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从外套兜里掏出个大砖头子,当然此砖头绝非建筑材料,二哥掏出来的是一个老式电话,也就是大哥大手机。

    二哥递给我看,我琢磨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难得二哥有兴致,我就陪他怀怀旧吧。但是,接过电话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大哥大,这个电话并没有那么夸张的尺寸,而且屏幕很大,待我按了一下拨号键解锁后,发现这货居然是彩屏的。

    我赶忙对二哥说:“这有点意思啊。”

    二哥一脸兴奋状:“那必须的啊,必须的必!小五,哥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我一边摆弄一边对二哥说:“这是什么牌子的啊?”

    二哥告诉我这叫3G手机,我问二哥啥叫3G,二哥说:“爱啥是3G啥是3G,小五我看你是研究不明白了,哥给你演示演示吧。”

    说着话二哥就火急火燎的把手机抢了过去,用一手流利的操作打开了黄片,一边给我看还一边声情并茂的配音:“亚美蝶,亚美蝶。”

    配音时流露出那得意的小眼神,太猥琐了。不过这一幕真是给我震撼了,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播放视频、录像的功能,牛X点的手机也就是拍个照片吧,我不住的对二哥赞叹到:“你这个三级手机真是不一般啊,原来三级的意思就是自带三级片播放功能啊。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二哥你这也属于淫者中的翘楚了,属于淫棍中的未来战士。”

    二哥满脸扩张放射状,一脸不忿,说:“你快别瞎白话了,哪是那个意思啊!这个3G手机是新一代手机的意思,不仅能打电话、听歌、看电影还能上网、打游戏……”

    我连忙拦住他:“等会,你说啥,这玩意还能上网?”

    二哥说必须的啊,说罢就拿着演示起来,居然打开了QQ,打开QQ后他给四哥发了一条信息:“老四你干啥呢?”

    我俩等回信的过程中,我就不停的问他:“二哥,这玩意不会是你从部队偷出来的吧,咱俩是不是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一会飞虎队抓你的时候,你能让他们别按我的头吗,我这耳朵怕掉。”

    二哥一脸得意状:“不能啊,这是别人送我爸的,合法。有意思吧,借你玩两天吧。”

    我咽了咽吐沫,强忍住了诱惑:“不用,我就看看就行,你先玩吧。”

    二哥:“不过小五,你这耳朵到底咋整的啊,冻坏了呗?”

    我说:“别提了,都给我吓蒙圈了,我还以为从今以后我要告别耳朵了呢。”

    二哥粗鲁的伸手扒了扒拉我的耳朵说:“小五,你这不行啊,耳朵冻了得拿雪搓。”

    我说不用,大夫给开的冻伤膏,都上完了。二哥告诉我绝对不行,光上药好的慢,用雪搓完了马上就好了,这是偏方,一般大夫不明白。我还是不太敢信,我说算了,好的慢点就慢点吧,我也不着急,平时我这耳朵也用不太上。

    二哥大呵一声:“搓完就好了,你何必遭这罪呢,等着,我给你整雪去!”

    说罢他就在床底下拽出个洗脚盆,然后气势冲冲的跑出去了。他一走,我就继续玩起了他的手机,菜单——应用——视频,这个手机里的电影还真不少啊你,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我仔细研究研究。我正看的津津有味,二哥一脚踹开寝室门,双手端着一大盆雪,高高的冒尖。

    “来吧,小五,哥给你搓。”

    然后我就把头探到洗脚盆上面,二哥就捧起一把雪在我耳朵上搓化了,再捧一把雪继续搓。搓了四五把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不行了,不行了,疼。”

    二哥薅着我的脑袋不让我动:“哎!疼就对了,疼就快好了!哎!”

    二哥又搓了四五把,期间我一直杀猪般的叫着,恰逢他手机正在播放的动作艺术片,声声相印,一派生动的交响乐。而后我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死命的挣开了,我说:

    “滚NMD,二哥,我不治了,我不治了行不!”

    二哥仔细的看了看我,伸出了大拇指:“行。不过你这不够疗程,估计得明早才能好。”

    我说明早就明早吧,你再治下去,我够呛能活到明早了。说完话,二哥掏出铁盒太阳岛,给我也点了一根,这烟来的太及时了,我的确需要压压惊。然后二哥低着头也不说话,开始用打火机的火苗撩大盆,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二哥刚刚也是一片好心,我不该那么骂他,我就开口说:“你别说啊,这么搓搓好受多了。”

    二哥立刻眼冒金光,我赶紧打出交警的标准手势:“停,真不用了,现在挺好,我好了。”

    二哥把话咽了回去,继续边玩打火机边对我说:“小五,咱俩煮雪论英雄吧。”

    我:“二哥,那是塑料盆,煮不了啥。”

    二哥:“你看看地!哥就是这么个说法,哪还能真煮?”

    我说二哥你别和我说真主的事,我是佛教徒啊,你看看老四回话了没,你那玩意到底好不好使啊。二哥打开QQ,我凑了过去,一看四哥并没有回话。二哥一惊一乍的说:“不能够啊,这好使啊,上午我还试了呢。”

    我恍然大悟:“二哥,这还没到中午呢,四哥还没起呢,咱俩这还傻呵呵的等他回信呢,开学了他也不一定能回咱俩啊。”

    二哥:“哎呦喂,您说的是,咱俩咋把这事给忘了呢。那你说该给谁发呢?”

    我说:“给三哥发吧,三哥天天上网,那时候我说我在家起床第一件事是刷牙,然后是开电脑。三哥说他起床第一件事是开电脑。”

    二哥说:“好嘞,那就给小三先发吧,他叫啥来着?”

    我说:“八爪。”

    二哥用他那粗胖的小笨手慢慢的输入:“三,在吗?”

    三哥秒回:“你谁啊?”

    那一瞬间我和二哥就像神州飞船科研小组终于见证了火箭升空,兴奋的狂叫:“哎呀我去!好使,回了!”

    接下来,二哥在QQ上一顿和三哥解释,他就是那个和他住在一个寝室,吃狗肉也吃人肉的那个二哥。三哥也一顿解释,说他QQ人太多了,加完二哥就再也没说过话,而且二哥这网名也太奇葩了,有点像骚扰信息。我问了问二哥的网名,二哥告诉我叫“龟头正红。”我嫌二哥打字太慢,就把手机抢了过来,告诉三哥我和二哥在一起呢,用手机上网呢,三哥也惊讶的说手机也能上网?我让三哥建个QQ群,把寝室哥们都拉进来。刚发完了这句话,一秒钟后群已经建好了,那一瞬间我觉得三哥有点像人工智能,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都科幻感太强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有趣起来了,我和二哥挨个挂电话,把哥几个都叫上QQ了,404所第一届互联网络大会正式起航。大家在群里畅所欲言,四哥问二哥在哪整的手机,能不能卖给他。小北问二哥在哪下的黄片,能不能借给他。三哥说二哥你敢不敢换个网名,他怕他妈忽然看电脑,受不了这个刺激。大哥还是比较关心我的,问这么牛X的手机能不能发照片,把我星际宝贝的形象传给他们看看。

    小北说,这么好的条件大家打扑克吧,于是大家就虚拟起打扑克。

    大哥:“俩3.”

    小北:“俩A。”

    我告诉二哥出俩二。

    三哥:“俩王。”

    四哥:“四个王。”

    小北:“滚犊子,曲老四,你能不能好好玩。”

    四哥:“这有啥的啊,不是玩两幅牌的吗,你会不会玩,你懂不懂。”

    小北:“哥,我服了。”

    我&二哥:“好了,推我,6个2,出完了,你们给钱吧。”

    大哥:“老话还是有道理的,亲兄弟不玩牌啊,我看咱们这感情是要破裂啊。”

    小北:“哈哈哈哈啊哈,”

    三哥发了一堆小笑脸。

    我&二哥:“小北,语句结尾应该用句号,你敢不敢有点文化。”

    四哥:“就是,什么素质!”

    小北:“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我这有牌九,咱们推牌九啊?”

    我拍了拍二哥:“你们先聊着,我打个电话。”

    我拿着电话走出走廊,那一刻,我突然特别特别的想小虎。其实我不止那一刻,我每时每刻心里都被她占据,空余的内存才是其他。不管身边多热闹,多有趣,有什么事做,我的心里都像是蒙了一层雾,雾色之中,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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