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将沐瑶多年的生活,悉数告诉沐正山,只见沐正山的脸色跟调色盘一样几经变换。

    沐正山猛地一拍桌子,这才发现桌椅床榻都十分糙旧,他跟语嫣的孩子过得就是这般日子,难怪啊,难怪梦里语嫣都不肯听他诉说一声思念!

    他看着沐瑶惭愧到无地自容,羞愤的转身离开……

    柳红扶起春桃,不敢直视沐瑶的眼睛。

    沐瑶觉得好笑,“你们两个啊,要上天啊!”

    ……

    沐正山气冲冲的来到静心阁,如意还没来得及通报,他已经将门一脚踹开……

    小蒋氏正跟沐馨吃着燕窝,见到黑面罗刹般的沐正山,小蒋氏母女吓了一跳!

    “老爷!”小蒋氏站起来,拉着沐馨,“给你爹请安!”

    沐馨还记恨着之前沐正山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忿忿的不肯起身,依旧低头吃着燕窝。

    “老爷,馨儿还小不懂事,十几年没见过你,有些害怕……”

    啪——

    “贱人!”沐正山怒喝。

    “娘!”

    小蒋氏得脸迅速红肿,嘴角溢出血液,她惊恐道,“老爷,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你为什么打我娘,你不是我爹,你给我滚!”沐馨扶起被扇倒在地的小蒋氏,冲着沐正山大喊大叫。

    “贱婢,这就是你教的女儿!”沐正山摇头苦笑,“连我都敢辱骂,可想而知,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好,真是好!”

    “不是,老爷,”小蒋氏赶紧跪在地上,“大小姐不是这样的,是奴婢的错,大小姐,赶紧给你爹道歉!”

    “娘啊,你干什么,你是我娘,你不是奴婢,你给我起来,她不是我爹,她是沐瑶的爹,他把好东西都给了我沐瑶,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小蒋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捂着沐馨的嘴,心想是不是沐瑶说了她什么坏话?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奴婢不知道……”

    “没有误会!”沐正山一脚将桌子踢翻,“贱人,我沐正山的嫡女,也是你能耍手段残害的,今日我便了结了你!”

    如意带着大蒋氏匆匆而来,看见沐正山掐着小蒋氏的脖颈,沐馨在一边吓的呆若木鸡!

    “正山!”

    “夫人!”

    如意想也没想就扑上沐正山,被沐正山一掌拍出房门外。

    蔡嬷嬷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赶忙差人带如意离开。

    “正山,你这是作什么你松手!”大蒋氏吓得赤目欲裂,抱住沐正山的手臂,“正山,你是要母亲跪地上求你吗?”

    沐正山一脸悲愤,松开小蒋氏,此时的小蒋氏已经双眼翻白,若是再过一会,必会气结而亡。

    蔡嬷嬷赶紧叫人请郎中,扶着小蒋氏上床!

    “娘,娘,你不要吓我!”沐馨这时候回过神扑倒小蒋氏身上!

    “大小姐,你这样压着二夫人,她很难呼吸……”

    “娘,救不醒我娘,我要你们陪葬!”

    沐正山实在听不下去了,“是不是我杀了这个贱婢,你还要我偿命!”

    ……

    寿安堂,大蒋氏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沐正山。

    “正山,你明知道婉君是娘的亲侄女,你作何要这般!”

    “她该死!”沐正山冷冷地说道。

    大蒋氏口渴,蔡嬷嬷在照看小蒋氏,她没人吃后只能忍着,“娘想知道,她作何该死,你在外十几年,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操持,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贱婢贱婢的喊着,将她,将娘置于何地?”

    沐正山看着大蒋氏,一脸的苦笑,“她做了什么,母亲不知道?”

    大蒋氏被沐正山看的发毛,还是硬着头皮道:“若是瑶儿那里说三道四,娘只能说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不好,疏忽了,很多事情都是误会,你要是不甘心,我这就给沐瑶下跪认错去!”

    大蒋氏作势就要去找沐瑶!

    沐正山看着大蒋氏的做派,心中想法无人得知:“母亲,儿子曾经答应父亲要照顾您颐养天年,您不要逼迫儿子。”

    大蒋氏看着沐正山宽厚的背影,跌坐在地上,眼中的呆滞渐渐转换成一丝恨意。

    ……

    沐正山一个人绕过瑶心居去了王语嫣身前的厢房,十几年了,他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沐瑶,不敢来到这个地方。

    他不恨别人,他恨自己,恨自己在语嫣即将临盆的时候出征,恨自己回来甚至没能见到语嫣最后一面。

    他看着地上被处理过得草地,整洁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些鲜花,几幅看着很怪异的画,都只有一个轮廓没有面容,多宝格上摆满了物件,这些都是瑶儿做的吗?

    “谁?”沐正山突然出手,掌风扫过,一个黑影闪过,他追了出去,到了瑶心居,黑影消失不见,沐正山看着手上的绢帕,那上面一个小小的兰花,这绣工,是语嫣!

    他捏紧绢帕,是语嫣还是瑶儿?

    他望着瑶心居沐瑶卧房,语嫣是你吗?是不是你守着我们的女儿?你若还活着,那为什么不肯见我?语嫣!

    ……

    沐瑶洗了个花瓣浴,浑身舒爽地躺在床榻上,刚才夜二说沐正山去了后院,她便在想沐正山会不会把画卷画完,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

    “主子!”夜三站在窗外,轻犒三声窗棱。

    沐瑶一个翻身走到窗前,“什么事?”

    他见沐瑶好像很着急,指指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黑衣人,“主子,丫鬟!”

    “丫鬟?”沐瑶踮脚,如意!

    “带进来!”夜三刚要进去,想到慕霆夜……

    他摇摇头,将如意从窗户扔了进去……

    如意痛的哼了一声,沐瑶赶紧拿出银针,给如意施针,她受了内伤。

    “小姐,你还没睡,奴婢进来伺候你?”门外柳红小声说道,听到沐瑶应声推门而入。

    “小姐,啊,如意姐姐?”柳红很惊讶,“小姐,奴婢去打水!”

    沐瑶点头,看着如意嘴角的血迹,瞳眸幽深!

    如意悠悠转醒,看清眼前放大的面容,她抱住沐瑶就低声啜泣。

    沐瑶被抱得浑身僵硬,好一会如意才松开沐瑶,“小姐,奴婢……”

    如意几度哽咽——

    “奴婢替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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