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河岸转了一圈之后,张建华便去指挥挖掘机干活,不管有没有小痞子来干扰,活还是要继续干,而且绝对不能停工。

    朱海瑞探听牛大鹏的消息,要到中午以后才能知道,上午没有其他事情,仲达海带着柳志宇和张心平爬上了石头山,上两次来都没有爬到石头山上去看看,这个石头山也是别有一番景色。

    石头山不太高也不大,没有像样的山路,山上没有几棵松树,只有石头缝中生长着低矮的荆棘、小山枣树,还有很多不认识的灌木和杂草。

    “这儿是不是很少有人来啊?”张心平一边爬山,一边问道。

    “你猜对了,山上全是石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谁没事干,来爬山啊!”仲达海顺着岩石往上爬,他也很少爬到石头山上来。

    “也是,人们爬山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能够欣赏美景,愿意爬山,游玩嘛!山上有好东西,也愿意爬山,找东西嘛!如果山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就无人问津了。但是,这个石头山上的石头就是宝贝,藏在山中无人识,得遇仲公见天日。仲达海,这石头山就是为沙沟村而存在的,你可要好好的开发利用。常言说,家有聚宝盆,能够发家致富。而村里有聚宝山,能够宝地生金啊!”柳志宇站在一个突出的岩石上,放眼望去,景色也不错,视野很开阔。

    “不是仲公,而是愚公。柳志宇,如果我们承包了石头山,开采石头,把山挖开,这算不算是当代的愚公移山。”仲达海思绪飘远,也想当一会名人志士。

    “你想的倒是挺美,说实在话,两者的意境不同,那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这叫采石自用,仲公挖山。你不是愚,你是精,人精啊。”张心平大笑道。

    “你才是人精!别扯没用的,张心平,如果你想盖房子,就到石头山来拉石头,保证管够!”仲达海嬉笑道。

    一提起房子,张心平感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我盖房子,到哪去盖?我倒是想盖个别墅,可是城里没有地方啊,即使有地方,咱也买不起!那地价,比买房子还贵!”

    仲达海深有同感,无奈地说道:“是啊,很怀念原来的那些山大王,找个好一点的山头,安营扎寨,就是自己的家了,再弄个漂亮的压寨夫人,那日子过的逍遥自在。现在不行了,时代不允许,山头都是国家的集体的,没人要的石头山,承包也需要钱,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的,拿任何东西都需要自己掏钱,人就是这个苦命。”

    “你还想占山为王当山大王,是不是想把白冰洁弄来,让她当压寨夫人?哈哈!”张心平笑道。

    “仲达海喜欢做梦,爬山也会做梦,梦想自己当山大王,梦见白冰洁当压寨夫人。可惜,这都是梦啊,白日梦!”柳志宇笑言,此时山坡陡峭,山石林立,爬山需要很小心,于是提醒一句,“慢点爬,小心从这儿摔下去,那可就成了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了。”

    “我想当山大王,这可是我儿时的梦啊!哎!没成想却被你们两个人给敲打的粉碎,真成了白日做梦了。白冰洁,你快来救救我吧,我的压寨夫人,我需要你的安慰。”仲达海不停地高喊,反正无论怎么喊,白冰洁也不会反对。

    “别喊了,你再怎么喊也没用!这儿,只有大山听得见,只有我们听得见,可是白冰洁听不见啊!”柳志宇笑道,仲达海这小子也就在私下里敢肆无忌惮,一见到白冰洁就没了脾气。

    仲达海不知道,远在队里的白冰洁,此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心道谁又想她了,难道是叶卓然想她了吗?她绝对不会想到,远在老家的仲达海一直在不停地念叨她呢。

    中午,仲达海、柳志宇、张心平和张建华从石头山上下来,别有一番精致,心情也豁然开朗。

    回到仲达海的家里吃饭,虽然没有喝酒,却吃了一道纯正的野味,这道菜叫做板栗山鸡。板栗是后山上的栗子树结的果子,山鸡是村民在后山上捉住的野鸡。

    村民送给仲文义一只,这也是仲文义当村主任的好处,当然算不上受贿。

    “爸,后山的野兔、野鸡还有很多吗?”仲达海一边啃着野鸡肉,一边问道。

    野鸡味道还不错,比那些肉食鸡的味道,简直好了几万里。

    “不多了,平时根本见不着,哪像以前的时候,后山上兔子到处跑、野鸡到处飞,现在几乎被捉没了。”仲文义说着,喝着酒,吃着鸡。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仲文义自从当了村主任,人变得年轻了好几岁,心态年轻了,也想干事了。所以,人怕闲,人一闲就空虚,病都是闲出来的。

    仲达海美美地享受着野鸡的问道,乐滋滋地说道:“还是这个野鸡肉好吃,香,实在是香,真是天然绿色环保的珍品啊!嗯,不像那些肉食鸡,不是喂食鸡饲料,就是塞食各种药物,吃肉食鸡简直就是吃毒药。”

    “是啊,野味几乎变成皇家御膳了,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就是想要吃到安全的食物,都成了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现在,食品安全成了大问题,这是国之不幸,亡国灭种的行为,人要是被自己的嘴吃死了,这才是国人的最大悲哀。幸运的是,英明的领导,终于认识到了食品安全的极端重要性,出台了很多政策举措,严厉打击食品安全方面的违法犯罪。其实,我觉得不仅仅要宣传舌尖上的国家、舌尖上的美食,更要宣传舌尖上的安全。没有安全,再美味的食物也是有毒的。”柳志宇很少能够吃到这种纯天然的野味,一生难得吃上几次,真是有口福了,而且还是在仲达海的家里吃到的,值得纪念,值得珍惜。

    “精辟,绝对是精屁,这个屁很香,比板栗山鸡还香!我要为你颁发联合国勋章,然后打造一期宣传新篇章,就叫舌尖上的野鸡,在全国各大电视台循环播放大力宣扬。哈哈!”张心平茅塞顿开,思绪如海浪一样奔涌而出。

    仲达海愣愣地地看着张心平,这小子的嘴皮子啥时候变得这么顺溜了,笑道:“行啊!张心平,你终于变性了,说话好似顺口溜,嘴皮子功夫见长嘛,是不是因为吃了野鸡的问题,见到野鸡就倍感亲切,对吧?不过,此野鸡,非彼野鸡啊!”

    “你少来,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去那种脏乱的地方!”张心平知道仲达海的意思,极力辩驳。那种野鸡,躲都躲不及,谁还会去吃,不怕得病,也怕有毒啊。

    “你也不用辩解,说不定你也能遇到干净的野鸡呢,尽管希望非常非常渺茫。哈哈!”仲达海忍不住捧腹大笑。

    柳志宇也在一旁调笑:“他呀,不是那种人!他是个童子鸡,是纯洁无暇的男人,野鸡跟他不是一个档次,他才不会自掉身价,以身试毒。对吧?张心平!”

    张建华也终于听明白几个人说什么野鸡,此野鸡,彼野鸡,野鸡有病有毒,张心平还是个童子鸡,顿时想要忍着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时候说点荤笑话,也是调节气氛,放松心情,特别是开还大笑之后,整人人的心胸更加舒展。所以,不管快乐还是痛苦,都要努力让自己开怀大笑,畅笑一番,含笑看长剑,开怀对酒樽。

    “你们别扯远了,这个野鸡是童子鸡,是公鸡,快点吃吧,肉挺香的。”仲文义拿筷子点点盘子里的板栗山鸡,淡淡地说道。

    仲达海一听老爸的话顿时笑喷了,嘴里的一块鸡骨头直接喷在张心平面前,吓了张心平一大跳。几个人都忍不住大笑不止,这只野鸡是公鸡,而他们言语中的野鸡却是母鸡,两者确实不搭调。

    仲文义见几个小年轻笑得莫名其妙,又笑得捧腹开怀,忍不住也笑起来,端起酒杯想喝酒,几次把酒杯放在嘴边,硬是没能喝下一口酒。

    大家终于止住了笑,然后开始吃饭。仲达海跟仲文义提起村里出义务工铺路的事情,仲文义想了想同意了,为村里办事铺路,这个话他好跟村里人提。那些杨树根挖了晒干也能当柴火,谁想弄谁弄去,只要不嫌累就行。

    吃完饭后,张建华又去了河边,他还要指挥干活。仲达海和柳志宇、张心平就跟仲文义闲聊天。仲文义喝了一点酒,没有喝醉,但也有点酒意。

    仲文义聊起了以前的时候,沙沟村发生的一些趣事,还说到了上山下乡那阵子,下乡知青在村里干活垦荒,有的到后山,垦山田种果树;有的到南山,挖石头垒沟渠。当时还有人提出,想找关系引资金,在南面石头山下建一个水泥厂,后来随着知青返城,最后无果而终了。

    柳志宇、仲达海、张心平听得很认真,特别是上山下乡那些事,他们没有经历过,只是从书本、报纸、新闻里看到一些故事和景象,但从一个父辈的口中亲耳听到讲述,那感觉更加身临其境。

    仲文义的话打动了仲达海,仲达海心中蓦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在石头山下也建一个水泥厂,但又仔细琢磨了半天,最后否定了这个想法。水泥厂的投资很大,他没有这个钱。水泥厂有污染,小河的水肯定会被污染。

    石头山只是一座山,只有那些石头,不是源源不断的再生能源,石头总有采完挖净的那一天,而且时间会很快到来。

    仲达海想到这些,觉得还是不要再有更大的动作,开山挖石这个事情就够忙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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