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畜生都不如

    孟缘满怀心事地离开藏书楼,很显然这个结果让他很绝望。来到自己的小院,一想到要面对杨郁柠,他怕了,嘱咐常安照顾好她们,自己去海边了。

    夜晚的海风总是刺骨的凉,或许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吧!

    良久,帝羽安慰道:“命该如此,咱们尽力了。相信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然而,孟缘一拳砸在岩石上,咆哮道:“我是怕她祖宗跟我签订的神魂契约,万一没完成,岂不是要拉着我陪葬?”

    帝羽突然抽了一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突然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不是还有几年吗?”

    “可是她那副样子,我怎么下手啊?”孟缘气恼道。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帝羽突然发狠道。

    孟缘一拍大腿,骂道:“老子不当人了。”

    一路狂奔,赶回小院。到了门前,却还是停下了。听着屋内常安与荣静婉谈话,貌似两人感情增进了不少。

    孟缘嘴里碎碎念道:“我是畜生,我是畜生……”

    常安早已察觉孟缘回来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进来。当下打开房门,却听孟缘说自己是畜生。挠着头不解道:“师尊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干吗骂自己?”

    孟缘没理他,进入屋内,发现还在昏迷的杨郁柠有些心疼,亲吻着额头,附耳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荣静婉捶打着孟缘,哭着说:“都怪你,两年不见踪影。”

    孟缘疑惑道:“我去了两年吗?”

    常安低着头,歉意道:“师尊离去时让我保护好大家,对不起,弟子失职了。”

    孟缘安慰道:“不怪你,你阵法修为低,掌控不了很正常。”

    荣静婉听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孟缘盯着她,问道:“你们出了阵?”

    荣静婉躲在常安身后,狡辩道:“你去了那么久,难道要我们闷死在屋子里面吗?”

    孟缘冲过去就是一巴掌,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自作主张,会死人的。”看着荣静婉不服气的样子,一掌震碎她衣裙。荣静婉蹲下身子,双手遮掩哭了起来。

    “羞耻吗?那也好过被几人欺辱得好。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你就是这个样子躺在院子里…死了。常安为了救你被人像狗一样拴着,折磨着,就是因为你待不住。既然待不住,你当初又何必跟来?做一个普通人不好吗?”

    荣静婉哭诉道:“我不信。”

    “你不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荣家的千金?笑话,一介蝼蚁耳。灵界修士,你以为是修心吗?他们修得只不过是宰人的屠刀。谁的刀锋利谁就是神,主宰一切的神,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荣静婉听后显然有些崩溃:“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回去还不行吗?”

    孟缘一把捏住荣静婉脖子,冷冷道:“今日我便杀了你,免得你死在外边。”

    常安见状想阻止,被一脚踢开,又起身想动用镇魂钟。孟缘盯着他,冷冷道:“你敢对我用镇魂钟?”

    常安回过神,收回镇魂钟,低着头退在一旁。

    荣静婉双手抓扯孟缘如同铁箍的手,挣扎着,绝望着。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命是多么脆弱。她放弃了抵抗,盯着孟缘,死在他手里,认了。

    正在此时,杨郁柠醒了,看见孟缘欺负荣静婉,冲过去咬着他的手臂。孟缘松开了手,看着杨郁柠,哭了。

    四人就这样愣在原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突然一个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切。孟缘惊醒,刚要开门看见荣静婉还是裸  体,扔下一件衣服说:“还不穿上,等着展览呢?”

    孟缘转过身去等她穿好衣服说:“我以后会给你找另一件‘碧水流仙裙’,但你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我不想给你们收尸!”

    荣静婉盯着孟缘说:“我要修行。”

    “可以!”

    “我要嫁给他。”说着指着常安。

    “可以!”

    孟缘打开门,来的徐长老。心里担忧,难道他想带走杨郁柠。倘若真如此,他便以救治左济源为筹码,就不信一个殿主换不了一个杨郁柠。当下冷淡道:“这么晚了,长老所谓何事?”

    徐长老作为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怎么会不明白孟缘的心思,解释道:“我有一个疑惑需要你解答。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回答。”

    孟缘直接关上门,来了句:“我拒绝。”

    徐长老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当下传音道:“你别后悔。”

    孟缘无奈,他是真怕后悔。打开门说:“您问吧!”

    徐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据我所知,溯流体质是一种隐藏极深的隐性体质。一般都是在后期才会被人发觉,而前期基本没有什么侦测手段,最起码人界没有。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孟缘此刻对猪小美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了,她到底是谁?跟着自己会不会有别的目的?所谓的神魂契约到底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

    徐长老也没有逼迫的意思,静静等待。孟缘在一番思索后,回道:“我只能告诉您是一位朋友告诉我的。”

    徐长老微微摇头道:“或许你还没有资格称它为朋友。”

    “或许您说的对吧!我是没资格。”

    两人打着哑谜,都认为对方猜到自己的心思。有趣的是,他们都猜错了。

    孟缘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徐长老拿出一块玉牌说:“你在藏书楼待了两年零三个月,扣除已有积分,目前还欠四百四十一。由于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

    孟缘一听欠账心里抽了一下,又听到后面一句,满心期待是不是要免了。却听徐长老说:“零头就不用还了,你还欠我四百四十。”

    “没了?”

    “哦,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鉴于你欠账太多,每年加一成的利息。”

    孟缘此刻真想给自己一耳光。徐长老说完后也没久留,勉励他多努力。孟缘回到屋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算着自己的家底,越算越心疼。

    常安看着孟缘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弟子这里也有一点。”

    孟缘都懒得看,没好气地说:“咋的?还怕为师少你聘礼钱?”

    常安看了荣静婉一眼,脸色绯红。荣静婉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他。”说着牵着常安的胳膊。

    孟缘看着性格大变的荣静婉,歉意道:“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妹妹,不对,你就是我妹子。你知道当我看见你出事的时候有多痛苦吗?我无能,不能让你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我一直在努力变强。可这个操蛋的世道强者太多了,我们如同蝼蚁一样任人宰割。你自己想要变强,很好。当然,也不需要太在意。常安今后会保护你的,等他成长起来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没人敢阻止你,伤害你。”

    “我明白,我等他。”荣静婉看着常安坚决道。

    常安搂住荣静婉,保证道:“谁要伤你,我跟他拼命。”

    孟缘咳了一下说:“差不多就行了,没看到为师还在吗?罢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送走了两人,看着傻傻的杨郁柠,正犹豫要不要当个畜生时,帝羽怂恿他说:“按照实际年龄,她已经二十三了。所以,那个啥…不算那啥的。”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无非是怕她死了也会连累你是吧?”孟缘心烦道。

    然而,帝羽却很认真地说:“我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

    孟缘叹了一声,心想自己若是慢慢引导杨郁柠,让她主动,是不是就不算畜生了?说做就做,摆出一副自认为英勇帅气的表情说:“过来亲一个。”

    “不要!”

    “你是我妻子,亲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

    “得,我活该守活寡,老子认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屋去,还有不准出这个院子。”

    “不要,我怕。”

    杨郁柠蜷缩在床上,或许因为害怕而眉头微皱,长发散落掩住白皙的脸颊。透过微弱的月光,甚至能看见她轻咬嘴唇的动作。此刻的孟缘,心里仿佛有无数只野猫在挠他。仰头哀嚎道:“孟缘,你连畜生都不如。”

    晚上,孟缘坐在屋顶上,反正屋里面是没法待了。苦心思索杨郁柠的问题,却听到一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气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也不怕累死。”

    他这边生闷气,里头却听不见。闭上眼睛快速默念《静心咒》,可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声音还在继续。孟缘此刻真想抽一根烟,这《静心咒》屁用没有。

    屋顶是待不住了,回到屋子,却见杨郁柠突然起身,裹着被子,眼睛睁得老大,一副防狼的姿态。气得直跺脚,骂道:“老子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杨郁柠听后又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眼看都靠在墙角了,还在尽力往后挪,仿佛只有挤进墙里面才安全。孟缘见状,给了自己一耳光,自嘲道:“畜生都不如。”

    屋内柔情似水,热情似火;屋外,云卷云舒,海风啸鸣。举头望月,月盈未亏,本是美景怎奈未到月圆日。

    孟缘感慨道:“诗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如今我这徒儿也算找到了枝头,不知道我家的乌鹊什么时候能把丢了的魂找回来。”

    正感慨呢又听到更激烈的声响,气得他学着发情的野猫叫。

    第二日,孟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常安倒显得很精神,走过来问候道:“师尊早啊!”

    孟缘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时辰,换成我们那就是四个小时,你也不怕累死。”

    常安挠着头,露出一对小虎牙笑道:“我身体好着呢!”

    孟缘盯着他,像看到怪物一样,说:“你这会不应该尴尬吗?不应该脸红吗?咋的,一晚上工夫脸皮都变厚了?”

    正说呢,荣静婉走了出来,她倒是羞红着脸看见孟缘就急匆匆回去了。

    孟缘感慨道:“人说女大十八变,依我看这个十八指得怕是十八做人妻。”拍拍常安肩头说,“徒儿一夜醉春宵,海风月,孤零星,少年风流,难念为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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