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要完了,黄学文顾不上脸面了,亲自上门找詹伟谈,詹伟挑眉说了句:“客人爱去哪儿玩,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不能拉不下来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吧?自己没本事留住客人,来我这儿耍什么威风?我举报?你看我生意,我用举报你吗?你要想打咱再约一次,不想打就走。门在那边,文哥你自便。”

    黄学文忍了又忍没动手,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茶楼,呆坐了半夜,也没客人来,把小健、浩子叫过来商量。

    “文哥,他能举报咱,咱也能举报他?大不了大家都不干了。”浩子献策道。

    小健心说,还文哥?我叫文哥你也叫文哥,我叫文哥是因为我比他小,你比他大两岁你也叫文哥也不嫌害臊?出的是啥馊主意?都不干了你给发钱?开口道:“不能这么干,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要从长计议。”

    黄学文叹气道:“玩儿邪的,咱弄不过老边,所以他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咱,这事儿难了!”

    小健想了想说:“他老边再牛,还不是被抓进去蹲过几次?不过这几年这个老家伙学精了!都说他退隐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退了,是转做幕后,开始搞地下工作了,弄个年轻人詹伟到台前,出了事也牵连不到他。”

    黄学文脑海里一闪,忽然心里有了主意,“你这句话提醒了我,再牛的人也有怕头,他不怕咱,还不怕警察吗?他在镇上再有名,还不是被警察抓住,乖乖进去蹲监狱?”

    “那警察也不可能帮着咱们跟他干啊?”浩子在一旁问道。

    “你们俩笨啊!没想起来咱还有个战友?”黄学文说道。

    “你是说宝军?那家伙傲的,当了警察都忘了自己姓啥了,平时让他出来吃个饭都难,还能跟咱们一起对付老边?”浩子撇嘴说道。

    黄学文来了精神,滴水不漏地说道:“这家伙干了半辈子还是个普通民警,而且油盐不进,吃饭不来那是因为怕回请,平时随个礼的钱都困难,咱们谁没给他垫过?这个路子可以试试,我琢磨个办法,小健,你这样,你打听一下宝军最近的情况……”

    小健附耳听着,不住地点头。

    几天后,黄学文听了小健打听的结果,田宝军母亲在镇医院住院,因为住院费的问题跟妹夫大闹了一场,甚至动了手。

    黄学文乐了:“真是天助我也!”

    ……

    钟国涛牵线,蒋支书推广的“织毛衣”项目泡汤了,原因很简单,经过村支部研究,不同意在上河村建造纸厂。

    污染留给后人,利益留给自己,钟国涛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明明白白的说给了蒋支书,蒋支书赶到镇政府直接找了姜书记说明原委。

    姜书记和刘镇长在会议上大吵了一架,坚决否定了刘镇长的提议。

    刘镇长气急失态,质问姜书记上河村的“三提五统”费用年年收不齐,还放任自流,而且蒋支书搞的盈利项目没有报备也没有手续,得到的利润理应及时补拖欠的费用,而不是私自用来铺路,这是违反规定的。

    这件事的确是姜书记首肯的,上河村没有企业,谈不上经济发展,每年村民交了公粮之后,仅仅够填饱肚子,县里给摊派都是全面考虑,只能一刀切,不能因为某个村子穷就少摊派。

    摊派任务到了姜书记这里,“乡统筹”是硬性指标,姜书记考虑到上河村在镇上属于最穷的村,为减轻村民负担,只能少摊派,将大头交给镇上的几个大企业,弥补上河村的亏空,因为上河村实在拿不出来,就连每年的“村提留”收缴都很困难,只能一缩再缩,除了能付得起村干部的工资和五保户供养、特别困难户补助之外,就再拿不出钱了,只能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刘镇长说的也有依据,上河村的确欠乡里的统筹款,这已经成了历史遗留问题,追究起来肯定不是一笔小钱,把蒋支书架上刑场他也拿不出这个钱。

    姜书记考虑再三只能妥协,刘镇长要按条款来也可以,反正造纸厂肯定是不能建!

    刘镇长找来蒋支书一顿批,没收了项目盈利,并且勒令停止。

    钟国涛大怒,要去镇政府找刘镇长,被蒋贵和会计几人牢牢劝住。

    本来合计了好多天,心中有了计划,想要大干一场,还准备带着长法、储磊、杠头去外地学习菌类养殖技术,带领村民致富的,这一下全部搁置,眼下只能等吴总的建厂消息了。

    ……

    关晓娟成了旱冰场的服务员,在换鞋间负责收钱接待,工资每月二百块。

    旱冰场放着野人的士高,“咚咚咚”,关晓娟听不懂,但是节奏很带劲,还有“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和“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来这儿玩的都是镇上的年轻人,经常能碰到熟人,不闷,跟谁都能聊两句,而且工作轻松,只要换鞋、存鞋、收钱、找钱,下了班还能免费溜上一圈旱冰,小芳偶尔也来找她玩,挺开心。

    秦山海培训回来后,关晓娟没告诉他服装店当店员遇到的事,只说现在在旱冰场当接待,挺开心。

    秦山海夸她,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挣钱了,两人依旧如胶似漆。

    但是秦山海似乎更忙了,一周在所里睡一晚或者两晚,回家也是一脸疲惫,关晓娟挺心疼。

    ……

    关凯公司出现了财务危机。

    自从高飞生病去了外地疗养,高氏林业的大权就是落在了儿子高大全手里,副总老钱辅佐。

    高大全对关晓娟是爱极生恨,再加上老钱的煽风点火,高大全对关凯的物流公司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老钱即将半百,头发都掉了一半,在公司干了多年,非常通晓其中的门道。

    高大全找他商量对付关凯的办法,老钱找来合同看了一晚上。

    第二天对高大全说:“咱们合同里写明的是半年的运输交给关凯公司负责,但是没写明每个月每周甚至每天的用车,一天出一趟也行,一个月出一趟也行,费用是季度结,咱们预付了百分之十,现在预付款早已用完,这一季度你只找他拉一车也不算违约,咱又不是不给费用!理由是出不了那么多货,你物流公司总没有权利查我们的出货量吧?”

    高大全按照这个思路开始运作,重新找了一家运输队,负责公司的运输计划,每周只让关凯公司运一趟或者干脆不运,这一下把关凯搞晕了。

    和高氏林业签了合同之后,关凯将其余的散活全部推掉,对外声称半年内都没空,公司里一小部分是自营运输车,一大部分是加盟入股的运输车,全部没了活,也不敢随便接活,因为合同上写的清楚,高氏林业用车要随叫随到。

    自己的运输车没活损失就不小,入股的运输车人家就不愿意了,很多都是贷款买车,一天没活就意味着要往外掏钱,一闲就是一个月,司机的工钱和贷款损失都要关凯赔偿。

    关凯去找了两次,高大全都以公司遇到问题出不了货为由搪塞。

    一个月后,关凯意识到了危机,拿着合同再次去高氏林业的时候,高大全采取了回避的策略,接待他的是老钱。

    关凯强装笑容,笑着说:“钱总你好,我来找高总。”

    “高总不再,有事你问我就行了。”老钱稳稳地坐着。

    关凯拿出合同,“我们凯旋物流已经一个月没接到你们的活了,现在司机和车主都在找我要赔偿,咱们签了合同,贵公司为何不履行呢?”

    老钱接过合同,随手扔在桌上,说:“关总紧张什么?我们公司出了点问题,一时出不了货,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解决,自然会联系关总。”

    关凯怒道:“对你们公司来说,是正常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事!据我所知,贵公司一直在出货,只是运输的车队不是我们关凯物流旗下的,贵公司这是摆明了要违约,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未曾请教关总,我们公司哪里违约了?”老钱掏出了个烟斗,点着火说道。

    关凯看着对方这幅模样,知道此行不会善了,一字一句说道:“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你高氏林业上半年的货运由我凯旋物业负责!”

    “对,我们公司的货难道没给你运?”老钱笑道。

    关凯问:“我们二十多辆货车,一个月一共给你拉了四车货!现在全部闲着在家,也不敢接别的活,损失多少?”

    老钱吐了个烟圈说:“我问你活给没给你运?没问你几车,哪怕就运一车,也不算违约,是不是这个理?关总?你别跟我吼,你要觉得不合适可以去法院告,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告之前先咨询一下律师。”

    关凯气的脸都抽了,咬牙问道:“你们这样弄,因为啥?!”

    “我们公司少爷让我告诉你,女儿却管教,不识好歹,现在少爷坐镇公司,当然要报一箭之仇。哎,关总,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带个话,你可别生我的气啊。”老钱阴阳怪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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