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长城,颐和园,你打算去哪?”

    尤礼刷的展开一幅飞鸟扇,呼哧呼哧的给自己扇风,头发丝都随着风在飘。

    她就暂看这小子要干什么。

    徐放回:“就故宫。”

    “得嘞。”尤礼刷的收扇,招手顺利的拦了辆车,先行坐了进去,“师傅,开下空调。”

    她将车窗一关,坐的稳稳当当。

    她不是没车,就是嫌北京路堵,地铁要换乘,麻烦。

    还是打车好,就算堵在路上,也不是她开,相对来说心情能好点。

    等车一开,尤礼迅速打开故宫售票通道,要了徐放的身份证号后,订了两张票。

    出租车走了停,停了走,俩人提前下车,步行至午门,检票口前的空地上人山人海,各色旅游团,小红帽小蓝帽,大妈团,爷爷团,幼儿团,熙熙攘攘,热闹的紧。

    尤礼拉着徐放去检票。

    她小时候来过几回,对这的记忆是红墙金顶,还有隔着护栏看不太清的皇帝宝座。

    好几个大殿都有。

    再者就是同样多的人了。

    不过,她刚在车上就已经打算好了,她对徐放道:“这样,咱俩分头行动,两个小时后神武门见。”

    她刷的展开扇子,正往前迈,手腕冷不丁的被人一把握住,尤礼疑惑的看向拽她手腕的人。

    “你干嘛?”

    “说好了你是我导游的。”徐放似笑非笑。

    “那是我爸答应你的,又不是我,再说了,咱们故宫博物院有专门的讲解器,你去前面租一个,保证你博古通今。”

    “确定你不是在躲我?”人山人海中,徐放靠近她,身上清冽的气息冲入鼻尖。

    尤礼:“当然不是。”

    徐放灿然一笑,“既然不是,那就一起走。”

    徐放吃准她的心思,“除非你心里对我有想法。”

    尤礼:“……”

    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徐放也了解了尤礼的性格,外表看着浑身都是刺,其实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骨子里可爱,又做事认真。

    还挺潇洒,说骗他就骗他。

    他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门,“还有,你骗我钱可以,但是感情不行,尤礼,我认真了。”

    徐放缓了缓,认真道:“要是我哪里让你难过,不开心了,你随时随地无论用什么方式讨回来都行。”

    “……”他玩真的?

    尤礼眼神落在他骨骼分明的手指上,说道:“那你能松开我了吗?天这么热,再抓一会就长痱子了。”

    徐放依她所言松开手。

    徐放去租了个故宫讲解器,以便到每个殿都能实时听到有关这个殿的历史故事。

    原本无意来的尤礼,逛的超认真。

    故宫恢弘,真是建筑的奇迹,透过模糊的窗向殿内看去,一股颇具历史感的味道扑面而来,尤礼都能想象到,多年以前,嫔妃坐在寝宫内绣花等待帝王的情景,心里不禁叹息。

    然后,她还遇到了故宫的御猫。

    鳌拜。

    此猫一双黄色的眼睛上挑,轻压,俾睨天下,威风凛凛。

    背身长白毛,粗大且高高竖起的黑尾,走起路来步步威风。

    出了神武门,尤礼去零食售卖点买了两根雪糕,和徐放一人一根分着吃。

    徐放低头见她咬雪糕,问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尤礼心嘟嘟跳,雪糕好甜,天好热,他的提议好有诱惑。

    尤礼当机立断:“去。”

    打车去了附近的影院,这个时间来看电影的小情侣特多,人都呼呼的进了电梯,尤礼和徐放被挤到了最后面,徐放身高腿长,眼皮一扫,就是乌压压的头顶,尤礼缩在一角,闻着他身上的香味。

    不浓不烈,就是好闻,让人想凑近了深深吸一口。

    这么想完,尤礼打了个哆嗦,她怎么就这么像流氓呢?

    然后,她的手掌心内塞进来一只手,温热干燥,能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尤礼:!

    徐放的手啊。

    随着电梯门打开,那只手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要不是掌心还残余着热度,尤礼会以为这是自己的想象,她仰头看徐放,发现他神情淡淡的,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电影还差三分钟开场,俩人一前一后的坐在了7排的10号和11号座上。

    尤礼手里抱着爆米花,徐放则拎着两杯可乐。

    坐下后,徐放将可乐递给尤礼。

    须臾,灯光倏地一暗,荧屏上插播了两个广告后,正片开始。

    尤礼心不在焉,她偶尔偷瞄身旁的男人,发现他似乎完全陷入了剧情之中。

    他真是来看电影的?

    是她想多了,她还以为……

    徐放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尤礼脸腾的一红,心里乱糟糟的。

    “你住的远吗?”电影结束,尤礼率先走出去,她看着徐放的鼻梁,问。

    夜风习习,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一时不答,迈开脚步,在尤礼一脸茫然与错愕中抱住了她,将她圈在了怀里。

    他侧头,眼神深沉,“我明晚飞上海的飞机,剧团人不齐了,免费巡演的事还得和朋友们多商量,所以我们时间不多。”

    徐放松开尤礼,扶住她的肩,似乎能一眼就望进她的心里。

    “尤礼,我在南昌等你。”

    *

    桌上的电脑,正播放一个悬疑片。

    讲的是,一对姐弟恋搬进了一座公寓内。

    女主人第一次参加社区会议就卷入了一个奇怪的游戏,每个人在纸条上写出自己想要杀的人然后交换。

    直到,参与游戏的管理员第一个死掉,这场杀人游戏拉开了序幕。

    拿着小风扇的陈子拖开把椅子在尤礼身边坐下,小风扇的嗡嗡声几乎盖过了剧里的bgm。

    “小老板,半个月了,店里入不敷出。”

    陈子觉得火大,尤其是对门新开了一家酒吧后,这边简直门庭冷落,等过阵子彻底入秋,那还不得感觉凄凉啊。

    冯朱和小丁在一旁默默的擦杯子拖地。

    尤礼直起身子,按了空格键,将电视剧暂停。

    她看过陈子,冯朱和小丁,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她道:“这店,我打算关了。”

    陈子一愣,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他挺理解尤礼的,尤礼也总不能一直玩票。

    “陈子。”尤礼想了想,“上海那家店你帮我盘出去吧。”

    “行。”陈子应了,但是他有疑问,“小老板,那你以后怎么办?”

    尤礼目光落在手机上,昨晚徐放给她发微信了,给了她一个地址,这是他复出的首场戏,意义重大。

    她隐隐一笑,“有人在等我呢。”

    酒吧兑出去的第二天,尤礼就启程去南昌了。

    到了徐放给的地址后,尤礼经人指引进了后台。

    尤礼向内看去,便看到,男旦坐在镜子前描眉。

    尤礼站在原地,仿佛又回到了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的那人,拒绝了他。

    “尤小姐。”站在一边等候的林逢昌率先出声,徐放的手一顿,偏头过来。

    尤礼呼吸一窒,被惊艳到。

    程香香见到尤礼,轻嗤一声,转过头去,心里酸的不行。

    徐放在去北京之前,就和所有人坦白,他喜欢那个尤礼。

    程香香不住的后悔,要是当初她没吵着闹着去饰焦仲卿,而是直接回家跟师父告状,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师父……她一想到师父也很难过。

    徐放,大抵是恨师父的吧。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血浓于水,亲疏有别。

    更何况,师父做了天大的错事,他虽然没有杀徐成斌,可是他为了掩盖师母杀害徐放父亲的真相,残杀了尤礼的舅舅。

    李任意不仅是她的师父更是她的叔叔。

    程香香低头,心里失落。

    越剧演出的消息,提前三天发了传单,晚六点的时候,人陆陆续续的来,尤礼粗略的扫了眼,她抿了下唇,人太少了。

    在场的都是岁数稍微大些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

    她看着台上的徐放,想起她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他刚开始唱戏的时候,只因父亲早逝,他心里存着对亡父的思念才决定加入越剧团。

    只是后来,他发现了越剧的美,每个故事里的人物都是如此生动。

    他开始喜欢上了这行。

    想着这辈子都要跟同事们一起演出。

    后来,他去高昌剧社进修后,发现了一个一直都存在的问题。

    越剧表演和每个传统行当一样,传承的人越来越少,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百年后,可能就逐渐消弭了。

    所以他想好了,先做巡演,让大家更好的了解传统越剧。

    等时机成熟,他要做个免费的师父,他相信,这些传统的国粹,一定会越来越被人所熟知,被人所喜爱。

    天漆漆的黑了下来。

    演出完毕,人群散去。

    尤礼左看右看的没看到徐放,倒是范宜君带着她往酒店那边走。

    远远的,范宜君皱眉。

    “哎,停电了?”

    尤礼一抬头,可不嘛,整个酒店黑漆漆的。

    范宜君走的快了两步,先尤礼一步进去,尤礼低着头看好台阶,摸出手机准备打开手电光。

    她心里还寻思,一整个酒店停电挺稀奇的,没备用电源吗?

    这客人在屋里的也不敢出去,在外面的也进不来啊。

    还没等点上手电筒。

    只听外面凌空破响,烟花在高空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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