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两人都以新的身份重新见面,樊玶因为在秦国做出政绩,提升为中大夫,而熊侣现在已经是楚王了。

    渚宫位于江上一方小洲上,小洲曰渚,所以叫渚宫,白墙黛瓦,清幽宁静。夏日正浓,碧波荡漾,湖中碧绿的水藻长得旺盛,青泛了整个江面,宫墙上墨绿的藤蔓也积极地向上攀爬,缠了几面墙。渚宫周围是楚国的船官地,四周设有船坞,方便船支停泊,小舟三三两两停靠着,在湖水间还修了木桥沟通联系。这样的离宫在中原国家甚是少见,中原很少有水路,而楚国水网密布,船支建造也优于中原诸国。在这里不仅能够欣赏渔夫的捕鱼技巧,还可以见识船夫之间控船比较,大开眼界……

    熊侣和樊玶坐在小木船上,上面支了个船篷,刚好可以遮挡夏季炙热的阳光。船上人不多,只有船夫和两三个侍从,伍参,他们,非常适合舟游风景,十分惬意。

    熊侣不知为什么,见到蹇竹就好像见到故友,心中十分舒畅,想与她多聊聊天。他看了看蹇竹,与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般无二,檀木冠,蒙面黑纱,棕色深衣,永远看不清她表情如何,只是黑纱未遮的眼睛,像极了她。

    正常的中原人见到此景应该兴奋得不得了,可是樊玶自小在楚国长大,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山水,舟行。

    熊侣“唰”一声,打开了折扇,有意无意地说道:“秦使之前来过楚国吗?”

    “未曾。”樊玶敷衍道,又想着以大局为重:“楚王认为新城会盟……”

    “本王不喜欢和不实在的人交谈,使者若是想和本王聊国之利益,那么,请使者把面纱揭下。”

    做戏做全套,在外人眼中,熊侣就是不务正业的大王,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加之看不见樊玶表情,不清楚使臣底细,他怎么能够放下戒备谈论国事。

    “外臣,面容丑陋,怕污楚王的眼,请楚王多担待。”樊玶行礼道。

    “难道上一次受伤,脸还没好?”熊侣关心地问。

    “没好,已经没有救了。”樊玶干脆这么说。

    “秦使如此害臊,秦人泼辣彪悍,怎么会在乎这些。”

    “回禀楚王,外臣不是秦人。”

    “哦?那是哪里人,为何叫蹇竹?”

    哎呀乖乖嘞,熊侣开始问她的来历了,可不能再把话题往这里引了

    船桨推开阵阵碧波,木船不算大,颠簸得也厉害,长期保持跽坐容易晕船,而熊侣和樊玶练过功夫,并无大碍。

    “秦使经常作船?”熊侣举起青铜爵敬樊玶。

    樊玶知道熊侣在怀疑什么:“并无,王上,恕外臣不能饮酒,外臣第一次坐船,船比马车还摇晃,微臣头有点晕,想到岸上休息片刻,请楚王见谅。”樊玶抚着头,跪着请求道。

    熊侣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还宫。”

    木船回到了离宫。

    “秦使觉得好多了?”熊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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