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屏监控准确的拍下了王广扔掉手机的画面,最重要的是,这串号码与庆荣联系的是同一个。

    可惜,王广已死。

    吴亮眉头皱的老高,法医那边检验出王广是被人恶意投毒身亡。

    可是小杨老张哥几个的尿性他都知道,连夜查案的时候点夜宵是必备选项,这次王广的外卖是跟着他们一块点的,能准确的对王广下毒,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吴队。”一老实样的男人大步跨进警局,见到站在小杨工位上的吴亮热情的打招呼。

    吴亮抬头,“赵三利先生?”

    赵三利:“是的,幸会幸会,那个……吴队,我想问下我今天能将车开回去吗?”

    负责赵三利丢车案的是刚实习转正的辅警郑钱,吴亮招呼他去走流程,赵三利对着吴亮连声感谢。

    拿到车后,赵三利想,这车太晦气了,明天就联系二手车市场,千八的卖出去。

    *

    两个犯罪嫌人分开审讯,结束后,吴亮出了审讯室,啪的将记录本摔在桌上。

    小杨冲过来,兴冲冲的道:“可总算交代了。”

    吴亮抬头,手摁住小杨后脑勺,迫使小杨靠近,他低声道:“去查王广的关系网。”

    小杨瞬懂,立正敬礼。

    两个嫌犯分别交代自己上一级就是王广。

    嫌犯分别叫孙志及侯翔,社会无业人员,最擅长入室盗窃以及公共交通盗窃。

    因盗窃被捕拘留在同一个看守所,迅速相识,出来后计划着再操起老本行。

    认识王广的契机,是因为孙志顺了他的包,并被揍成了孙子,王广没报警,反而将人带到了一间厂房,厂房是王广花虎会余孽的接头之地。

    孙志打小就爱看香港电影,对里面的黑大哥崇拜的要死。

    当即就举手入伙,侯翔则是被孙志拉进去的。

    而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重建花虎会,据孙志说,组织里但凡有点地位的右背上都有标志性纹身。

    半分钟后,小杨接到吴亮的消息,要求他着重查花虎会余孽成员。

    现在全国都在扫黄打黑,有人打着重建违法组织的旗号横行于世,他们得和镇公安大队联手。

    吴亮将这一信息交派公安大队,公安大队很重视,建立小组着重彻查这件事情。

    *

    徐放先尤礼一步到家,取出外出随身背的黑包往里面塞了两件衣裳。

    背包里有个黑色的小夹包,徐放低头扒拉开夹层,确认证件是否都在里面。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进门的声音,确认好证件后,徐放背上包拉开门出去。

    尤礼看到他这身装扮愣了下,随后问:“去哪?”

    徐放伸手拽下客厅衣架上挂着的外套穿上:“上海。”

    尤礼有些意外,徐放的行动要比她预料中的快,徐放垂眸对上尤礼欲言又止的目光,他勾勾唇,皮笑肉不笑。

    “甭管你我目标是否一致,我需要的消息你一定也需要,放心,有消息我会和你共享。”

    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被关上,尤礼心中颇不是滋味。

    她有种感觉,干完这一票,她就得和徐放永久性的分道扬镳。

    陈子进门,“小老板,我刚碰见徐放了,他看起来像是要出门。”

    尤礼回神,点头:“嗯,说是去上海。”

    陈子愣是没从中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晚上睡前还和徐放发微信,说尤礼挺惦念他的。

    徐放收到消息后看了一眼,挑眉,脸皮都撕破了,再也不用假装喜欢他。

    惦念?狗屁。

    徐放下午三点到的上海,他没把回来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也没第一时间回国海大院,而是回了家。

    那个荒废掉的房子。

    他在抽屉中拿出一沓仅剩的辱骂信,塞进包的夹层,用面包和水解决掉饥饿,又在床上睡了一觉。

    再睁眼时,夕阳余晖散进,天开始变得乌漆墨黑,下弦月勾着弯脸高高挂起。

    在小区有主泰迪的狂吠中,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地址。

    “师傅,去国海越剧团。”

    爬山虎搭满青砖墙,大门紧闭,院内越胡、扬琴、唢呐、二胡、云锣、鼓板、镲多少多声伴奏。

    女声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徐放心中有数,是范宜君。

    院子里围坐一团,国海演奏队坐东边,范宜君站中间,举手投足,英气十足。

    徐放扣门,坐最边的常玉最先听到,将马札往前一勾,转身去开门。

    “徐老师!”常玉又惊又喜。

    范宜君手动作一顿,扭头往门口一看,常玉正迎着徐放往这边走。

    而她这位师兄,单独拎出来看,少了股平时扮相上的风雅劲儿。

    范宜君走出包围圈,迎上去:“师兄,回来怎么也不早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准备准备给你接风洗尘。”

    徐放笑道:“待两日就走。”

    范宜君招呼学员散伙,见三三两两的也不太愿意走盯着徐放看,干脆快步的跟上徐放,小声问他:“师兄,团里是不是出事了?”

    他在高昌剧社学习的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回来?

    范宜君的担心都写在脸上,徐放安抚道:“张女士身体不好,我回来看看。”

    范宜君解了心疑,徐放走之前师母就病了,虽然母子俩关系发僵,但是作为儿子,师兄肯定会担心的。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范宜君将徐放送到拱门处便不再送,她一直看着徐放松一样挺拔,板正的身形没入拐角,才缓缓地收回眼神。

    张丽萍坐在竹椅上乘凉,天渐冷,凉爽而不冷的日子不多了。

    黑夜正浓,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她缓缓抬起眼,竟然有一瞬间晃了神。

    “妈。”徐放走了过来。

    张丽萍面带微笑,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摸着徐放的脸,惜爱道:“怎么回来也不告诉妈一声。”

    张丽萍眼底慈爱,未等徐放回答,便继续问道:“这回回来还走吗?儿啊,妈可想你了。”

    徐放:“要走的。”

    他再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张丽萍:“受了点凉,不碍事,倒是你,瘦了。”

    徐放往屋里看了眼,“师父他人呢?”

    “他戏班朋友儿子结婚,去喝喜酒了,你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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