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想要去抓她,但下一秒却动作迟缓的看着自己摸了一手红色的湿漉漉墙灰,随着雨水稀释成让人难受的脏水。

    “祁礼骞!”西里叫着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知道他在媒体和网络报道中的荒唐事不少,但是如今亲眼所见,却又觉得开眼。

    他实在醉得有些厉害了,只觉得她的伞特别碍眼,他想看看她。伸手去抓却不知道怎么的扯得伞带着人东摇西晃,也跟喝醉了一样。

    西里被他的动作吓到,将伞胡乱丢给他,自己完全站在雨中。跑了几步回头就看到祁礼骞和伞较劲,扶着墙偏偏倚倚的栽了下去。

    西里不想靠近,她向来不喜欢下雨,更不喜欢被淋湿的感觉。回到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浴巾擦了擦头发,将换下来的衣服折叠整齐之后才拨打了经理的电话:“祁礼骞的司机呢?”

    经理怔了一怔,吞吞吐吐的说道:“小祁总好像是自己一个人走来的,没有司机跟着。”

    “……”西里看着窗外持续下大的雨,想着留他在那儿总归不是个办法:“你叫两个人来扶一下,祁礼骞在后院的巷子里摔了。”

    经理找了两个保安来,两个小伙子精壮高瘦,驾着祁礼骞站在廊下,那个脸色稍微白净点的向黑点的保安递眼色,皮肤稍黑的保安硬着头皮问道:“闵小姐,我们把小祁总搁哪儿啊?”

    “酒店还有多的房间吗?”西里扶着额头,头疼得厉害。

    “三天前都定完了。”经理站在一旁,看出了闵西里不太愿意收留他,但是祁礼骞他又不敢得罪,有个好歹怕自己在祁总和太太那儿也说不清,问道“小祁总刚淋了雨,现在好像有点发抖……要请医生吗?”

    “给祁家打电话,让他们家的人领他回去。”西里叹了口气,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像个烫手山芋。

    像是听见了她的话,祁礼骞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摸出手机来。当着闵西里的面儿拨通了电话:“喂……妈,是我……你的宝贝儿子。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回家吧。”

    电话好像被迅速的挂断了,就连祁礼骞都有些愣神。扶着黑脸的保安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妈让我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

    “那你自便吧。”西里刚要走,祁礼骞噗通一下就软到了地上,泼皮无赖什么样他就什么样,说着:“那我就死在你门口,反正我知道你狠心。”

    经理在一旁看着,问也不敢问,说也不敢说,焦急的在想怎么收场。这个闵小姐来酒店住了几天,虽然内部祁总开过会说她是真的蔷薇园老板,下面的人风言风语都猜她是祁总私生女,如今看来她确实比祁礼骞更像祁家的人。

    虽然了解不深,但那经理特别有眼力,知道这个闵小姐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说不定还真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门口坐着。

    黑脸的保安正要去扶,被白脸的给扯着袖子拦了下来。经理看了他俩一眼说道:“你们去拿两床干净的被子来吧。”

    经理看二人都走了,有些为难的开了口:“闵小姐,要不就让小祁总去你的书房休息一下吧,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也不好跟祁总交代啊……”

    西里有些不耐烦:“自己作的,病了也活该。”

    经理拿不准她什么意思,驾着祁礼骞僵在门口,看她推开了书房的门,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收到了另一个办公桌上,权当是同意了。

    刚好这时王恩恩发了消息说要送几个文件过来,西里就顺便让她买一些预防感冒的药来。

    王恩恩提着药到的时候,看见闵西里正在整理文件,所有的东西被摆的整整齐齐,就连文件的厚度都是从厚到薄。不过她的东西向来都是这么在摆的,如今看来像是没事儿找事儿,重新收拾了一次。

    “西里姐,你是处女座的吗?”王恩恩问道,进了才发现那套红木长椅上摆了个“毛毛虫”,只露了个脸,王恩恩夸张的叫了一声“我靠——”,然后回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闵西里:“这是祁礼骞???”

    “嗯。”西里放下手中整理的东西,用毛巾擦了擦手说道:“你摸摸他是不是发烧了?”

    “啊?”王恩恩有些诧异,但是还是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就是……西里姐,我手都在抖。”

    西里走过去,认真的看着她摸过祁礼骞的手微微颤抖着,笑出了声儿:“你什么出息,没摸过男生吗?”

    “虽然我经常在八卦论坛看到他和各种女人的花边新闻,但是这和现实中还是不一样的。”然后有些激动的说道:“姐姐,我真的觉得我这辈子认识你,真的祖坟上冒青烟。我妈肯定都不会信,我居然还摸过祁礼骞的额头!”

    西里检查着她买来的药,然后取出一盒放到一旁:“他喝了酒,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王恩恩疑惑,回头隐约好像看到了祁礼骞的眼皮动了动。

    “喝了酒吃头孢,会死人的。”然后拿了两袋冲剂给她:“等他醒了给他喝,他要是不喝就算了。”

    王恩恩问道:“西里姐,你们怎么会认识啊?”

    西里看祁礼骞睡得倒是安稳,越看越气:“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不过不熟。”

    “不熟?”王恩恩明显不信,要是真不熟会宿醉过后一大清早还要来找她?但是突然想到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是不能乱八卦老板的事情的,所以她立马补了一句:“也是,要是熟悉的话我应该早在八卦新闻上见过你了。”

    西里望着窗外湿漉漉的走廊,想着这酒店虽好,但进出人员众多终究是不方便,问恩恩:“上次让你看的那个房子怎么样?”

    “那个房子在南二环,交通挺方便的,小区环境也好,三室一厅。装修虽然是几年前的但是看着还是挺漂亮的。”恩恩拿出手机,给西里看了自己拍的图:“如果你要搬进去的话我马上请人打扫,不过有个画室,需要处理了吗?”

    “画室?”西里翻着图片,整个房子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家具也很少,只是在一个空房间里存留了很多油画用的颜料和架子,可是却没有留下一幅画、半张纸。那个小房子她小时候去过,那是母亲的避难所,只要她不高兴的时候总会去那儿。西里还记得有一次她与父亲争吵得凶了,竟然在那儿住了半个月未回家,闵达兼把她扔到楼下,让她去找自己的妈,然而她敲了很久的门,都未曾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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