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吴月生不解的问道。

    “你之前见到的水鼎只是水鼎的一个分身,而我只是附着在它上面的一道意识分身。”那声音解释道。

    “水鼎……分身……难道九鼎其实就是神兽?”吴月生猜测道。

    “你猜对了一点,但九鼎并不是神兽,只是附着在上面的一种而已,而且不止是神兽。”那声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与我说这些,不怕暴露了秘密?”吴月生问道。

    “小子,你身上有九鼎的气息。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你就只能站到九鼎这一边,所以我不怕告诉你。”那声音极为得意的说道。

    “九鼎的气息?我从来没见过九鼎。而且九鼎这一边是什么意思?”吴月生一头雾水,但隐隐觉得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你身上的气息你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是有心人在你身上藏了秘密。那么这些秘密你现在就不便知道了。”那声音说完这句后就再也不回答吴月生的问题了。

    ……

    漆黑的天空若是没有繁星点缀一定深邃无比,望着夜空很容易沉迷进去,若不是还有一闪一闪的星光在眼角闪动,谁都想在思绪的黑洞里尽情的遨游,去往向往的世界。

    今夜深了,苏源悄悄来到屋顶,翘着腿躺着惬意极了,江南的屋子总是青砖白墙,龙门之上铺就层层叠叠的蝴蝶瓦,方便雨季排水。

    今夜无雨,星空皓月,正是可以肆意回忆的好时候。

    苏源是西北的汉子,其实心思本没有那么矫情。都说江南容易催人泪下,明月白洁,风也温柔,任谁都会心软几分。

    家族派他来寻找左明下落,其实也不止派了他一个,更多还是希望他历练历练,如今是难得的和平时光,蛮子与朝廷多年争战,终于偃旗息鼓,在下一次战争来临之前苏家希望作为嫡长房的他能够独当一面。毕竟中原与蛮子是死仇,不死不休,似乎永远也无法和解的那种。

    可终究是愁啊,从西北一路追来,根本没找到左明的下落,好不容易在淮南遇到了,却不小心跟丢了。误打误撞认识了现在同行的这个奇怪的家伙,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苏源知道这家伙不是坏人,刚认识时冒犯了他也不曾有凶狠的举动,连小毛贼都能跟他说上几句话,遇到危险了又十分可靠……除了不久前那次水鼎,这小子就像是失了神一样,但又不像是觊觎水鼎。苏源知道他藏着很多秘密,但他不介意,谁让他与他一样呢,念叨起娘亲时一样的快乐,温柔。只是还是挺忧愁的,光是四家印记就足够令江湖大吃一惊了,可苏源不会惦记着他的秘密,谁让他不是个坏人,在危难的时候也没有丢下过他呢,这就是苏源的江湖,少年心少年行,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少年,因为他们永远热血沸腾。

    “以前常听长辈说战场上有个过命的兄弟是多么幸福,可以把后背交给他却不用担心危险,互相依靠两人可战百人千人,甚至万人。”苏源躺在屋顶之上,张开手掌伸向天空,想要握住星辰握住月亮握住整片天空。

    成功了!不知是一手障目还是天下尽在他眼中。

    “唉。”苏源轻轻叹了一口气。

    放下手掌,他的眼前竟然还是一片阴影。

    原来吴月生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屋顶之上。

    此刻,正站在他眼前,摇了摇手中带的酒道:“喝两杯?你喝过酒吗?”

    苏源蹬了他一脚道:“我喝的酒比你小子喝的水还多。今天谁醉了谁是孙子!”

    吴月生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道:“那不行,我带的不够。”

    苏源淡淡道:“那算了,那我们就随便喝喝吧!来!”

    酒是江南随处可见的竹叶青酒,据说很久以前是从太行山那边传来,反倒受到了江南的宠爱,竹叶随处可见,酒也就不贵,只是此酒只有春季酿的最好喝。

    江南不论是百姓还是士族都爱喝两种酒,春天酿的竹叶酒,秋天酿的桂花酒,一苦一甜,上半年酿的上半年喝,下半年酿的下半年喝。所以江南流行先苦后甜的说法,极为受士子追捧,数十年苦读为一朝金榜题名,扶摇直上九万里就是如此。

    吴月生灌了一口酒,不经意道:“之前多谢你啊。”

    苏源不明所以道:“谢我什么?”

    吴月生又是一口酒似是壮胆:“多亏你拖住了商丘鸣一会,否则我还不一定能击败他。”

    苏源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挖苦我是吧。我伤不了他,反倒是你手段多把他打败了,你说你这些功法都是哪里学的?”说完他也喝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

    吴月生畅快地笑了:“武功全是跟我师傅学的,你也不弱,我那时清楚的感觉到你体内有股力量要奔涌出来,只是看我还有余力收住了。”

    苏源假装惊讶道:“这也被你发现了!实话告诉你吧,那才是我的真实实力,平时都在压制自己啊!对了,你师傅到底是谁啊?”

    吴月生抿着嘴唇,轻轻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与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到时我能找到师傅你便能见到,我找不到一切又有何意义呢。”

    苏源突然望着天空道:“也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那招是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当时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吴月生笑道:“我知道。”

    然后他低着头轻轻道:“你本可以走的。”

    苏源怔了怔道:“你不也是……”

    吴月生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第一次离开家乡,遇到了你,你不是个坏人,只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所以就放不下你啊。”

    苏源假装吐道:“你小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还有什么叫我脑子不好使。找打是不?”

    吴月生哈哈笑道,拿起酒壶大口的喝着:“畅快!”

    苏源无奈的将双手撑在屋顶上,看着天空闪闪的星光,不自觉的微笑。

    这小子还不错嘛。

    走过了这么远的路,看过了这么多的风景,这江湖真是壮阔的望不到边,今天这江湖怎就这么的小呢,小到只有两人手中两碗青酒。

    ……

    没过几日,江湖上惊起一场轩然大波。

    八卦门门主商丘鸣被在江南安吉县古城村外身死道消。

    全身虽伤痕众多,但是只有一道致命伤在后心,很明显是一击毙命,本命法器铁八卦碎作一地。看不出致命招是何功法,且由于已经过了些时日,其他痕迹也不明显。很难找到凶手。

    “可恶,难道门主是被何人所杀我们都查不到,都无法为他报仇吗?”一名八卦门长老愤愤道。

    “门主出发之前说是在追查一样神秘的事物,我看此处炁息虚弱,似是被什么抽空了一样……”令一名长老道。

    八卦门副门主王维仁蹲下身捡起一块铁八卦碎片眯着眼道:“放心,凶手被师兄的铁八卦击中过,身上有标记,门内还有师兄祭练过的另一块子八卦,回去带上,若是凶手出现子八卦就会有反应……”

    众人不解道:“若是凶手不出现呢?天大地大,我们上哪去找啊?”

    王维仁站起身走到附近的土坑边,之前水鼎分身的碎片早已被龙王和面具人销毁,此刻场中除了一个深坑再无一物,只是他自信地道:“他也在找师兄找的东西,那么他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把碎片扔进坑里王维仁似是心痛道:“师兄,安息吧。师弟……会给你报仇的。帮你抢回那东西……”

    而后大声喊道:“众人听令,准备参加江西武林大会!”

    ……

    “阿嚏!”苏源打了个大喷嚏,古怪道:“昨夜不会着凉了吧,但头不疼啊,奇了怪了。”

    吴月生回头问了一句道:“你嘀咕什么呢。快赶路,师傅让我五月初前到达豫章城,现在已是四月中旬,还有半月时光而已。要是再遇到什么事,非耽搁了行程不成。”

    苏源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念了一路了,烦不烦。”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事情马上找上门来了。

    两人正赶路间,行自一山脚下,荒芜野地,独独开了一家小酒家,店主并非穷凶极恶的大汉暴徒,只是一个风姿尚余的妇人,明眼人都知道一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敢在此开店,必定有几分依仗,所以过路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没人招惹老板娘。

    小店已经开了多年,也未曾有宰客黑店的说法传出江湖。

    久而久之,倒是在江湖上偶有流传有小店的金字招牌和神奇传说。

    过路来此的人都必定会喝上一碗酒。

    吴月生和苏源来到此处已是傍晚时分,刚路过酒家,虽馋酒喝但还要赶路便急着想离开。

    店里突然响起一声妇人呼喊:“两位少侠,马上要天黑了还是不要进山了,来我这喝碗酒,今夜在此住下,明早再走吧!”

    对方语气也是好心,两人也不好不回应,苏源道:“老板娘,谢过你的好意,我们急着赶路,不走不行啊。”

    谁知对方急道:“少侠有所不知,前方青松山又称鬼哭山,这一到晚上山间就会传来鬼哭,这以前晚上过去的人都没有人回来过啊!”

    苏源倒是起了兴趣,这世上哪来妖魔鬼怪,他冷冷道:“这世上哪来鬼怪,都是他人编来吓唬小孩的,倒是你用鬼怪之说留下我们,是否有什么企图呢?”

    妇人终于从内里走出来,虽在山间,衣着却颇为整洁,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细看无法察觉的雍容,忙解释道:“少侠误会了,我绝不是想害你们,我这酒家的金子招牌你大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或是上江湖上打听,尚且我根本没有武功怎害的了你们。”

    吴月生眯着眼警惕道:“老板娘没有武功敢在此开店卖酒不是更可疑么?”

    “这……”老板娘一时哑口无言。

    “她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只见一人,徒步走来,羽扇纶巾,面目儒雅,举止从容,微笑着跟一桌客人打了个招呼,讨了个座位坐下。

    打开扇子轻轻摇动,微风吹动耳鬓发丝,好不逍遥。

    “给这两位小兄弟也上两碗酒,我请!”明显是书生打扮的男子豪迈道。

    “是,陆先生。”老板娘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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