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安义拉紧马缰将马车缓慢平稳的停了下来。

    只听那书生道“多谢摄政王,告辞。”

    夜南寂道“我会送到。”

    那书生便下了马车, 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街角。

    安义继续驾车,忍不住出声询问道“爷,那人是谁的人?”

    夜南寂并未说话,只是拿起手中的信笺,一张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看不懂的字符,紧锁着眉头研究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这符号表达了什么意思,只得将信笺收起来贴身放好。

    “爷,到宫门了。”

    夜南寂弯腰下了马车,对安逸吩咐道,“将尽快把事情办妥。”

    “是。”

    夜南寂步行走进宫门,正是上朝的时间,众大臣纷纷想夜南寂见礼“见过王爷。”

    “摄政王安好。”

    夜南寂也不去和他们说话,脸上一直挂着温润的笑容,朝着问好的大臣点头致意。

    “摄政王,请等等。”

    夜南寂闻声转身瞧去,“是老丞相啊。”

    丞相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臣,步伐微微有些蹒跚,老态龙钟,却丝毫遮不住眼里的精明,朝着夜南寂见礼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夜南寂眉梢轻挑,这老丞相可是视自己为绊脚石,一力的站在段王和瑞王一旁,可以说是见面眼红的对手啊,今日这般殷勤,浅笑道“丞相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不妨直说。”

    丞相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笑的像朵菊花般,“王爷今日朝堂之上有样大礼想要送给王爷您,还希望您笑纳。”

    夜南寂朝着丞相笑的温润“哦~,本王不知道丞相能拿出什么样的大礼能让本王侧目的,丞相放心,即使入不了本王的眼,也绝不会駁了丞相的一片心意。”

    丞相老脸逐渐僵硬,哼道“摄政王今日就是您交还摄政大权的日子,王爷还是不要将自己的回头路断的太绝。”

    夜南寂淡笑,“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上~~~朝~~~”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众大臣细细的低语声。

    夜南寂径直走进金銮殿,走至龙椅前,然后转身走在龙椅左侧的位子上。

    “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岁”

    端坐在龙椅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夜昭陌朝着大殿上跪拜的众人轻抬右手“众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总管立在叶昭陌的身侧扬声说道。

    户部尚书从队列中走出上前说道“臣有本奏。”

    夜昭然问道“爱卿有何事。”

    户部尚书朝着夜南寂看了一眼,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说道“臣要弹劾摄政王有谋权夺位之心。”

    “放肆,李爱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夜昭然大怒,将龙案拍的响亮。

    户部尚书李元正吓得扑通一声扑跪在地上,颤声说道“臣有证据,臣有证据。”

    夜昭然望向夜南寂一脸恭敬道“皇叔莫生气,朕马上将这胡言乱语之人打入大牢。”

    夜南寂一直都是淡然的模样,听到夜昭陌的话,赞同的点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是,打入大牢这处罚有些轻了,应当凌迟处死,抄家灭族。”这般狠厉的字眼从夜南寂口中说出来像是在吟诗作画一般轻描淡写。

    这话一出,满堂朝臣哗然,有人站出来仗义执言到“摄政王是要杀人灭口,毁灭证据吗?”

    “难道摄政王真的有谋权篡位的心思,还请皇上彻查。”

    李元正大呼“皇上救救臣,臣拿捏了摄政王篡位的证据,摄政王要杀臣灭口,皇上救臣啊。”

    夜昭然一脸秉公办事刚正不阿的表情说道“李爱卿莫慌,朕绝对不会冤枉一个良臣,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狼子野心之辈。”

    这话说的摆明在警告夜南寂,当事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呢。

    夜南寂像是在看戏一般,看着这群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遗憾的摇摇头,这戏唱的真差。

    李元正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双手举起“这玉佩就是摄政王谋权篡位的证据。”

    众人纷纷朝那玉佩瞧去,窃窃私语“那不是摄政王的贴身玉佩吗?”

    “是啊是啊,先皇在世的时候,摄政王一直佩戴在身上从不离身,后来先皇驾崩后摄政王就再也没有佩戴过。”

    “你们忘了吗?这玉佩可以调动先皇留下的暗龙卫,还是先皇下的圣旨,将这玉佩赐给摄政王的。”

    “就是就是,这玉佩此时怎么在李元正的手里。”

    夜昭陌的脸越来越黑,他自小就听说过暗龙卫,暗龙卫直属皇帝一人,只听从皇帝一人之令,是皇帝手里最神秘最强大的存在,可是父皇从病重到离世将皇位交到自己手中,始终都不曾提及暗龙卫的存在,没想到,没想到尽然会在他的手里,夜昭陌双手握拳,青筋暴突,脸上倒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奉太监将玉佩呈上来,看向一旁依旧淡然的夜南寂“皇叔这玉佩怎么在李爱卿的手里。”

    夜南寂若不是亲手将玉佩放在花眠的枕边,这会儿怕是要被李元正手里拿块以假乱真的玉佩给唬住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朝着李元正问道“是啊,本王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李元正一脸的义愤填膺,哼道“王爷记性真是不好,这玉佩两年前先皇驾崩之时,你以玉佩为令假传先皇圣旨,说瑞王一伙谋害太子,命暗龙卫前去清剿,谁知暗龙卫之首不愿和摄政王同流合污谋害先皇手足,于是不顾摄政王的命令,带着暗龙卫近一半的人携玉佩潜逃,摄政王命人四下捉拿,还是让那人重伤之下携玉佩逃离,摄政王才会在回来时重伤,却说被数百人追杀险些丧命,可是当时朝堂上上下下挖地三尺的去寻当时追杀摄政王的人,尽然毫无踪迹可寻。”

    这几句话说的绘声绘色,而且当时夜南寂伤重归来,玉佩不翼而飞,重重线索与当年不谋而合,让众大臣议论纷纷,当然也有向着夜南寂的人,担忧的望向上方一脸风轻云淡的人。

    夜昭陌细细的看着手里龙飞凤舞写着夜字的玉佩,眼里流露出的丝丝贪婪让夜南寂全然看在眼里,温润的笑里夹杂着一点苦涩。

    夜昭陌将玉佩递到夜南寂跟前“皇叔,这玉佩可是你的那一块?”

    夜南寂接过玉佩仔细的看着,止不住的赞叹这工艺和他那一块竟然丝毫不差,连玉的纹理都是极像的,只是那玉佩常年戴在自己身上,并且习惯性的身手摩挲,多年来玉佩的色泽更加明亮,看起来很是细腻,而手里的这块虽然做旧,但是仔细看来还是可以看到刻刀留下的极其细小的棱边。

    若不是这些痕迹,夜南寂都要怀疑是不是花眠将玉佩丢掉,落到李元正的手里了。

    “这块玉佩怕是废了李尚书不小的力吧,这做工,这纹理真是一模一样。”

    “那当然”李元正一时得意说漏了嘴,连忙补到“摄政王不用顾左右而言他,为了这玉佩臣知道了当时雕刻玉佩的工匠,据那工匠说道,这玉佩就是当年他亲手雕刻的那一块,连同参与这玉佩雕琢的一众工匠都说是摄政王的那一块儿无疑。”

    夜昭陌声音沉重,吩咐“讲那些工匠带来,朕要亲自问话。”

    一旁站着的程牧按捺不住出声替夜南寂辩解道“李尚书,你说两年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告,又是何人和你说的来龙去脉,这人又在何处。”

    李元正一脸自信说道“这人自是被我藏在府中,暗龙卫这两年内一直被摄政王四处追杀,也是藏匿至今借着摄政王离京这几日才悄悄找到本官府上,让本官将这件事的原委禀明圣上。”

    有人附和出声“李元正,你这老贼少在朝堂上挑拨离间,破坏皇上对摄政王的信任,你说那人是暗龙卫,又有谁能证明你叫来的人就是当年的暗龙卫之首,再说了,在位的各位同僚连暗龙卫的影子都没见到,谁又能给你证明这人就是暗龙卫。全凭你一人之言,又怎能全信。”这人正是三朝元老的唐鸿卿。

    这个老太傅竟然替自己出声让夜南寂有些意料之外。

    而后京兆府尹,大理寺卿纷纷出声替夜南寂争辩。

    丞相濮阳暠及时站出来争辩,当然是替李元正争辩,“既然说这玉佩不是摄政王的,那敢请摄政王将您的那一块拿出来,也让我们这些大臣少了许多口舌之争。”

    一时间金銮殿上像是早市一般嘈杂热闹,众大臣分为两派,一边站在李元正一边,只指摄政王谋权篡位,另一派以唐鸿卿老太傅为首说李元正制造假证受瑞王和段王指使诬陷摄政王。

    夜昭陌瞧着殿上这般嘈杂不堪,怒道“都给朕闭嘴,成何体统。”

    争吵不断的众大臣安静了,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定,垂手不语。

    “皇叔,这件事您怎么说?”

    夜南寂笑的格外晃眼,笑道“本王刚刚说到李元正应该凌迟处死,抄家灭族真是太轻了,再加上诬陷当朝摄政王应该诛九族。不过若是本王不顾阻拦杀了也就杀了,本王杀一个户部尚书的权利还是有的,可是本王怕丞相大人对本王不依不饶,若是今日不死了你们这条心,怕是以后有越来越多的玉佩和暗龙卫蹦出来,本王怕你们麻烦,况且这玉佩能找到如此相似的怕是又要费劲一番功夫吧。既然如此,李尚书本王让你死的明白,把你说的人证全都叫来,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省的让皇上日夜忧心不是。”

    夜昭陌闻言笑道“皇叔说的哪里的话,朕怎么会疑心皇叔呢,不过为了堵住这悠悠众口,不然泼的皇叔一身脏水,落的一干骂名,朕心里过意不去,就依着皇叔所说,将李爱卿所说的人证都传来,来人,将这一干人给朕带来,当面对质。”

    从殿外应声走进来的一干侍卫,齐声应“谨遵圣上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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