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江统之言让司马遹也想起来另一个时空中的齐万年叛乱。

    另一个时空,梁王司马肜违法,周处不讲情面严厉处置得罪了司马彤,等到氐人齐万年反叛时,司马彤因与周处旧怨提名周处隶属于夏侯骏西征。

    齐万年得知后对部下说:“周处从前守卫新平,我知道他的为人文武兼备,如果独自决断而来,势不可挡。如果受别人控制,就说明有人他为人所掣肘,困住手脚的蛟龙就像断掉爪牙的老虎,一定会被我捉住。“

    后来果不其然,梁王司马肜为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司马肜会让周处当先锋,又断绝他的后援。周处于是力战而死。

    没想到换了一个时空,洛阳的宗室重臣还是老样子——坑起自己人麻溜的一匹!

    这次是司马遹都督关中诸军事,司马亮想要司马遹败北必然要从后勤想办法,关键时刻粮草不济就能令司马遹首尾难顾!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司马遹在齐万年起事后就接到孙秀密报,早就知道官仓的粮靠不住,压根就没想着从官仓拿出粮食来,对此早有准备,道:“早就防着他们,还不至于出乱子。关键是冯翊郡地接匈奴,对此不能不防!”

    “你是说刘渊自己不能擅自动兵,难不保司马亮会直接下令刘渊如关支援?”

    “不错!

    司马遹冷笑道:“那司马彤能为丁点私怨就不顾国家,司马亮也好不到哪里,为达成目的保不准放匈奴入关把水搅浑!最后再把黑锅扣在匈奴人的身上,连匈奴的隐患也一并清除。他也不想想,万一匈奴乘势拿下关中,他还能保住洛阳?”

    “哦~”

    江统有点不信道:“匈奴现在虽然渐渐做大,恐怕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吧?”

    司马遹没好气道:“你看看,连你都看不起匈奴更何况司马亮?

    你们对匈奴的威胁还认识不清,这怎么行?那刘渊曾经在洛阳为质,在太学中六艺皆名列前茅,连金谷二十四才都对他赞叹有加,哪里是陇西杂胡可比?

    他久在国中,对我大晋虚实了如指掌,我们能看到的他何尝看不到!司马亮觉得匈奴好拿捏,岂不知自己也在匈奴的算计之中!这几年他看似老老实实,却不断的屯兵秣马。以你的消息看,司马亮是想将匈奴主力调往关中逼他和我拼命,却令赵王司马伦抄掉匈奴老巢。连我都能看出来别说刘渊了!真是自以为是!

    想法是好的,他以为失去老巢的匈奴必能一举荡平,岂不知人家会不防备?全凭一厢情愿就想达成所愿,活了那么大还那么幼稚真是可笑!”

    “匈奴主力若是不在赵地,刘渊拿什么来防备司马伦?”江统不解的问道。

    “还有杂胡!

    这些年来,匈奴与鲜卑在草原的摩擦也愈演愈烈,俘虏的牲口人口都到了哪里?你不会真以为他们会饶过俘虏的人吧?这些人本就是不弱的骑兵,稍加整饬就能当老卒用。更何况匈奴占据河套,还有一半族人还是亦牧亦兵,即便拉来十之一二就有十数万,司马伦若是想寻匈奴的麻烦,怕是会一脚踢到铁板!”

    司马遹说的是匈奴的威胁,其实是在提醒江统冯翊的重要性,绝不能因为刘渊拿着朝廷的诏令就放匈奴入关作战,以免局势崩坏无可再救。江统心思玲珑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借口道:“一到冯翊我就开始修缮城池,加紧屯粮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甚好!”

    司马遹颔首称道:“你到冯翊后将民政做好便可,到时候自会有新的任命下达。周处主兵事,我已经令他开始招募新兵肃整士卒。他的人马不能动,只要守好冯翊等这边大局抵定就是有功!匈奴不能出动,司马亮司马伦就不敢妄动,只能乖乖的看着这头恶犬。”

    “至于这些迁民,我已经安排张义平任新平刺史,想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直接交接给他便到冯翊接任孙楚。押运的东西我会安排人来取。”

    “诺!”

    江统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司马遹。

    东西是朝廷的驱胡诏令,司马遹打开一看诏令加盖了玉玺,不禁晒然。道:“我倒是希望太傅不同意,那样最起码还说明司马亮还有点坚持,总算有点理智没有坏国家之事。这一纸诏书终究是把宗室的节操都丢尽了!

    好在诏令到手,关中终于能动起来了!”

    江统也不是蠢人,虽不知道匈奴会不会参合道关中乱局,还是决定先把防御做起来。司马遹将正一参与的底儿交代一下就匆匆赶回,在那里正一的人已经到了。

    司马遹对范长生礼遇有加,却将一群祭酒晾在一边不加理会,等了半天还不见司马遹召见,一群祭酒早已安耐不住。

    行宫大殿,京兆府祭酒蔡玉禄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孙秀慢条斯理的咽了一口茶,抬眼道:“你能不能别在地上转圈了,转的我头都大了!”

    蔡玉禄闻言几步走到孙秀面前,摊着双手问道:“俊忠,你说太子到底啥意思?这眼巴巴的瞪了两个时辰了,天都黑了还将我等晾在一边这岂是为君之道?怕不是殿下谦让礼下是装出来的?”

    “慎言!”

    孙秀眉头一皱板着脸训道:“这才几个时辰就坐不住了?你这么背后非议人君岂是为臣之道?公门办事就是等旬日也是寻常,你这么心急火燎的能济什么事儿?”

    “我···”

    孙秀在朝中当差,口舌功夫那是是蔡玉禄可比,几句话说的蔡玉禄哑口无言。

    蔡玉禄虽未京兆府一代的祭酒之一,却不是以文智出众才被选为祭酒,而是因为蔡玉禄为人侠义豪爽,最是急性子,见不得官府中人的做派。孙秀知道他的根底,就怕他做事毛躁为司马遹所恶,才压住他的脾气。

    见蔡玉禄张口结舌的样子道:“殿下不来必然是因为有事情缠身走不开,不放我等先行离开说明一会儿就到。殿下身份重要为了防止意外危险,去了哪里不会知会众人,府中的人没有殿下的命令又不好放我们走,才会这样!禄兄体谅一下不就行了?”

    蔡玉禄被孙秀几句话说的消了气,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拎起案几上的水壶骨碌碌的灌了几口水,一阵清凉顺着喉咙窜到肺里,那股子燥热也终于平息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到:“俊忠,我就是一个粗人,哪里干得了祭酒这般精细的活儿?还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到军中说不定还能混个前途,让我入学那不是赶鸭子上架么?道首是怎么想的偏偏让我混进来?”

    “我也不知道!”

    孙秀耸耸肩,劝道:“且先安奈一些时候,总会知道的!”

    蔡玉禄又端起水壶灌了几口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喝完拿着水壶看看忽然想起来,这么晚了还没有吃东西,噗的一声把嘴里的水吐出,道:“我说怎么不对劲儿,光喝水不管饱啊!这都多久了还没吃上顿热乎的!”

    感情这位是饿的!

    众人一阵哄笑,蔡玉禄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向侍者问道:“什么时候开饭呐,见不到人总部能见不到饭吧!”

    侍者有点为难只得含糊道:“还要请各位稍等片刻,已经在准备了!”

    “不用等了,殿下请各位到大殿赴宴!”

    侍者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通传,却是司马遹到了!:“有劳各位久等,还请原谅熙祖,有事缠身一时疏忽!各位请跟我来!”

    “诺!”

    众人眼中一亮纷纷起身跟上。

    与正一的祭酒想的不同,因为时间根本来不及,司马遹暂先没有想着建一座国学教这些祭酒。看重这些人也是因为他们本就有一定的民众基础,有什么工作可直接饶过官府展开。因此暂先以三国旧制安排正一来的祭酒充当幕僚,司马柬动起来后,在后面收拾手尾。等事情理顺的时候,他们的司职就能顺势定下。

    当天安排好他们,司马遹便下令司马柬清查杂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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