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个时候,我竟然又开始失忆了。我头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谁知道这时,一只手忽然有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抬头一看,那个疯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把我吓了一跳。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难怪刚刚大家没醒的时候,他们敢在我面前不戴面具,感情他们是对我做了手脚。难道现在的科技真的如此发达,能任意清除人的部分记忆了?
    我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人的记忆哪里能够随意操控和改变?罢了,在这里随意猜测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多看看手里的剧本......
    夏语冰啊夏语冰,你何时这么怂了?我没好气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转过头去,竟然发现平日里一张冰川脸的薄砺辰此时此刻,竟然也在仔仔细细看着这个疯子给的剧本。
    这剧本究竟有什么好看的?我皱了皱眉,视线回归到眼前的剧本上,谁知道没多久,我竟然又被里面的剧情吸引进去了。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就好像,你明明没有经历过剧本里的那些事,但由于里面的主人公和你名字一样,你又会不自觉地代入进去。
    “看的怎么样了?”这时,疯子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觉得他剧本倒是写的不错,实际上我还才看到一半。可奇怪就奇怪在,我们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如何把里面那些惊心动魄的情节演绎出来?
    其他人并没有理会疯子,除了放下手中纸张的蔡钧。只见他悠悠长叹一口气,随即牵强地扯出了一丝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蔡钧大佬不愧是蔡钧大佬,直接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虽然我前面也问了,疯子也并没有理会我,但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憋着不说。
    疯子笑了笑:“你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你们这群人的,还是五年前,纪宇是怎么死的,秦子欢是怎么死的,那个女孩,又是怎么死的!”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又是谁?疯子口中的女孩显然不可能是秦子欢,再者说了,秦子欢不是......金川死去的女友吗?这个疯子究竟是谁,竟然知道这么多?
    “你!”听他提到了“纪宇”二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法医此刻显然是坐不住了。他一把从凳子上站起来,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他,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涨的通红,怒气冲冲的,三两下便迈着步子走到了疯子的面前。
    随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一只手攥住了疯子的衣领,恶狠狠地望着他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知道他怎么死的?”
    谁都知道,纪宇是刘法医的“禁忌”。就连平日里嘻嘻哈哈和刘法医开玩笑的我,也不敢随意提起这个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知道纪宇对刘法医而言,也绝非“师徒”那般简单,毕竟他们当年年龄相仿,极有可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哥们。
    更何况,纪宇的尸体还是刘法医当年亲自解剖的。一向自信的他,破解了那么多起案子,却没能还纪宇一个真相,他一定很无助吧。
    从这起连环杀人案一开始,曹小乐的案子一出现,没多久就出现了两起无头女尸的案子,刘法医都已经查明了真相。而盲井案,牵连了好几条人的性命,也是刘法医破获真相的。沙林市每年大大小小这么多的案子,唯独五年前的那几起案子,成了市局里一直挂着未能堪破的悬案。
    尘封了多年,也许不少人早已望了,可唯有刘法医死死的记着,永永远远的记着。也许这是一种固执,但也是一种坚持,常人不能理解的坚持。
    曾经有人告诉我,多年前的刘法医看起来还没有这么瘦削。可是自从纪宇那起案子发生后,他就吃的越少,身子骨也越来越弱,不如以前那般什么都能扛。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这么一句话,现在想来可真是感慨良多。
    每个人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死亡,是他的心脏停止跳动时。肉身死去,这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
    第二次死亡,是他的葬礼。亲朋好友都来正式道别,宣告一个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这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
    第三次死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亡时,时光将他活过的痕迹完全抹去,那他就彻底消失,真正死了。
    纪宇并没有真正死亡,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叫做刘法医的人,永永远远的记着他,想要还他一个真相。
    我攥紧了拳头,忽而想起那一个晚上,余晓施曾经和我说的那些话,以及我向她作的一个承诺。原来,我也曾说过,我要帮她查清纪宇的真正死因,可是我竟然有恍惚的片刻忘记了这件事。
    原来,贵在坚持。这世上唯一和刘法医一样想要查清纪宇真相的人,已经走了。也许我不能只拘泥于查到了杀死了余晓施的是金川,这件事,肯定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我心里一紧,曹小乐,余晓施,陈漫,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日苯机场,那个小男孩递给我的信封,那封匿名的恐吓信!想到这里,我猛地回头望了刘法医一眼,谁知道左思右想这么久,他依旧还是死死抓着那个疯子的领口不撒手。
    我又立马扭头看了看蔡浩和洛菲,他们脸上皆是惊惧的神色,我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立马站起身,朝刘法医和疯子的方向走去......
    一步,我在想,这个疯子,是不是就是写匿名信恐吓我的那个人?
    两步,我在想,我是不是要真的死在这里了?
    三步,我想起了我在那个“玉皇大帝”住过的的小屋子里看到的那个本子,里面写着的那句话“将你的性命夺回来,让它属于你自己。”
    四步,我来到刘法医的身边,默不作声地扯开了他的手臂,心里却想着那个本子最后一页写着的那句话。
    十五天的倒计时开始了。
    刘法医没有反抗,而是松开了攥住疯子领口的手,任由着我将他的手从疯子身上抽离,接着悬挂在半空中,最后,我松开他的手腕,见他双手垂立于身旁的两侧。
    我静静地抬头仰望着他,机场的那封恐吓信,只有我和他知道,我是断断不可能在这里和他说的。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疯子,一定不知道纪宇的死因,因为他还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大boss,他太不像了。
    也许,他和金川一样,也是五年前的某一件案子的受害者,如今,来找我们这其中的人寻仇来了。偏偏,我对五年前的一些事情尤其模糊,可有一点是,我却觉得,我离那个“玫瑰凶手”越来越近了。
    不是看到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才能看到希望。我深吸一口气,只是朝那疯子这么说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然后在你面前摆一面镜子,让你好好欣赏你自己。”
    我已经无畏生死了,生死迟早要来的,正义也迟到会降临的,真相也迟到会浮出水面的。若不是他在洛菲和蔡浩身上动了手脚,我是断然不可能还在这和他平平静静说话的。
    他可真是了解我们一行人,对洛菲和蔡浩下药,因为他知道我不怕死,刘法医也不怕死,薄砺辰更不会因为怕死而听他的话。所以,他便将两个最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以此来要挟我们。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洛菲和蔡浩只是中途走进来的两个人,与这些案子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却还要为我们的冲动买单,这样对他们来说不公平,我们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就在我说完那句话的同时,那疯子笑了笑,随即淡淡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勾住了我的下巴,硬生生将我的下巴向上托起,迫使我对上他的双眼。
    “哟,我只是捏了一下你的下巴,就这么多人不开心了啊!”
    他的视线扫过我身后的一群人,语气轻浮淡然,随即勾了勾嘴角,故意朝我凑近,用极其低沉且带有魅惑的磁性嗓音说了一句:“夏语冰,我们来玩个游戏。”
    我心头一惊,难道说,他就是那个给我写恐吓信威胁我的人?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那疯子竟然一把拉着我的手臂就把我往门外拽。想不到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什么肌肉,手臂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我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一下子就扯到门外。
    就在我回头的同时,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我心头一紧,随即听到门内传来那小偷的声音。
    “我劝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那一男一女立马就会死在这里!”
    很显然,他在警告其他人不要乱来,不然他就会让洛菲和蔡浩立马死在这里。我自然不能让这种悲剧发生,便立马高声喊了一句:“你们不用管我!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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