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绫觉得屋子里闷得慌,去库房带了点嫁妆的凌翠在世子府里闲逛。

    走到一个种满梅花的院子里,欢喜得推门进去。

    “凌翠,这是书房呢!可真清净。”

    “世子妃,您确实许久未看书了。方才点嫁妆我把医术全装在小箱子里了,过几日若是出太阳我就让丫头们拿去晒。”凌翠也在书架里四处看,这里的书可比净缘师太书房里的还要多。

    “是该晒晒了,否则开春会长虫的。”韩松绫找到一本从未听说过名字的兵书坐在交背椅上安静地看起来。

    凌翠虽说惊叹这里的藏书多,但她却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的,东瞅瞅西看看,没一会儿就靠在门边打盹去了。

    公子羽在暗室处理完边疆的密报想要回书房研究一下蒙部落的地势,结果一推门就看到坐在自己椅子里的女人。

    韩松绫看书时不喜言语,虽然听到外面渐近的脚步声和推门声,却没有回头。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无视,公子羽很是火大:这女人真是半点礼节都不懂啊,跟大咧咧的村姑有甚区别?

    “你怎么在这儿?”

    “书房的门开着,便进来了。”松绫看到深奥处没有起身行礼,皱着眉头继续翻书。

    公子羽看听到她回答得漫不经心,心里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韩松绫的手臂将她拉扯起来。

    正好握住韩松绫的伤处,她疼得把手里的书扔到地上,大喊着问:“你作甚?弄疼我了!”打盹的凌翠被惊醒,吓得冲上去劝:“世子,您别这样,快放开世子妃,她会受伤的!”

    “世子妃?她也配?”公子羽从鼻间发出不屑的冷哼,手上加重了力道,

    “带着你的仆人,滚出去!”韩松绫可以忍受他的侮辱贬低,却不愿让凌翠也被他这般辱骂,当下挺直腰杆大声反驳:“大礼已成,我就是你的妻子,凭什么我不能进书房?还有,世子大人,凌翠有恩于我,是我的恩人,姐姐,她不是仆人,请您对她尊重一些!”公子羽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玩味地盯着女人愤怒的眸子:“尊重?连你都入不了我的眼,我会尊重她?你淋雨把脑子淋坏了吧?”

    “你!”韩松绫气急,忍着剧痛抽回手,同时右手从腰间拔出银针作暗器向他掷去。

    公子羽弯腰躲过,听得身后传来叮叮叮银针扎进房梁的声音,脸色蓦地变黑,眯着眼释放出危险的气息:“滚!”韩松绫此时并不想低头,但她感觉到扭伤的手臂伤势严重了,只得白着一张脸与凌翠一同出去。

    凌翠抹去眼角的泪水,快步跟上世子妃:“王姬,世子怎么这样?”

    “你别理他,他是个疯子。”韩松绫摸了摸手臂的伤口,忍痛道,

    “凌翠,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世子妃,我们没有低人一等。”凌翠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我知道。”韩松绫终于没再瞒着凌翠自己受伤一事,回到房里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向她撒娇:“凌翠,我手臂好疼!”

    “可是方才世子捏的?”丫头紧张起来,赶忙撩卡她的衣袖查看,

    “嘶——都肿了!您别动,我去拿消肿的药。”

    “好。”韩松绫趴在桌上看她忙来忙去为自己包扎,满足地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水,

    “凌翠~你可真好!”

    “我答应朱夫人要好好伺候您的!”凌翠翘起嘴角笑得开心,完全没有被之前的剑拔弩张影响。

    “当年御医说我的病会传染,你就不怕死?还一心跟着我去无名山照顾我。”

    “不怕,王姬福大命大,才不会死呢!她们都是没良心的丫头,我不能跟她们一样!”凌翠包扎好世子妃的伤口,坐在她身旁继续道,

    “听说有的丫头为了不去山里还自残呢!王姬,在陪嫁婢子里似乎就有这些坏人。”韩松绫听罢微皱眉头,回想起退亲一事的告密者,决定着手清理不干净的人手:“你对她们了解一些,明日起把那些有异心和可能有异心的人安排去外院,但不要打发出去,以免父君那边发现。”

    “是。”凌翠换掉平日里的大大咧咧,郑重地接下这个任务。公子羽在书房坐了半晌,起身拔下房梁上的银针,唤了秋瑜进来:“她在无名山上学过武功?”

    “净缘师太一直在山中修行未曾离开过,也没有收过别的徒弟,且去年已逝,无法查证她在尼姑庵教了世子妃什么。”秋瑜杵在书案前,一动不动汇报自己知道的情报。

    “你确定她从八岁起就在尼姑庵里清修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公子羽捏着那三枚银针在手里把玩,头一次对自己看不起的挂名妻子起了兴趣。

    秋瑜点头:“这个可以肯定。世子妃在八岁时得了会传染的怪病,被韩部落的王君送去无名山隔离,后来她的病好了也没有被接回去,一直在山里跟着净缘师太礼佛,直到两个部落议亲完成才回宫。”

    “跟着她的是那个贴身婢子凌翠?她会武功吗?”公子羽拿出大婚当日女人给自己的药囊,把银针放了进去,脑子里浮现出两个计划。

    “她不会,是个普通的婢子而已。”公子羽满意地让他退下,想起白日里三弟色眯眯的眼神,加了一句:“最近多关注南宫俊,有异动立刻通报。”韩松绫洗漱完正坐在梳妆台前取发簪耳坠,凌翠见到世子进来,吓得一哆嗦,刚要开口见礼就被他指指门口轰出去了。

    “凌翠,帮我取左边的发钗,手疼,取不下来!”公子羽走过去拔下她头上的凤头钗放到梳妆台上,不温不火地问:“可还要本世子为你梳发?”

    “!”韩松绫蹭地站起来转过身,对上一双微冷的双眼,又因为距离过近,咚地一下坐了回去,

    “怎么是你?凌翠呢?”不得不说,这女人是美的。哪怕如此近地看她,脸上也没有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

    “她在外面候着。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又不会把她杀了。”韩松绫不自在地扣着衣袖上的绣花图案,低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要睡下了。”公子羽掏出药囊放在她手里:“毒药,暗器,还你。”

    “这不是毒药!”韩松绫忿忿地抬起头瞪他,转而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走吧!”

    “呵!笑话!”公子羽环顾整个房间,抱了手臂提醒:“你许是忘了,这屋子是我的。”韩松绫微怔:“你不是睡书房吗?”

    “书房睡不惯,我要搬回来。”公子羽耸耸肩,对着她的东西指指点点,

    “这些,还有这些,我都不喜欢,扔了。”韩松绫不知他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学着他的样子摊开手:“你更不喜欢我,不如休了我娶个可心的?”南宫羽不能做主休妻,被她这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恶狠狠地指了指她的鼻子:“我总有办法收拾你!”韩松绫的气性也上来了,捂着受伤的手臂朝着他的背影冷笑:“呵呵,我真是怕了呢!”凌翠听见屋里两人又吵起来了,苦着一张脸准备劝架,甫一踏进屋差点撞到世子身上,吓得赶紧告罪。

    “世子妃,你们怎么又吵架?”

    “大晚上的没事找事,他活该!”成亲前,韩松绫对于这位世子大人还是敬畏的,然而了解到他可恶的一面和他一时半会儿不敢休妻的事实后,便硬气地与他对着干。

    主要是他欺人太甚,否则自己还是愿意跟他和和气气相处的。凌翠摸摸脑袋有些忧虑:“世子妃,您惹怒了世子他会不会暗地里让人给你穿小鞋?”

    “他若是个男人尽管这般做!”这也是韩松绫敢跟他作对的原因,他是男人,不是大姐二姐和嫡母那样恶毒阴险的女子,会在暗处使袢子。

    “那万一他一气之下娶个阴毒的侧妃回来让您服软怎么办?”凌翠收不住嘴,说出来才觉得自己是在咒世子妃不好,赶紧冲地上吐了几下唾沫,

    “呸呸呸!我这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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