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了误会,我与曹瑜昕的谈话也变得畅快。甚至时不时还打趣着。性格真好,我心道。

    想到这,脑海中也浮现出鲜琼的样貌。嗯,这俩人确实很像。曹瑜昕具备和鲜琼相差无几的性格,同时也拥有鲜琼所向往的生活。鲜琼不像曹瑜昕,她只有养狗的想法却鲜母的反对从未实现过。

    曹瑜昕就是鲜琼梦中的样子吧。

    尽管如此,鲜琼就是鲜琼;曹瑜昕也就是曹瑜昕。他们可能相似,但不会相同。这就是现实吧。

    挂断电话,我瞟了眼时间,距面见夙琦的时间还早,也就没有操心。慢悠悠地吃着才上桌的饭,金条安分地趴在我脚边,这也是我养金毛的理由:温顺,热情。当然还有些许因素,比如不怕生,即使路边随便一个人过来拍着它脑袋,叫着它名字,他也会义无反顾任由其。搞不好还会摇着尾巴跟人回家。就算被卖都很开心的样子。

    我掐着时间,到了十二点,夙琦还没有拨过来电话,“还没忙完?”我有些纳闷。通讯录找到夙琦的备注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一阵忙音传来。更纳闷了:什么情况?不会出啥事了吧,我心想。跟父母招呼了一声匆匆披了件衣服飞一般出门。

    这个日子,这个点,别说公交车,就连出租车都少的可怜。我骑上我的山地自行车,马不停蹄地朝她家赶去。这车从初二就开始骑了,时间久,加上不怎么保养,每蹬一步都发出一串“刺啦”声响。就好像它快累的虚脱在抱怨一样。

    “撑住啊兄弟,就这一次。”我心里默念,希望自行车不要突然虚脱散架。不知是不是我的念叨起了作用,声响渐渐小了下来。路上望眼放去也看不到一辆车,我又加快了脚,就像飞一般。

    现处寒冬季节,我心中烦闷,即便是在冷风吹打着面庞下依旧燥热。我从未如此烦躁过,也从未如此急切的想见一个人,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我的习惯已经改变。

    到夙琦院子门口,我停放好自行车,一边打着她的电话一边朝她所在单元快步跑去。手机仍然传出的是那个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奔到楼下,就着路灯看到长椅上侧躺着一个人,蜷缩在一起,时不时还有些抖。我本身就近视,尤其是在这样黑的情况下,更分辨不出此人相貌。可隐约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缓步走去,生怕吵醒这人,一步一步摸到“他”旁边,“他”的脸是靠里的,倒是看不到。但那棕色的长发我却认得很清,心里顿时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走到长椅边上,这短短半分钟的路途对此时的我而言更像是熬了一个世纪。我也终于看到她的相貌。正是苏夙琦无误。

    我心道怎么躺在这里。看她哆嗦的厉害,我脱下大衣盖到她身上。她眼睛猛的一睁,和我对视,我心下一凉,这一刻感觉相比于这个眼神的冷,这个冬天也挺温暖的。我愣在那里,手还没有从大衣上移开,此时我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知如何安放,就像被定在了那里一般。

    夙琦眉头皱成一团,似乎在辨认。看清是我后,眉头舒开,眼神也缓和下来。我反应过来,想向她问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手从大衣上挪开,头也移向一旁。

    她坐起身来,将身体裹在大衣里。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问,声音在“呼呼”的冷风中显得很轻。

    “停电了。”她答。还没有缓过来,声音有些哆嗦。

    刚刚来的路上还是能见到几家灯是亮的,但到夙琦楼下时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反倒没有注意其他。现在抬头往上仰着看了看,似乎全院子只有这栋楼是黑的。

    没电的话不应该在家里睡觉吗,为什么要受着苦跑楼下来睡。我有些想不通。低头看了看在不远处路灯的映射下地上拉长的影子,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怕黑。夙琦这么坚强,天地不怕的人居然会怕黑?我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上去吧,今晚我陪你。”我盯着她看道,即便知道真相,我也没有揭穿。

    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我走在前面,用手电筒打照着前方。

    到门口时,她冻的通红的手从衣服里伸出来,摸索着钥匙欲插进锁里开门。但一直抖动的手几经周折也没有插入到指定位置,手仿佛拿不住钥匙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在地上。我接过钥匙,手触碰道她手背上,感到一阵冰冷。

    没敢怠慢,开了门后拉着她进去。房间黑漆漆一片,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她前脚进门,我后脚就把门关上,生怕再钻进一丝冷风。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她脱下鞋蜷缩在沙发上。

    该不该帮她暖一下手呢,我想起刚刚那股寒劲。犹豫再三,终于决定。我往她身边挪了挪,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寻到她胳膊,我示意她把手伸出来,她没有反应。

    我咬了咬牙,冒着被摁在沙发上暴打的风险,拉着她胳膊往外抽,她也没抗拒。拉出后,我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一股冷意传来,但也就是那么一瞬,慢慢我也习惯了这种温度。

    我叫她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这次倒很听话,默默抽出,再默默放在我另一只已经张开的手中。我就蹲在沙发旁,两人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多了,你坐上来吧。”她开口说。

    我早已感到脚发麻,但一直强忍,听到这话急忙起身靠在沙发上。脚下传来一股麻感,遍布全身。

    我起身后,她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仍死死不放。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度过着这个除夕夜,没有言语,没有灯光,更没有电视机。

    这样也挺好的,我想。夙琦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了眼,嘴角划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困意渐渐袭来,我的眼皮不又自主地合在一起。

    梦中,夙琦一人坐在长椅上浑身打战,在路灯的映照下,夙琦被拉长的影子显得形单影只。似乎与这个冬季格外般配。

    但还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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