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醒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翻了身,感觉到身体有了力量,呼吸也畅顺起来。

    宽大的房子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她知道没有人敢惊扰自己,于是闭上眼晴享受着温暖和安宁。

    朦胧里,发生的一切都闪现出来。

    “我不玷污你们的圣心!我也不想当圣女!我要寻找我的亲人,我要报仇!”

    空旷的田野里,回荡着珠儿喊叫声。

    一匹马在飞驰,喊声在回荡。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珠儿在询问着。“吴起相国有后人吗?”

    老者摇头,兵吏摇头,大臣摇头。

    王庭上,珠儿跪在那里,楚王在讲。“吴起相国执政还没多久,父王就归天了。那些受到伤害的权贵们就捞着了反攻倒算的机会,他们发动了针对吴起将军的政变,集结力量猛攻吴起。吴起没有防备,就四处逃窜。他最后逃无可逃,只有躲到父王停尸的地方,趴伏在父王的尸体上。他以为,父王可以成为他活命的盾牌。可是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断地向他射箭。可怜吴起相国被射成了马蜂窝,可怜的是父王也死得不安生,尸体也成了箭靶子。”

    楚王站起来,发着很在讲着。

    “等到父王安葬停当,我即位之后,我让国相把射杀你父亲时的人统统抓起来,全部处死。被本王灭族的权贵有七十多家,实现了你父亲倡导归权于王庭的主张,也让楚国有了富国之基啊!”

    王庭里传出宣诏人那高亢的声音。“封吴珠为招贤使,赐公主居!”

    珠儿的声音在王庭里回荡。“鬼谷子,他德备才奇,必能让天下一统!”

    “哈哈哈…天下一统!”楚王和群臣的笑声。“速请鬼谷子!”

    珠儿翻身而起,呆呆地看着门口。

    丫环小心地屈身过来。“招贤使请吩附!”

    “本使饿了!”

    “饭菜早已备好,请招贤使用饭!”

    丫环说完,弓身在前引导。

    珠儿走进食房,坐了下来。

    两名侍厨迅速地端上十几个瓷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丫环拿起瓷瓶小心地斟满酒尊,然后退后站立。

    珠儿看了一眼菜肴,有肉,有菜,有鱼,有蛋。

    珠儿刚开始并不习惯,可她得知贵族和大臣都是这样时,也就心安里得。不再为奢侈和浪费而自责,更不再为支使这些家奴而不安。

    看着满桌的菜肴,她放下了酒尊。她想起鬼谷哥和他娘,还有得地,大家二十来年也没吃过几回这样的饭菜,更没住过这样宽敞温暖的房子。

    她想着曾经怒吼的飞雪,冰冷的世界;冻红约双手,发抖的身躯。她心里泣语着:“娘,鬼谷哥,这是我们的新家,这就是我和鬼谷哥的新房。”

    “去叫管家!”她想起什么事情。

    “诺!”丫环弓身向外走去。

    稍刻,管家跑了进来,立在门口,等着分附。

    “去魏国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招贤使,老奴所派皆是熟悉路的家丁,没有差错,今明两日定能回来。”

    “好,多备些水果,肉蛋之类佳肴,好生招待客人!”

    “诺!”管家退出了食房。

    珠儿吃完饭,走到了院子内。几棵参天古槐遮日避天,花草和观亭都在荫蔽之下,小院幽静凉爽。

    珠儿沿着院子的小路慢步着,脑海里翻腾着发生的一切。看着雕工细致的房子和温馨的院子,她仿佛看到父亲的身影。

    他在沙场上征战,在刀枪林里冲杀,在王庭里与贵族争辩。最后,他满身中箭,眼睛瞪向苍天!

    珠儿走向兵器架,拔出长剑,在院内舞动起来。

    她本想用这把剑去杀死那些贵族,可楚王已经替她做完了,自已真不知道是感激他,还是憎恨他,给自已留下了无限的空虚和寂默,也许只有鬼谷哥的到来,才能让困扰自己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剑影闪烁,身形飘动。秀发映丽孔,倩影扬媚娇。

    鬼谷站在门口,激动地看着。他转身看一眼身旁的公孙鞅和文秀公主,他们也会心地微笑着。

    谁也不愿发出声来惊动她,就那么欣赏珠儿的身影。

    自那天珠儿没了影,大家都焦急万分。特别是鬼谷子,他担心珠儿会一冲动,做出其他的事。凭她的那点武功,还不能抵挡众人的围攻。

    禽滑湹调动了所有的弟子,把魏都和周边找个遍,也没见珠儿的综影。

    无奈,鬼谷不能再远走,他只能呆在那里。他相信珠儿一定会感受到自己的焦虑,用不了几日就会回来。

    那天辩论后,王庭来人宣诏魏王要他庭前筨话,他便知道是公主所为。他走近正要离去的文秀公主面前,说道:“山野之人,游闲居散已惯,无需官职和锦衣,公主好意,鬼谷领情了!”鬼谷子语气平平。

    可文秀公主却兴奋不已。“本公主可怕别人说我知恩不报,故文秀在父王那里才把楚人劫持详情细说。我以为你就是一介武士,今天一看还是个贤士,有那么高深的思想,看来我还真要再夸你一番了。”

    魏王的口谕,别人都认为鬼谷子的大贤被魏王赏识了,必是封官进爵。所以,一夜之间,鬼谷辩驳众家之事传遍魏都,各诸侯刺探也飞马报回信息。

    只有鬼谷和墨翟知道,这无非是魏王破列恩典一个救他宝贝女儿的武士场面而已。

    第二天,鬼谷被带到王庭的后宫晋见魏王,他所见之处,无不奢华。武士林立,盔甲鲜明,珍奇山石,珠光宝气,官女妩媚,往来穿梭。

    他看着上面的魏王和身边的公主,再看看堂前欢歌的舞女,内心便是别样滋味。自己所见饥饿人群,伤痕累累之士兵,奄奄一息之将士,他们都喊着王的恩德而冲锋陷阵。哪里知道他们的王却拿着他们的掠夺夜夜苼歌,日日狂欢。

    “鬼谷!”魏王居高临下,一副天子威风。“本王听公主说,你不但武艺高超,还能舌辩百家,本王一向惜才,先赏你个王庭侍从,如何?”

    他本以为这个穷困的武士会跪倒谢恩,可鬼会子没挪动身子。

    魏王旁边的公主向他暗示。

    鬼谷置之不理。“大王抬爱草民,鬼谷子山野之人,游闲居散已惯,无需官职和锦衣,只在历练,寻找天下弭兵之术。”

    “噢!”魏王直直身子,向鬼谷又看了看。“你在寻弭兵之术!你有何能啊?本王广招贤士,重奖武将还不能臣服诸候,你却以一山野之夫,扬言弥兵,是否也象百家口舌之徒,讨得虚名而己!”

    “天下一统,容纳百家,安居乐业,天道使然。臣服诸候者,必贤明圣主,尧舜之德,非强权贫欲之人。”

    魏王脸震怒色。“依你所言,诸候谁能一统?”

    “诸王皆能一统,亦都不能一统!”

    “是何道理啊!”

    “诸王谁先行天道,历志自身,代苍生之想,自是一统之人。反之,必被滔滔江水,掩没于历史长河!”

    “本王之臣,臣之门客,聚诸候之贤,言此之说不下百者。大魏列诸侯盟主,必是本王行天道,统一诸侯,非本王莫数,时间而己,你还能看到本王无道之举吗?”

    “大王虽贵为盟主,可居高风口,众矢之的。诸候窃望,能否诚服,王自知之。至于无道之举,自是有之。西拒强秦之时,不有睦近临,却提兵伐赵,只为得一小地归属虚名,着实后怕。若再有临国发兵,岂不三面御敌,怎能自保,何谈有道?”

    鬼谷看到魏王骄奢,只是点道而己。

    “依你之见,不应伐赵?”

    “不但不伐,还应和睦,以牵制强秦。赵本是民风古朴之国,人马不及魏国二成,无患而欺之,引不义于自身,大王为何为之?”

    魏听到这里,面露微笑,挥手辞去歌舞。“看来公主所说,实非虚言,鬼谷先生确是贤能之才。先生不应本王所赐,难道嫌官职小吗?”

    “鬼谷确是再须历练,何况进言大王,非取奉碌才为之吗?”

    鬼谷辞掉魏王所赐物品,依然布衣出宫。

    文秀公主追到小院,更加敬佩,她告诉鬼谷子,自己所嫁的齐王子已年逾半百。“鬼谷先生,能否找一方法说服大王,取消此举!”

    鬼谷和公孙鞅商谈许久,也没有更好方法,只能告诉她:“王之私欲所使,贪恋者无非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公主愁畅而去。

    这日,鬼谷正教公孙鞅“刚柔驰张”和“见微知类”之术,一匹快马驰到门前。

    马上之人正是珠儿家丁,他手拿珠儿衣饰告知鬼谷详情。

    大家一阵惊喜,总算放下心来。

    鬼谷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公孙鞅决意随他深练,并策马前去辞别李悝和回公叔府收拾行李。

    墨翟,禽滑湹依依不舍地送到城外,相约他日一定再会。

    鬼谷和公孙鞅在家丁带路下正要起程,却看见后面一骥飞尘赶来。到近处一看,却是公主文秀,她也带着行李包袱。

    鬼谷子正犹豫此事,一看公孙鞅神态就明白了。

    没办法,只好带上逃婚的公主,直奔楚都。

    珠儿仍舞动着长剑,直到有些累了,她是想让劳累减轻内心的思恋,。

    她收了剑,无意扫向门口,惊呆了!

    三人微笑着立在门内。

    稍一迟疑,她兴奋地奔向鬼谷子,就在要相近的一瞬间,她看到了身边文秀吃惊的目光。

    这目光象一道闪电,让她个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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