继续思考,梁晴已经走进了三楼的安全通道中,她四下张望并不见人影,“怎么会来公司?”她正小声嘀咕着突然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利器抵住了自己脖颈。

    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直觉一股冷汗顺着脊梁骨流下,“你、你干什么……”梁晴吃力地扭过脸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那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曹先生……”她的话还未说完,利刃便划过她的脖子,她还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却已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你……”随着梁晴轰然倒地,星璇听到一阵强烈的耳鸣,眼前便是一黑。

    再睁开眼时,星璇已回到李璇月的身体中,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从沙发背后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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