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恨不得立马,要了和硕公主和沃能的命,但对于这条根深蒂固的死规矩,她有些无能为力,只好强忍着那份迫不及待,操办太后的寿辰宴会。

    王靖对和硕公主忠心耿耿,他受公主所托,逃出去设法救出沃能太子。

    但贤贵妃一手遮天,平日与沃能太子交好的王孙贵族,但凡为其求情申冤的,莫不被贬去官职,流放边疆,甚至被判为谋反的同谋,被抓进大牢!

    而那些选择中立的大臣,为保全身家性命,也只能明哲保身,选择沉默!

    和硕公主和沃能太子谋反的事情,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钉钉,等太后寿辰一过,便是他们母子的断魂之日,也成了公开的秘密!

    王靖急得怒火攻心,却也自知力量单薄,不足以对抗彩云皇室和成千上万的内侍高手!

    他绝望透顶,便孤注一掷想刺杀掉贤贵妃,为和硕公主报仇,再追随主子一同赴死!

    王靖武功与清影等人不相上下,已算是顶级高手,对他而言潜入皇宫,刺杀一贵妃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然后,就在他就要得手的时候,贤贵妃仍然放毒,不惜牺牲自己的手下性命!

    王靖错不及防吸入毒烟,顿觉体内气息翻山倒海,头重脚轻,全体使不出力气来!

    他知晓这种状态,只有被擒被杀的份,这次刺杀行动彻底失败!

    人人都知晓他是和硕公主亲信,若是被贤贵妃擒住,她便又多了一份诬陷公主的证明!

    王靖咬牙靠着意志力,硬逃出了皇宫!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从藏身的茶馆听到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

    听闻定王夫妇在朱丹国现身,为王妃的大徒儿主持婚礼!

    王靖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他从客栈后院顺走了一匹马,不分昼夜地向着朱丹国赶来。

    这一路上,他不顾得吃一口饭,马儿也在他碰到李毅他们的几个时辰前,活活被累死!

    荒山野岭,无处再觅坐骑,他干脆吊着最后的力气,运起轻松一路疾行!

    显然他是幸运的,见到李毅他们的一刹那,他有了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从李毅他们现在所在地,到彩云国的皇都正常行走,约摸有十日的路程。

    而彩云太后的寿辰,是在五天之后的月末,也就是说,要把路上行程生生缩短一半,才能有机会就救下和硕公主母子。

    李毅把小果他们在下一个小镇安顿妥当,便带着玄影他们一起,马不停蹄向着彩云国赶去。

    付尧欢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他武功不弱,又懂些医术,在这种情况下,正好能派上用场!

    暖儿也想随着他们一起,但又担心幻影一人,保护师父、姜爷爷和娃娃们力不从心,便按捺住澎湃的热血,留了下来。

    彩云国的太后,是位极其会享受的老夫人,这点从她宫中摆设中,便能瞧出一二。

    生辰这日,她早早起身穿上华丽的红袍,任由宫女为她,在脸上一层层涂抹着脂粉。

    她平日保养得益,较之同龄人,要年轻许多岁。

    小宫女用指尖,把最后一点花膏挑起,轻柔地涂抹在她的脸上:“老祖宗,皇后娘娘,啊,不,那人做的花膏已全部用完了!”

    自从皇后和太子被关进大牢,他们便已成了宫中的忌讳。

    小宫女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十分恐慌, 她一张脸煞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处罚降临。

    不知是否因为生辰的原因,太后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不但没有在意小宫女的过失,反而接口道:“是吗?太可惜了!哀家自从用了这花膏,皮肤较之前可光滑了不少!这贤贵妃就是嘴甜,真要说办实事,却不及和硕办法的!”

    小宫女垂头接着揉起脂粉,这些大人物不是她一个下人能非议的,因而,她没有吭声。

    太后显然也没指望,她会说些什么,只自顾自地说道:“瞧瞧,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能冒个尖,争强好胜的,真把喜宴交给她办,她又是这里疼,又是那里痒的,想方设法偷懒耍滑,倒害得哀家这把老骨头亲自上阵!哎,到底是山沟沟出来的,上不得台面!往年和硕在的时候,哪用得着哀家操半分心!”

    有宫人来报:“贤贵妃驾到!”

    太后止了话,向门外瞥去。

    便见一个长相十分妖艳的女子,身姿摇曳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太后在上妆,咯咯笑道:“哎呦,老祖宗!您平日就美得让人闪神了,还特意再精心打扮一番,还不得迷倒一片,到底让不让我们这些样貌平平的妇人活了!”

    这马屁拍得虚伪离谱,但偏偏就有人乐意听,还信以为真。

    太后板着的脸,登时绽成一朵花,她得意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道:“这个时辰,你不在宫中打扮收拾自己,过来这边作甚?”

    贤贵妃接过宫女手中的玉梳,开始替太后梳理长长的头发,她动作轻柔力道得宜,较之宫女手艺更高超几分。

    见太后满意的表情,贤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口中却恭声道:“老祖宗,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您才是主角!这不,我一睁眼便跑过来了,就为给您锦上添这么一朵花,沾沾喜气!”

    她说话的功夫,一个完美的发髻已经挽成,话落之时,拈起一朵珠花,轻轻插入太后鬓中。

    太后左右打量着发型,满意地点点头。

    她转头对贤贵妃,笑骂道:“你呀!就一张嘴厉害的紧!我这里不用你了,你赶紧回去自己拾到一下罢!”

    贤贵妃又耍了一会儿嘴皮子,只哄得太后差点笑掉了满脸的脂粉,方仪态万千地离去。

    待她一消失在门外,太后笑意顿消,她心疼地揉着脸颊,低声不快道:“这只嘴蜜腹黑的狐狸,只顾搔首弄姿显摆自己口齿,害哀家妆容坏掉了!快来,趁还有些时间,赶紧再给哀家补补妆!”

    寿宴在吉时,准时开始了。

    彩云太后端坐在最高位,眯着眼睛打量着台下前来祝寿的众宾客。

    彩云皇帝和贤贵妃,分别坐在她的两侧。

    在这三人下首,又坐了几位嫔妃,只是较之美艳的贤贵妃,姿色气势都相差甚多!

    贤贵妃得意地扫了一眼,参差不齐地妃子,这些货色根本不足为惧!

    她想到唯一能作为真正的对手,被她重视的皇后娘娘,也已被她扳倒,过了今夜午时,便能送她上路,止不住嘴角的上扬!

    这场宴会普通无趣,彩云太后十分不满意!

    待回到自己宫殿,她便忍不住地抱怨:“这个贤贵妃比之和硕,相差甚远!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下次宴会可不能交于她办了,还得让和硕出马才行!沃奇几个也是,平时咋咋呼呼挺能耐,关键时刻,连句像样的诗词也对不出,不及沃能本分,不及沃能半分哪!”

    帮她拆掉满头发饰的宫女,暗道:“您可是忘了,过了今日,只怕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就不能存在于人世了!”

    宫女望着微醺的太后娘娘,到底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一夜对贤贵妃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卸妆沐浴。

    反而精心打扮起来,她要等到午夜一过,便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天牢中!

    她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塌上醉成一团烂泥的皇上。

    就在方才,她设计让醉酒的皇帝,在众人面前亲口答应,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交于她来处置!

    贤贵妃满意地望着镜中人,把每一个表情动作都练习了一遍。

    桌上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下落着,很快便是下个月了!

    不等最后一撮沙子掉落,她已握起早已准备好的瓷瓶,迫不及待地出了宫殿,向地牢的方向走去!

    看守地牢的官兵,早已得到消息。

    见贤贵妃带着几个侍从,远远走来,他们利落地打开重重地铁锁,躬身行礼,道:

    “贵妃娘娘,请!”

    贤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对身后的宫人,冷声道:“天牢重地,非特许不能入内,你们留着外面候着!”

    宫人齐声应道:“是。”

    一名小将谄媚道:“贵妃娘娘,可要属下一同进入,为您引路?”

    贤贵妃斜眼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领情,她冷哼道:“这天牢只关了皇后娘娘和太子二人,本宫又不是眼瞎,还用你这个狗奴才引路作甚?”

    小将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敢怒不敢言,不由脸涨得通红,垂首道:“娘娘所言极是!是属下预约了!”

    贤贵妃不再理会他,嘴角含着狠毒地笑意,踏进天牢的大门,顺着石阶缓缓向着天牢深处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转过拐角,消失不见,小将才没好气地对几个小兵,道:“上好锁!我去趟茅厕,你们几个打起精神,好好守着!”

    小兵知晓他心气不顺,连忙齐声应着。

    其中两个小兵,分别推着着那两扇厚重地牢门,重新关上落锁。

    在他们关门的同时,均觉眼前一花。

    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望着气冲冲已走远的上司,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提。

    所谓天牢,其实设在地底下,彩云国的宫中天牢,总共有分了十个牢房,专门用来关押犯了滔天大罪的皇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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