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好意思,此刻,我脑海里满是蹇宁一副可怜的模样,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这样的人居然有一份恻隐之心!

    赶紧拿起手机,微信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这个人!我心里想,无论如何,没有接通我的电话,出于礼貌也应该回一个吧?

    周媚让我去医院,说二哥要和我商量事情。

    我给二哥说让他派一个得力干将给我,否则,以我的能力会办不好事情。

    没想到二哥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准备派谁?”我语气不善,心里烦躁得很,“老崔?西牛?”

    “西牛不行,外交这一块不是他的强项。”

    “我看老崔行,能侃,又和气,就他了!”我咧嘴一笑,老崔四十岁,敬业,也护我。

    二哥紧锁眉头,像是意料之中。

    不一日,我和老崔启程,就像当初和二哥启程一样,既兴奋又期待!

    当飞机徐徐降落双流机场,薄雾笼罩着整个市区,不过六月的天气,竟然有一些阴冷,这个地方总是没有明媚阳光的直射,像误入阴曹地府一般,总让我有一种患了抑郁症的感觉。

    直接奔入雷老板的茶楼,老朱不高兴了。

    “小伙子,你这一走,也没回信,铺子呢,租出去喽!”雷老板斜喇喇地坐在茶盘对面,斜着眼睛望着我。

    “诶,不是……咱不是说好的吗?我前晚走,今儿回来,咱们不是约定好的?”好脾气的我可不是这样跟你们玩的啊,老崔用手肘撞了撞我,示意我不必争辩。

    雷老板本就理亏,不大搭话。

    “小兄弟啊!这时间就是金钱,房租一天上万呢,有人出高价,这谁还跟钱过不去吗?再说……我们是答应过你,可你,你也没有缴纳诚意金嘛!”

    妈的,要不是老崔摁着我,我真的想站起来泼他一个大碗茶。

    “诸位,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意谈不成,也没啥,大家认识了就都是朋友,敢问雷老板,朱大哥,像类似规模和口岸的店铺,最好拿来就可以营业的,你们手头还有没有?”

    老崔不愧是和气生财!老朱立即答应帮忙看看。

    心里积郁着诸多不爽,待老崔订好酒店,我便与他告辞。

    “石尔,你不住酒店?”

    “我,之前租了房子,在成都也不是三五两日……”

    “那我退房,陪你一起?”

    “算了,我那是单间,两个大男人住一张床,我不习惯!”我拍了拍老崔胳膊,他是怕浪费公司的钱,也说不准在成都能待多久。

    出租屋内静悄悄的,客厅里有一股消毒水气味。

    那一束栀子花兀自开着,一如我走时那样香气扑鼻。

    我打开微信,迫不及待给蹇宁发信息,这几天也没请假,火锅店怕是不要我了。

    今天触了霉头,说得好好的铺子没了,二哥准得责怪于我,管他呢,不是有老崔吗?我只需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蹇宁一直没回,我心里头毛焦火燥,这姑娘真是奇怪,发了那么奇怪的照片,想起这事,更让我心头不爽,川耗子冯恒,个头不高,只不过眉眼略微清秀,就他那样,凭什么蹇宁就喜欢他,爱他呀?这小子就是一事精!

    也近黄昏,闲来无事,我踱步到火锅店,奇了怪了,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这样子,好像自从我离开就没开张过。

    我心里疑惑不断,唯一可以解答我问题的人只有蹇宁,一刹那间,在陌生的成都,蹇宁像亲人般的存在。我必须马上找到她,我一刻也等不及了。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

    我:“蹇宁,是我!”

    蹇宁:“嗯!”

    ……

    什么意思,不知道我是汤石尔?

    “我是石尔,汤石尔啊?你前天晚上发的图片什么意思?冯恒他住院了?”

    “是啊!”

    不是,是蹇宁不想和你我说话还是怎么的?今天诸事不顺,我倍感孤独。

    大概是意识到我的沉默,蹇宁突然关心我了。

    “你怎么走了也不打招呼啊?”

    我喜极,“我走的时候看见你了!”

    “哦!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哦,对了,这几天有点忙,我都忙晕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您说,蹇主管!”

    “咱们火锅店开不下去了!”

    “为什么啊?”我很想知道答案!

    “因为冯恒和罗湖打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火锅店暂时关停。”

    “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都好好的,那你们现在怎么办?还回家吗?”

    “冯恒被打成轻微脑震荡,我全力照料他,估计这些天不会回去的,你放心,冯恒爸爸会帮你看家的!”

    “不不不,我今天回来了!”

    “啊!你回来了!”

    隔着电话,我清楚地记得蹇宁掩饰不住的一丝喜悦,我被她的情绪左右着,也渐渐开心起来!

    “你在哪?我来找你,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

    省人民医院脑外科,冯恒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没有光彩,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蹇宁忙碌着,端茶递水,削水果,扶他上卫生间,蹇宁刚一坐下,又被冯恒支配着办别的事,这小子,一刻也不消停,他没主动找我说话,连客气话也没有,眼珠子始终冷冷地看着我,这是干嘛呀?这小子对我有敌意,他凭什么呀?

    我借口出来抽口烟,在走廊拦着蹇宁问情况。

    她慌慌张张的,整个人像瘦了一圈,隐隐的憔悴让人觉得心疼。

    她从窗户上看了看躺下睡了的冯恒,像做贼心虚一样拉我到暗处。

    “冯恒把罗湖砍了……”

    我掐灭烟蒂,嘴巴张成一个圆:“这么暴力?”

    蹇宁耷拉着脑袋,到像做错事的人是她。

    “那你怎么办?”我紧盯着她。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没怎么办?等他出院……”她局促不安,两只手揉搓着,两行清泪扑嗽嗽地滴落在手背。

    这姑娘心里苦,从第一眼看见她,我就有预感,她跟冯恒在一起,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许是现实命运让她不得不低头。

    我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轻轻地揽着她,给她依靠,哪怕是只此一刻,也要让她觉得人世间是美好的!

    蹇宁的抽泣声引来路人的不解,猛抬头,一对熟悉的人由远而近,我感觉得到蹇宁身躯的狂颤,这更加让我动了想要保护蹇宁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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