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然不是说蜀地全是沟壑纵横,而是讲的猿猴山脉。说是蜀西栈道还未建成之前,猿猴山脉只有善于攀岩的猿猴才能上下攀走,人要是想上去,那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就得了这么个名字。

    前朝苦与于不能与吐蕃正面交战,只能在交杂与吐蕃和北夏两国的甘北州受气挨打。所以召集天下巧匠,民工五万人,历时整整一年。硬生生的将猿猴山脉打通,栈道悬立在山崖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西蜀一万精兵渡栈道至达西蜀正面,扼守在吐蕃国境边的奇门关。

    西蜀的重要之处不仅仅在于它对吐蕃的战略地位,最重要的是西蜀速来就被称作中原粮仓。因为北有猿猴山脉挡住了高原的寒风,南有贺兰山挡住了南方的骄阳。所以西蜀的稻子一年可三收。

    当年老皇帝将西蜀给了李易,直到现在有人提及老皇帝都感到全身的肉在抖。但是老皇帝除了西蜀他实在是没办法。

    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想要做的安稳。不仅仅靠得是狠,要恩威并重才能缓和人心。要不然今天他来个“铲除暴君”,好不容易平息了叛乱。后天他又来个“打倒昏君”。没完没了的,他皇帝也别想睡觉了。

    如今朝阳王朝虽然国富民强,但是周遭的四位邻居可都不愿和谐享乐。

    匈奴可汗拿着肉往嘴里一塞道:“奶奶的,他中原人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匈奴人凭啥不能去中原种种麦子?也免得一年到头都没个安稳的住所。要我说他中原人就是仗着生在那个好地方,咋匈奴人就是后娘养的。但狗急了也要跳墙,他赵忠嬴一日不割地我就打一日。一辈子不割地,去见了太阳神我也照样打他狗养的。”

    匈奴人的邻居是建国历史已有两百年的北夏,坐卧荒凉北地,吹着狂风看大地群雄纷争。而北夏从不主动出兵,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朝阳王朝要供金?给他,几两黄金换我北夏百姓的命,值。匈奴人今天杀了我北夏一个老农?北夏铁骑自北而出,杀到匈奴腹地后北夏将军叶央臣当着匈奴可汗的面撒了一泡尿就班师回朝了。气的完颜垛子浑身肉颤,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洋洋散散的消失在草原上。

    但是去年北夏国王暴毙,年仅十七岁的公主叶央里在谋士神算子的帮助下登上了王位。这北夏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帝坐上帝位后,第一句话竟是:“王侯将相,宁有准乎?”。

    北夏开始逐鹿中原,西方吐蕃的扎西赞布也忍不住了。你奇门关里窝着的朝阳孬兵我扎西赞布越看越碍眼。哪天北夏铁骑踏进中原的时候我扎西赞布也要凑凑热闹。

    而至于吴越,因为李悍的佩刀稳稳的插在边境上镇压着吴越王子那具无头尸体。吴越国王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地里盼着朝阳王朝早日灭亡出了这口恶气。

    蜀王府中一个年轻的身影从王府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是个凶神恶煞的奴才。这年轻人走路摇摇晃晃,像极了市井耍赖的流氓头子。

    谁也没想到从小温文尔雅的李怀安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短短两日就成了成都府的名人。

    尤其是昨日让十个匈奴将一个正在街上吟诗的书生打的直喊爷爷后,整个成都府的百姓都对凭空而现的下任蜀王厌恶到了极致。

    “那个小娘子不错,给老子掬到后院去。”

    一个恶奴弯着腰低着头道:“嘿嘿,世子。你才十五岁,要那小娘子有啥用?莫不如赏给小的们。”

    李怀安瞪了这恶奴一眼,随后仰着脖子大笑道:“狗东西色胆包天!去,抓来就赏给你。”

    可能是李怀安这边声音有些过于大,直接将那身形较弱的女子吓得撩起裙子就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猛地一头就扎进了远处看杂耍的人堆中。引的一阵咒骂。

    李怀安和一性恶奴先是发呆,随后都大笑着走进了旁边的酒楼里。

    这家酒楼的老板娘虽已年过三十,但是风韵犹存。尤其是自家酿的女儿红可是在成都府叫上号的。也不知是和那家官员有些亲戚,做起生意来一路顺风顺水。如今名扬成都府,整个酒楼更是坐无空客。

    李怀安进了酒楼直接往二楼走去,到了靠着窗边的雅座上。一位竖着冲天冠的读书人和一个一身干练的年轻人正在饮酒交谈。

    竖冲天冠的年轻人冠带镶玉,一把画有江山设计图的扇子拿在手中轻轻敲打。若是行家定能认出这出自南山苑孔夫子的大手笔。别说黄金万两,就是拿一座城去换都不一定换的来。

    而对他而坐的年轻人手腕的束带是麒麟纹饰,叫上踏的更是一双将军靴。虽然看不见样貌,但是看他雄壮的后背就知道是个高手。

    李怀安皱着眉指了指两人,两个恶奴点了点头。一个人凶神恶煞的一把拍在酒桌上道:“我说两位喝好了没有?”

    另一个人一把拍在年轻人的后背道:“喝好了就快滚。”

    竖冲天冠的人无辜的看着两个恶奴,又偏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怀安。而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单手轻轻一掌将拍他肩膀的恶奴打飞出去道:“你想死?”

    年轻人转过身来,这恶奴才看到了一掌俊朗的脸旁。尤其是眼睛上悬着的两支剑眉,无威而怒。

    这人便是西蜀第一将王凯的次子,王西川。年仅十八,已是二品高手。

    恶奴马上又凶神恶煞的怒视到谄媚的和狗一般的笑脸道:“哎呦呦,原来是王小将军,得罪,得罪。”

    这时候恶奴用旁光瞄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李怀安后又说:“那请王小将军移步,我家世子看上了这方桌椅。您随便选,小的给您腾人。”

    王西川冷哼道:“哦?那为何不让你家世子也移移步?这方桌椅我也是很喜欢。”

    恶奴不敢得罪王西川,但是李怀安又寸步不让。这心里早就把八辈祖宗都骂了个便。只是他终归还是李家的人,咬着牙道:“那就别怪小的们不客气。”

    王西川剑眉到竖,化作一道黑影提掌就对着这恶奴的脑门拍去。

    “住手!”李怀安喊了一声,王西川瞬间身体一侧。一记空掌拍在恶奴的身旁,强大的掌气直接将这恶奴震晕了过去。

    王西川冷哼着甩了甩袖口,将有些松垮的束带往紧勒了勒。

    匆匆忙忙赶来的娘一见两方都是惹不起的人,偷偷藏在了人群后看着。

    李怀安道:“你这一掌拍的好生大力。”

    王西川示意起身的读书生坐下道:“大力不敢说,但拍死只狗倒是绰绰有余。”

    李怀安点了点头道:“那你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走人,逢年过节得我提酒去拜访。若是我赢了,你走人。从今往后叫我大哥。”

    王西川道:“什么赌?”

    李怀安道:“我接你一掌,若是接住了我赢。接不住我自然被奴仆们抬出去。”

    王西川看了李怀安一眼道:“无趣。”

    李怀安从桌上端起一杯水泼在刚才晕倒的恶奴脸上,恶奴被水激醒后李怀安指着王西川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奴仆还未清醒,迷迷糊糊的道:“王小将军!”

    李怀安顺势抬起手臂一巴掌扇在恶奴的脸上道:“给我把将军去了。”

    恶奴迷迷糊糊的就喊了一声“王小”。

    王西川气的一对剑眉快相向而立,拍了一掌桌子道:“欺人太甚!好,我和你堵了。”

    李怀安笑了笑,对着读书生道:“还请公子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输了赌约还烂账。王小,王小。”

    读书生冲着李怀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李怀安则是笑着看着王西川,招了招手。

    “今天就是被父亲打死,我王西川也废了你。”

    “但打无妨。”

    言音未落,王西川横拳已出。二品的高手在军中已是相对无敌的存在。再加上十三岁的王西川跟随王凯南征北战五年有余,在战场你死我活的拼杀中早就熟知了所谓的杀人技。

    这一拳,王西川冲着李怀安面门打去。

    一旁的恶奴们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的往李怀安的面前挡去。躲在人后的老板娘吓得肝脏都在颤抖,扒拉开身前的汉子喊道:“可不敢呀!”

    而一旁端着酒杯的读书生依旧气定神闲,好似坐在自家的书房品着美酒。

    老板娘话语未落,王西川的拳头停在了李怀安的鼻尖上。强劲的拳风吹着李怀安的头发在空中飞舞。

    自始至终李怀安都是笑脸相对,直到头发停落在肩上是李怀安这才将王西川的拳头往一旁拨开到:“从今往后就不要和大哥抢位置。”

    王西川咬了咬牙甩袖子冲出了酒楼。

    坐在一旁的读书生慢慢站了起来道:“世子好胆识。在下李太白,过两日去府上还望世子赐杯酒水。”

    李怀安心中思量,这李太白可是李慕白的孙子。当年凭着一首《悍刀儿》写哭了多少塞边将士。李悍在世时就曾亲自抄写,挂在书房。

    李怀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好说,好说。”

    “太白告辞。”

    李怀安拿起酒壶,将剩余的酒倒入李太白喝过的酒杯。一口酒下肚,李怀安笑唱:“悠悠老将,芊芊老妪,将酒行悲,安得芭蕉。翩翩飞雪,大漠黄沙。幼儿悍刀,新酒入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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