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过年,家家户户的年味越重,进入腊月二十三这天,家里更是热闹。

    一大早,全家人都不敢耽误,早早起床,因为这一天最重要的是要祭灶神。

    祭灶神这种事情,是不允许女生参与的,沈父带着沈谨谦兄弟几个去祭拜,沈母则是带着柳碧草和沈荷将家里里外外的打扫,也是俗称的“扫尘”。

    特别是厨房的用具,尤为重要,柳碧草把煮饭的锅铲,盛饭的碗等等全部搬出厨房,在院子里仔仔细细的洗了个遍。

    中午一家人简单的用了饭,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吃食。

    柳博安和沈瑾信两人负责把养在木盆里的一盆小鱼清理干净,沈梅带着沈荷坐在院子里剪着窗花,沈谨谦在一边写对联。

    “大哥的字写得真好看。”给沈谨谦研磨的沈谨言看到沈谨谦会写字很是羡慕。

    “以后等谨言读了书,你的字肯定比你大哥的还要好看。”柳碧草把藕洗干净,沈母接过仔细的切着,每一片的厚薄都差不多。

    因为今天做的吃食比较多,全家都忙着,为了宽敞,沈父之前就在院子的一角砌了个简易的厨房。

    “大嫂,我会努力超过大哥的,还会考取功名。”小小的人有着远大理想和目标,对着全家人立志。

    柳碧草见他小大人一样,放下手中的活,认真的看着他:“谨言,之前家里说的送你去读书,肯定就会送你去。但是你要知道,考取功名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想让你明事理。”

    柳碧草不想让他对于考取功名这个事情从小就埋在心里,这样会使他以后活的很累。更多的是想让他明事理,之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我知道了,大嫂。”沈谨言现在跟着沈谨谦学念书,从启蒙的《三字经》开始,每天读吃完晚饭后读两刻钟。

    正当一家人各司其职其乐融融的忙着的时候,院门被拍响了,有人来了。

    柳博安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听到门响,身手敏捷的朝后退了两步,并对沈瑾信说:“快开门去。”

    沈瑾信吃下自己作的哑巴亏,慢悠慢悠的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沈瑾信老大不高兴,想要关上门,哪知道来人刚一见沈瑾信开门,就大声的喊道。

    “亲家母,你在家吗?”说着就挤了进去,声音大,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少不了出来看热闹,沈瑾信“啪”的一声关上门,把邻居的目光拒之于门外。

    沈家人看到来人,也是大吃一惊,当即反应就是去看沈谨谦,见沈谨谦还是一副淡淡的不在乎的样子,才安心下来。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沈母黑着一张脸,继续切着手中的藕。

    “哟,这是在做耦合呢?”来人一点也不客气的走上前,用手在菜板拿起一片生藕放进嘴巴里。

    “瞧你这话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谨谦和阿绣没有做成夫妻,那也是好几年的未婚夫妻不是?”

    这人一进门称呼沈母为亲家母,再看沈家人的表情,柳碧草便猜测这人是谁,现在听她的话,能够确定下来了,来的人是沈谨谦前面那个未婚妻的母亲。

    没错,这人便是沈谨谦前未婚妻的母亲,刘氏。

    刘氏当初看着沈家殷实,便想着把自己的大女儿嫁到沈家,来沈家的次数是一天比一天多,不是今天来问衣服怎么做,就是明天来问鞋子怎么做。

    久而久之,沈氏便和刘氏熟起来,渐渐的刘氏也透露出想做亲家的意思,沈氏见阿绣文文静静的,与沈父商量之后便做主给沈谨谦定下了这门亲事。

    后来沈谨谦去服役,回来之后,年龄不小了,两家把婚事提上了日程,哪知道沈母突然的病了,来势汹汹,花光了所有积蓄。

    刘氏在沈母病重的当头,来沈家说是什么自家女儿还小,不想耽搁沈谨谦,想将婚事算了。

    就这样两家人退了亲,之后娶了柳碧草。

    “媳妇儿,小鱼洗好了,我放进去?”沈谨谦把整理干净的小鱼端起来,走到柳碧草面前。

    柳碧草看出沈谨谦有些紧张,对他微微一笑:“放进去把,待会儿让娘去炸,娘炸得比我炸的好吃。”

    沈谨谦见柳碧草跟自己说话,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放下心来,把木盆端到厨房里面放着。

    “哎哟,这是谨谦后来娶的媳妇儿吧,长得可真水灵。”刘氏好像这个时候才看到柳碧草一般,上下大量她,“你是柳家丫头吧,瞧我这记性,你是柳家丫头吧,你什么时候回村的?你之前不是在镇上做丫鬟吗?”刘氏哈哈笑了两声,“跟我女儿女婿在镇上住久了,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特别是咱们村子的事情。”

    柳碧草点点头:“是,主子心善,让我离了府。”

    刘氏见柳碧草搭理她,说得更起劲了:“可不是嘛,做了下人的,这日子好不好过就全看主子一句话,像我女婿府上,下人吃的穿的样样都好。”

    “哼,你女儿再是有下人伺候,那也只是妾,你口中的女婿也不是你的,是别人家的。”沈瑾信实在是听不下去。

    刘氏当即变了脸色:“乡下就是乡下,长辈说话有你晚辈什么事?”

    沈瑾信也不怕他,见父母和大哥都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继续说道:“你算我哪门子长辈?你要是嫌弃乡下,你回来干什么?在镇上呆着等着人来伺候你啊,赶紧走吧,我家庙小,容不下你。”

    “哼,当谁稀罕,我呸。”刘氏甩甩袖子走了。

    刘氏走了之后,家里的人看着柳碧草没有说什么,都放下心来,继续手中的事情,该干什么干什么。

    “娘,炸鱼的火是大火还是小火?”柳碧草和沈母两个人将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便开始烧火准备炸小鱼、耦合还有丸子。

    沈母看着锅里的油,觉得大小合适:“这样就可以了,正正好。”

    炸这些吃食都是过年的风俗,家家户户都要炸,只是根据家里的情况来看,家境好一些的人家肉就要放得多些,穷点的人家基本是用素的。

    到了腊月二十五这天,沈母装了一小袋今年新收的豆子,去村里磨坊里磨了做豆腐,走到磨坊的时候就见刘氏和其他来磨豆子的妇人说着什么,见到她来了,就三三两两的散了,沈母当作没有看到一样,浑不在意,豆子磨好之后便回了家。

    “腊月二十六割年年肉。”祖辈传下来的风俗,这一天要筹备过年的肉,沈家养着有猪,也不用去市集割猪肉了。猪圈的那头猪早已经养肥了,等着今天被杀。

    早在前两天沈父就通知了村口的吐屠夫,今天来沈家帮忙杀猪,村里有好些家里没有养猪的,都来沈家来买过年的猪肉。好几年都是如此,因为沈家不仅离得近,价格还要比市集上的便宜一些。

    “哼......哼.....哼.....”屠夫和沈瑾谦还有沈父把猪从猪圈里抓出来,猪叫声响彻了沈家院子,沈荷本来还想留在院子看杀猪的,结果先听声音就受不来了,连忙跑进厨房,找正在烧开水的柳碧草。

    “我就说你受不了吧,还不信。”柳碧草见捂着耳朵跑进来的沈梅,忍不住的笑话她。

    沈梅也不恼,挨着她坐下:“怪不得娘带着谨言和小荷避了出去呢。”前两年家里杀猪,沈梅也是会跟着沈母出去的,今年沈梅想看看杀猪是什么样的,不管沈母怎么说就是不出去,要留在家里看。

    柳碧草把烧开的水提出去给屠夫用,只见屠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刚在还“哼哼”惨叫的猪渐渐没有声音。众人耐心的等着烫猪毛,拔猪毛,再等屠夫把猪下水清理出来。

    “沈大哥,说好的,我要前腿肉啊。”

    “沈老弟,来给我个五斤肉,前两天你们家的炸丸子太香了。”

    “沈大叔,明年你们家还养猪吗?我还要来割肉啊。”

    新鲜杀出来的肉没一会儿就卖了半扇出去,除了自家留了半扇之外,剩下的一扇都卖给了屠夫。把院子清理得差不多时,沈母带着两个小的回来了。

    进了腊月二十七八,家家户户都开始贴对联和窗花了,沈家也不例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贴对联窗花和倒福。

    如此,年味越来越浓,之前大雪带来的忧愁,也被冲散得七七八八了,为了过好这个年,为了来年有好的收成,都卯足了劲的准备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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