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住江头我在江尾 作者:一只猫姓三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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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从未想过葛优会抛下陈道明回到我这儿来,那太不现实,可是就算是要走,那也得和我这导演打声招呼吧?周韵洗完澡就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左等右等,实在等不了了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去找他。按冯小刚说的,大概路线我还是知道的,我想要是走到吊桥边儿上还没见到他就算了,回来。可我也就是走到吊桥边儿上的功夫,就看见葛优蹲在那儿,默不作声的在空荡荡的一丝余晖下把自己变成了个雕像,见到我过去,仰起脸朝我笑:“腿麻了。”

    我最见不得他强颜欢笑,从来都是。心里一疼,伸手去拉他的手指,冰凉,怎么也捂不热:“那我背你回去。”

    他说:“不用。”然后挣扎起身,一瘸一拐就往回走,走的时候还要回头对我喊:“你别跟着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把刚刚牵过他的手蜷缩起来,指甲抠着我的掌心,那里因为刚刚替他取暖的缘故,现在也是发冷的让我心悸。

    我在桥边站了有小半个点儿,天黑下来了,风刮过我的耳边,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让我觉得有点儿站不下去了。我回到住处,心想着葛优心情肯定好不了,不如去看看他,可到了他门口,没人。我转身把背靠到他的门板上,抬头去看窗外的天,黑的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湖一样,远处的河畔有篝火,一堆一堆聚着情侣和非情侣,嬉闹和调情,夜色给了他们掩护的机会,也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我就想你说这人要爱情干嘛呢?就像耶路撒冷一样,那是个好地方,神把它送给人类,不是让他们为了它互相厮杀的。同样,神把爱情送给人类,也不是让我们因为它彼此仇恨,嫉妒,失望和伤心的。我们总是在错解神的意思,却又总是在说,你辜负了我们。就像那两个人——你说你老老实实和人家走了不就得了吗?明明日思夜想惦念的跟什么似的,临了头见了面,又搞得仇人一样,也说不上是上辈子谁是谁的冤家。我又想起我自己,你看人家陈道明,出了点儿什么状况至少还能找小刚发泄一通,然后自己喜欢的站在面前,说给个脸色就给个脸色看了——今天下午那杀气腾挪的德行,我要是葛优我也不现在和他回去。我哪儿成啊,我就那么一个同盟,还是自个儿老婆,你说这事儿多可笑。我就想我喜欢葛优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幸福的时候我从来不去打扰他,他落了难了,我想靠近他,还被他一甩手说你别理我,何苦来呢。想到这儿我一拍大腿,光顾着在这儿跟自己扯淡了,有这功夫你去找他呀!他现在在你手底下出了事儿不得算你的么,找着他就算是看着他没什么事儿你也心安不是。

    我说有没有人看见葛大爷,没人知道,张叔平那一身儿做的太好,要不是和他极为熟识的人还真认不出来,我也只能一路形容着那身独特的造型一边找他。好容易有人说看见了,给我指了个方向,我道了声谢就狂奔过去,横冲直撞半路上还撞到好几对儿小情侣,说了不少对不住。等远远看见那么个人坐在一处台阶上的时候我先怂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觉得什么都别提,就是说找他回去看剧本的最靠谱才敢过去。谁成想走近了才知道,这人是靠在墙上睡死了,地上躺着一个空酒瓶,喝的跟绍兴醉虾一个样。我哭笑不得,走上去隔着帽子大力的揉他的头:“真他妈是只傻兔子,不看着点儿这不就让别人给拐跑了么。”

    他被我弄醒了,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我,眨巴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在我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的时候抬起手扯住我的袖子:“我还欠人家25块钱呢。”

    他说的有点儿委屈,像是欠了25块钱是天大的事儿一样。我蹲下身与他平视,哄他:“嗯,那咱们去还。”他就稍稍放了心,闭着眼睛往我身上倒:“我渴我想喝水。”

    他会撒娇,那不也得是对着陈道明么,这么对我还是头一回。我坐在他身边,试探着伸出胳膊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继续轻轻的哄他:“那咱回去喝水?”

    他搁鼻子里轻轻喘了个气音:“嗯。”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今天对我的依靠甚至超出了朋友的距离,倒像是情人,这让我心动,巴不得他就这样一直醉下去。我又试探着问他:“不闹了?”

    他说:“不闹了,我和你回去。”

    和我回去,我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搂紧了他。他想通了?我盼了这么多年的事儿,就在这一晚上成真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我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原委,只顾着沉浸在狂喜之中,抱着他,幸福的手足无措,就连把他扛回去都是飘飘然的。我站在门口在他身上摸索着房卡,他似乎是被我的肩膀硌的胃不舒服,挣扎着想下来,可是他现在站不稳,我没法把他放下来,我一只手找房卡,一只手还要托着他不让他往下滑。房卡不知道被他塞到哪儿去了,我两只手根本不够用,摸到裤子兜儿的时候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别乱动!”

    他不乱动了,可我这张脸倒是红了。进了屋草草把他安置在床上,就下楼去给他买水。心里到底还是惦记他这酒醒没醒,难不难受,上来的也急,结果推门就看见他衣服帽子连带着那顶假发全扔地上,自己就这么光着身子蜷在一堆衣物中,皱着眉头睡觉都睡不安稳。儒家说非礼勿视,虽说俩大老爷们也不用避什么嫌,可我不一样啊,我情况特殊,也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整个房间就听得见我从楼下跑上来累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慢慢的和他胸膛起伏的频率重合在一起。我咽了口唾沫,走过去伸手去拉他起来:“怎么了你这是?”

    我还没碰到他呢,就被他手一抬勾着我脖子就贴上来了,说是在说话,其实就是嘴唇贴着我的耳朵磨蹭:“我说你去把我睡衣拿来......”

    我整个人火烧似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比刚才还红,就像那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可我就算是当小伙子那会儿,也没扭捏成这样啊。他撩了火,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把我一推又靠在床沿上睡了。我愣愣的看着他,心想,算了,今天要做什么,就一块儿全做了吧,以后再说以后的,心里其实也不厚道的想,谁叫你从我找到你那会儿就开始撩我,怨谁呀。我小心翼翼的探出一根手指去,用指甲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然后问他:“非得穿么?”

    我问完这句话,压根就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把人拽过来直接扳着下巴就吻了上去。我不是第一次吻他,秦颂那回,可是我这次是明明白白清楚的,我是谁,他是谁,我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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