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李佳可谓是一拍即合,感情迅速升温,突然成为了寝室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二哥话憋在肚子里,涨的横肉泛白:“不对啊!小三儿这都换了一万多个对象了……”

    三哥横眉如剑,大啧一声!然后稳稳的拿起一本《昕薇》,关公夜读状:

    “二哥,我那都是盆友!别瞎说!”

    二哥慌忙捂嘴:“哎呦喂!不好意思,小三儿,我多嘴了!”

    小北:“三哥,那天我都看见了,你跟一个长头发女的在食堂前面走,两人还挽着手。咱都是哥们,你装啥纯啊!”

    老四:“可不么,都是哥们,谁还能抢你的不是?”

    三哥深思状:“哪天啊?”

    我接茬:“哪个啊?”

    小北:“前天!那女的穿个浅牛仔裤,白衬衫,脸阙白的!”

    三哥:“啊?啊,啊!”那是我在学生会认的妹妹,用大哥的话就是干好,绝对没特殊关系。

    小北又被上帝注射了一只隐形的鸡血:“哥!轻点,哥别这样!哥!啊!哥!”

    大哥瞬间禽流感,淫叫着:“啊!哥!我是你妹妹啊!哥我就是想和你唠嗑!你不说就和我唠唠嗑吗!”

    三哥上铺剿北,指着下铺的大哥说:

    “朱小业,不用你嘚瑟,下个就是你!”

    小北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中,我默默的关上了门。哎,校长,你开开眼吧,这个寝室只有我是按时上课的好学生啊。

    最后一周课了,同学们都慌乱了,眼瞅就要期末考试了,同学们的书基本都是新的,互相之间交流最多的话就是“这章老师讲了吗?”“这章老师没讲吗?”无论男生女生,笔记都是空白的,回忆起知识点,都有种直视太阳的茫然,想起课上二哥和老师扯的蛋,却都是栩栩如生。

    就在这上学期末年,乱世纷扰之中,各科老师就像救世主一样闪发着耀眼的光芒。

    每个科目的最后一节课,老师总会在我脑补的牛逼闪闪的名侦探柯南主题曲、圣斗士星矢主题曲中说出让我等学渣内心融化的一句话:

    “这节课给大家划一下复习范围!”

    当我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老师都不谋而合的说出上面这句话的时候,我料定,“划范围”这个现象是一个普遍的校园现象。当然,“范围”这个词,天地之化而不过,又同于“范伟”,说白了就是忽悠。小忽悠者如劳动法老师,如例:

    劳动法老师:“同学们,请大家注意第一章第三节,劳动合同;第四章第五节,格式条款;第六章第一节,劳动仲裁……”

    “好的,论述题将会从上面4个知识点中出两道,请大家重点注意。”

    四选二,此乃小忽悠。

    中忽悠者如民法老师,如例:

    “大家跟着我画,第一章,第一节,民事主体;接下来翻到第十二页,第二节民事关系;接下来翻到第十九页,第三节自然人;第四节、第五节、第六节……”

    民法老师就这么一节一节的念题目,但猛然之间:

    “第一章第八节,权利义务,昂吭(清嗓子)!”

    然后民法老师停顿下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大家,那感觉尽在不言中:“你懂我的意思哦!”

    就这气管炎一般的清嗓子,就是题眼,就是提示大家,这节要出题!

    大忽悠者如法理老师,也是和民法老师一样,一节一节的划范围,嘴里不停的叨咕着:

    “这里很重要,这也很重要,那个也好重要哦。”

    就在他不断的强调中,最终大家惊奇的发现,整本书都好重要哦!

    期末的那一个礼拜,应该是大学生知识呈几何性爆炸的一个礼拜。虽然划了范围,但要在短时间内搞明白,且记住这些迎考的知识点,也是十分涨内功的修行。

    勤恳如我,早出晚归,靠蜡笔小新闹铃的大牙刷敲打声咬牙爬起,靠寝室楼自习室里的寂寞提神。知识点背来背去,却不小心触类旁通,觉得走火入魔,发觉各科目之间狗屁悖行。两千年初,中国的法学确处在一个理论变革的节点上,旧制度照搬国外规章,而且是四处乱搬,如民法亲德日,刑法却抄苏俄。旧制度多从198X年启用,改革开放三十年,现实情况早已天翻地覆,新制度却还未革学开来。总之,像我这种理想主义者,学知识愿意往祖坟上刨的主,是越学越糊涂。

    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我灰溜溜的顶着浆糊一样的脑袋从图书馆回到寝室。

    一推门,仿佛走进了清朝内务府的浣衣局。

    冬天啊!窗户大敞四开,哥几个穿着棉袄在屋里,地上摆了好几个大水盆,小北和二哥不停的搓洗着什么。三哥在桌子上摆满纸片,拿着他的量身尺和裁缝剪不停飞舞着。大哥像精神病犯了的乐队指挥一样,站在窗前不停的对外面比划。四哥不停的在上铺喊着号子,我模糊的听着好像是请吃羊肉串、烤肉、涮锅子什么的?

    我心道:“这是考前祭神吗?”

    小北看见我:“泥咋菜回来呐!”

    我一听小北这唐山味的陕西话,本能第六感立刻上头:“这孙子要拉我垫背,这帮孙子不会是要拿我当祭品吧。”

    稳定住我迷糊的思维的画面是小北从盆里捞出一张泡过的小纸条,然后搓啊搓,搓啊搓,纸被搓成泥卷之后,我惊讶的发现小北手里还有一张透明的薄膜。然后顺着他的引导,我讶异的发现,这个薄膜如同那个薄膜一样的令人神往,此物上面全是芝麻粒一样的小字!

    考试小条!原来我们寝就是东森大学最大的国际化抄籍基地!

    二哥和小北捧个洗脚盆搓来搓去原来不是在搓泥,是在搓条!三哥量来剪去原来不是在搞创作,是在切版!大哥开个窗户对外面比比划划的原来不是跳大神,定睛一开,大哥在窗户里面挂起了好几条线,正在晾干!四哥是在为大家施加心灵之火,不断的抛出各种美食承诺,大战在即,彻头彻尾的佣兵主义。

    由于我们掌握了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堪比四大发明。比肩指南针、火药、造纸术、活字印刷的隐形小抄技术,瞬间把四零四从我推门时的清朝疯人院攀升成了世界科研的前线——休斯顿火箭研发中心一样伟大的存在。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也迅速投入战斗,我负责火箭制造环节中的另一个工序,粘接。具体方法不表,以免受到国际刑警的通缉,说我传授犯罪方法。

    总之,那一晚,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一晚。那倆盆,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俩盆。通过不断的努力,我们有信心所向披靡,逢考必过!

    学生作弊的方式五花八门,传条、做小抄、写桌子上这些方法都太初级。据我所知,除了我们寝之外,我们班基本所有的同学普遍都会做一个手风琴似的小条,折叠在手心里,然后看两眼被老师没收掉。进阶版、牛X点的技能多数集中在女同学身上,像李佳就仗着自己的钱多多弄了一个名叫MP3的新生事物,录下了每一科考试的知识点,然后仗着自己的大长头发隐匿的带着小耳机,在监考前面写的下笔如有神。但相比李佳,我更欣赏那些靠自己身体战斗的女生。放眼望去,姹紫嫣红,各种恰好能盖住大腿的短裙子,一水水的大白腿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冬天,所以女同学的裙子里面都穿着打底裤。据此我推测分析,这种这么fashion的冬季穿打底裤小裙子的流行风格是从北方期末的校园兴起的。因此,哥几个也兴奋的开始期盼着夏天时候的各种考试。

    果不其然,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别人挠头抓虱子,贼眉鼠眼瞄老师,五脊六兽的求帮助的时候,四零四团的同志们在考场闲庭信步、以优雅的神态、自然的神情注视着贴在各处的“隐身”小条,偶尔互相“借借笔”,如此在老师的红色警戒下瞒天过海、逍遥法外!

    写完上面这段,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善用这么多成语,真是知文达理、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一柱擎天。没文化的同学肯定又想歪了,一柱擎天指代能担当重任的人!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所谓仁者见仁,淫者见淫,想多了人,自我反省吧。

    总之,在大学生活中,我们攻克了学生最大的难题——考试!

    误入了开挂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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