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邑宰儿子的头,好!伍参!”

    “微臣在!”一旁的伍参道。

    “你带人逮捕申无畏!”

    斗克,王子燮没意料事情解决得那么容易。

    “不可,王上,楚法命令证据确凿才可判罪,现在还缺乏证据,不可妄断。”伍参连忙制止。

    “嗯,大夫此言有理,你带领人到析公别院探查清楚!”

    “微臣遵命!”

    斗克和王子燮对伍参的刚正不阿颇有不满,他是熊侣的宠臣,虽然略有觉得不妥,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到案发地点查看本来就无可厚非,依法办事,只是他们做鬼心虚罢了。

    析公别院,申无畏的家奴早就撤退了,只剩下打斗过后的一片狼藉,院墙的斑驳凹痕,挖坏的地砖,残破掉落一半的瓦片,园林中有些树都被连根拔起……

    析公的白发毛躁杂乱,头上的髻许久没有放下来,已经歪斜地塌在头顶了。他青衣薄袍,朴素憔悴,黑眼圈快要吞没他的眼睛了,要是没有左右家僮的搀扶,他就要倒地不起了。

    “拜见析公。”伍参谦恭地行了一礼。

    析公混沌的眼睛看到伍参才有了点神采,忙握住他的手:“大,大夫可得为我做主啊!”说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一直压抑在心的哀伤随着哭喊声倾泄出来。

    “析公节哀顺变,我等定会将此事讨个公道。”伍参郑重地说。

    “大夫啊,我夫人去世得早,由我一人抚养我儿长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如何给我夫人一个交代啊!我儿平日待人谦和,与人为善,谁知这些粗野之犬找上门来!开始砸我的院子,这可是先王赐的院子,他们在门口大放厥词,差点把院墙推塌了,他们如盗匪一样冲进来,开始破坏我的院子,你看看这地砖,还有这屋墙,连树都不放过,全给拔了……”说到这里,析公抽泣不止,伍参仔细听着:“我儿,我儿,我那苦命的儿啊!被混进来的申无畏请的刺客给割了头!死得太惨了!……”析公也不管申无畏的身份忌不忌讳,言语得不得当了,他全然不顾,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让申无畏死无葬身之地,把心之所向全部说了出来,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一旁的斗克皱了皱眉。

    “析公怎知是申无畏请的刺客?”伍参问道。

    “这还用说吗!申无畏砸这院子是声东击西,把家奴们通通引到前院,后院没有精壮的家奴保护我儿,自然就方便刺客进入,把我儿给……哎。”析公已经泣不成声了。

    “析公担心身子,莫要哀伤过度,楚有楚法,没有证据就不能判罪,公子若是申无畏派刺客所杀,需要证据才可定罪,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妄言。”伍参下令搜查证据。

    析公一看还要搜查,就如枯木一般坐在地上。

    搜查需要很长时间,伍参请来了申公。申无畏封于申邑,所以也叫申公。

    经过上次偶遇熊侣,申无畏对他刮目相看,他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为自己一雪前耻,杀了析翼。申无畏一改从前的胆小怯懦,心中思忖了朝中各派势力,种种变数,也理解了熊侣此时的无奈之举,他决心为熊侣尽臣子之责。

    申无畏到了,和析公正面交锋:“析公,久违了。”

    析公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并不答他的话。

    伍参道:“申公,你为何命家奴拆析公别院?”

    申无畏很是委屈:“我并未命家奴拆析公别院,是他们护主心切。”

    “护主心切?”

    申无畏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只是把熊侣救他改为家奴救他。

    析公怒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儿从小知礼数,怎能由你污蔑!”

    申无畏静默无言,任凭大家来判断。

    事实很明显,大街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析翼欺负申无畏,此不仁之举应被人不耻,斗克,王子燮便不再帮腔。

    这时手下来报告,并无任何证据证明析翼是死于申无畏家奴之手。

    “那就继续查!直到查出凶手,按律处置!”伍参道。

    “诺!”手下道。

    斗克,王子燮,析公几乎崩溃。斗克原本想看熊侣如何处理,好见风使舵,现在这事被伍参一拖,依法办事,暂停搁置,无法看清事态;析公虽然掌握私兵,到时候辅佐亲家王子燮上位,可是儿子一没,他感觉做什么都是徒劳,功名利禄都比不上自己一个完整的家;王子燮自觉不是局中之人,析翼之死于他而言无悲无喜,要不是析公帮他养兵,他才不管这档子事,他向斗克求助,原来斗克也没有任何办法,看来不能光依靠斗克啊……

    王子燮与斗克告别后,造访司马府。

    “左太傅今日怎会有闲情逸致来我府上。”斗越椒喝着酒,箕坐在堂上,毫无礼节对待王子燮。

    王子燮忍着脾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要利用他,就要忍受他:“斗司马久居要职,难道就心甘情愿还屈身于司马一职吗?”

    “太傅有何见教?说来听听。”斗越椒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依我之见,斗司马有治世之才,却一直大材小用,实在可惜啊……”

    “治世之才?难不成我可以称霸喽?哈哈哈!”斗越椒立马收起笑容,眉头皱成倒八字,大喝道:“王子燮,我念你是网上的太傅才不对你动粗!休要妄言,否则别怪我刀剑无情!”

    斗越椒熊壮的身体坐直,虎视着他。

    王子燮虽有些害怕,但是话一出口,岂能收回:“我实话实说,我冒着天机泄露之罪告诉斗司马,还请斗司马斟酌斟酌。目前朝野王上怠政,令尹不作为,正是需要您这有铁腕手段的人力挽狂澜,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斗越椒的态度稍稍转好,并无答话,拿起一爵敬王子燮。

    王子燮了然,只要稍加引导,没用人会拒绝接受王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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