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我就沉默了。

    这天师府还真是龙潭虎穴,不宜久留啊。

    不行,还是赶快查出师父的下落,离开这个地方。再这样下去,我看我还没先被通缉就被这地方的人整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启明星刚刚升起时,我的门就被人拍的“啪啪啪”的直响,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开门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婆子站在门口,一见我凶神恶煞的问:“怎么还没起来啊?这都几点了?真当自己大小姐呢,这么能睡!”

    怎么的?

    是和电视里一样虐我?要我给天师府当牛做马,洗衣做饭了么?

    我波澜不惊的开口:“什么事?”

    满脸横肉的老婆子一听,才跟想起什么似的,挺直腰杆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天师府的长老们说了,叫你去龙虎堂议事,你赶快穿好衣服跟我走!”

    我一听,原来是天师府的长老。

    他们开会议事叫我过去?难不成是商讨我到底有没有欺师灭祖这件事?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想,外面那个老婆子公鸭似的嗓门儿又吆喝开了:“快点儿快点儿!磨蹭什么呢?”

    老婆子边上还跟了年轻人。

    那年轻人瘦瘦的,老鼠似的形儿。

    一脸战战兢兢的样子,现在一看老婆子对我这么不客气,赶忙伸手拉了拉她,细声细气的说:“哎哎哎!你小声点儿。这个主儿可不像什么好对付的,你不知道昨儿茴香婶儿被扔到枯死洞去了?就因为得罪了她。”

    老鼠说着,还伸出一根尖尖的食指朝我的房间指了指,一副提醒凶老婆子小心谨慎的模样。

    凶老婆子却大大咧咧,往地上呸了一声:“我还怕她不成,一个社会上的野狐禅到了咱们天师府也不收敛收敛,还敢横着走。”

    还没说完,老鼠一个劲儿的伸着食指在嘴上比划:“你可长点心吧,不要把她给得罪了。我听说,四爷要把她收入天师府。”

    “知道!”

    凶老婆子声音只高不低,还故意拉长尾音:“这不还没进呢吗?况且能不能进还是个未知数!茴香婶儿是四爷的亲二婶,虽然老公不在了吧?但也不能让一个外人给欺负咯。我看这回长老们在龙虎堂开会叫她过去,不仅是为了她欺师灭祖的事儿,连茴香婶儿的事也要追究,新帐老帐一起算。刚进天师府就敢横着走,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喂喂喂!”

    凶老婆子和老鼠年轻人念叨完,又皱着眉头来拍我门:“我说你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还想叫长老们等你啊?”

    我早穿好衣服,因为现在始终叫寄人篱下不好换常服,依旧穿了一身道袍,头发用檀香木冠高高束起来,活像个男道士。

    一路被凶老婆子带到龙虎堂,就是昨天那个有着十二把檀香木椅的地方。

    此时堂内灯火通明,气势辉煌。

    大堂正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天师伏虎图。

    厅内香烟缭绕,颇有人间胜景之感。

    十二把檀香木椅上坐着十二个长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穿的十分正式,一副谈大事的模样。

    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天师府和其中亲近的几个家族选出来的,坐到这个位置就代表德高望重,说话掷地有声。

    正中央的麒麟纹椅上,坐的却不是霍行州,而是一个老者。

    老者穿着主事天师服,慈眉善目,鬓发如雪。

    这不就是昨天霍行州带我见的那个老人,他的爷爷么?

    昨天听他的口气已经不主事了,今天怎么还坐天师主位上。霍行州此时却站在他身边不远处,一脸冷漠,面无表情。

    凶老婆子一见这阵势,赶忙上去禀告:“老天师,肖坤宁已经带来了。”

    此话一出,厅内顿时浮起一阵小小的骚动,那十二个长老都打量着我,一个个摸着胡须摇头不止。

    还有人指着我,小小声中夹杂着鄙视:“她就是肖坤宁啊?”

    霍老爷子打量我一眼,挥手对凶老婆子说:“你先下去。”

    老婆子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她刚一走,厅内的声音就大了。

    个个交头接耳,对着我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什么惊天大事。我百思不得其解看向霍行州,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要坏菜?

    这时,只见左手边一个穿深色福寿唐装的壮老头站了起来,对着霍老爷子行了个拱手礼后开口,指着霍行州,声音如雷鸣般:“行州,我听说你要把一个小丫头带进天师府?就是现在堂下站着这个?”

    霍行州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怎么行呢?”

    十二长老之间顿时炸锅了:“听说这小丫头欺师灭祖啊,金阙真人的大徒弟钱串子,就是她师父,还是给她害死的。”

    “就是就是!”

    “这种人不能要,应该立即交给道门刑法处,严加办理。小小年纪就敢谋害师父,以后一定是个大祸害。”

    我听的一阵头大。

    师父失踪时我确实不在他身边,当时我自己还经历生死呢!怎么一阵劫难后回来,我倒成谋害师父的凶手了?

    况且师父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长老们依旧你一眼我一语,那个声大如雷的壮老头性子急,此时在原地急的跺脚:“哎呀!行州,我说你到底听到没?表个态啊!”

    霍行州却面不改色:“我还是维持原来的决定,让肖坤宁加入天师府。”

    此话一出,又如同凉水滴入热油。

    原本安静下来的长老们又炸锅了。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我心平气和的说句公道话,这小丫头不适合加入天师府。我们天师府需要的人除了在道法上造诣高超,还有在德性上不能有亏,这小丫头杀了她师父,不仅我们天师府容不下,还是世上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依我之见,应将她立即查办。”

    此话一出,其他人连连点头。

    另一个老头又指着我说:“此等欺师灭祖之人,我们天师府要是还能容忍,将来世上岂不又多出一个盛有容?”

    “当年盛有容破门出府,弃她师父乌云子而去。投靠魏家活活气色死了乌云子,当时我们对她深恶痛绝。现在想来,面前这小丫头可是直接杀害她师父的凶手,比盛有容更可恶。”

    “就是就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绝对不能容忍。”

    “你们说够了没有?”

    我实在忍无可忍出声:“你们说我杀了我师父?可是亲眼所见?有什么证据吗?”

    “这.....”

    他们没想到我会说话,一个个吃了一惊后,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事情到底如何他们也不知道,只不过看了道门通报后,将我定性为罪人。

    虽然林沉烟她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我定性为罪人,但的却没提供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不过在舆论上抢占了上风,给别人来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都说我害了师父。

    这不听风就是雨,瞎咋呼吗?

    我一见他们个个鸦雀无声了,这才看向霍行州。

    霍行州刚要说话,下面的人似乎也想来个先发制人似的,指着我说:“不管怎么说,这小丫头加入天师府就是不行!”

    我算看出来了,他们其实并不在乎我有没有真的加害师父,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阻止我进天师府。

    难怪一个屁大点儿的事还要在龙虎堂开个大会,兴师动众的把霍老爷子都请出来了。

    毕竟决定谁进天师府也不过霍行州一句话的事儿,不把老爷子和长老们都搬出来,谁能阻止的了他啊!

    想到这儿,我想起那个珈清仙子昨晚撂下的狠话:你想进天师府,没那么容易!

    这仙子够有号召力的啊!

    霍行州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松口,依旧是那句要我加入天师府。

    那个声音比雷大的长老顿时急了,一跺脚指着主位上的霍老爷子:“老天师!你管管行州嘛!特意叫您来,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叫他说什么?

    他已经把首席天师的位置传给了霍行州,现在霍行州有决定他出言反驳,那不是打霍行州的脸吗?

    要是自己反对了霍行州的决定,叫他以后在天师府的威严如何树立啊?

    但现在霍行州毕竟刚上任不久,根基不稳。

    这事儿不谨慎处理,还真怕失了民心啊。

    想到这儿,霍老爷子清了清声开口道:“大家各执己见,这也不是个办法。但现在正如肖坤宁所说,没有人证和物证证明她谋害师父,有的只是两个人的一面之词。我们不能只听他们说而不听冤者言。这样吧,肖坤宁是否欺师灭祖,天师府自会派人调查。可你想入天师府,就得按考核的规矩来,只有通过考验,你进天师府大家才能心服口服。你可愿意接受考验吗?”

    也行。

    和考试一样,选拔公平公正,只要没有黑哨,接受也无所谓,还能借此机会堵住他们的嘴。

    就问:“什么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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