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猜到一些了,从林峻亲自出府相迎又这般强硬的语气,今日这将军府怕是好进不好出了。

    林峻的脸黑了又黑,被花眠的话气的不清,他奉皇上密诏,不惜一切代价将神医仲溪留在苍冥国,无论生死。

    四国明面上互不侵犯,互相示好一片和平安详,实际上明争暗斗已经愈发激烈,神医圣手的名号,让四国蠢蠢欲动,这般人才,若不能拉拢,无论留在哪国都是威胁。

    只是苍冥国这般猴急的表明意思,让花眠猝不及防。

    林峻黑着脸道“既然神医都明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和你的药楼归顺苍冥国,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只要提出来,加官进爵,封侯封王都不在话下”

    花眠呲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那我不答应,那今日我是否出不去这将军府了?”

    本来站着的林子轩,朝着虚空拍了拍手。

    应声出现的竟是不下个百个身着盔甲的将士个个凶神恶煞。

    瑾萱将瑾瑜推到花眠身边,快速闪到花眠身前,将人护在身后。

    花眠星眸中依旧平淡无波,缓缓起身,并肩和瑾萱站着,呲笑一声“林将军这是准备杀人灭口啦”

    林峻再也没有和花眠废话的耐心,冷哼一声自带威严“众将士听令,若是神医今日不答应,就地格杀”

    花眠此刻有些庆幸带上了瑾萱姐弟,这么多会武功的人,一人一粒毒药,也要把她累死,该死的楚辰溪,连查也不查。

    花眠丝毫不担心瑾萱的功夫,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只是还要护着他和瑾瑜估计会很吃力,不过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花眠也并不担心,瑾萱不够,还有花阁的人呢。

    放出信号花阁的人约莫半盏茶时间就能到,瑾萱只要撑过这半盏茶就好。

    楚辰溪查不到花眠的踪迹,只能命人死守在将军府附近,哪里需要半盏茶的时间。

    花眠轻拍瑾萱紧绷的身体,示意她不要紧张,朝着林峻冷声道“既然苍冥国要和我药楼撕破脸,那就准备好惹了我的下场”

    花眠才没有什么爹爹的爱国的情怀,有爹娘的地方才是花眠的家,虽然并不像和苍冥撕破脸,可眼下就怪不得他了。

    花眠将怀里的的小瓷瓶拿在手中,将塞子拔出,红色的烟雾从瓶子中缓缓飘出,升在空中,久久不散。

    林峻一看不好,大喝“动手,在他的帮手到来之前将他们拿下,死活不论”

    刹那间,正堂外多出了四五十个清一色一身黑衣面带黑巾一身肃杀之气丝毫不落上过战场的将士们。

    全部单膝跪地,领头的人朝着花眠恭敬道“主子,属下等人在此恭候主子”

    花眠一挑眉,来的这么快,这个辰溪啊。

    “所有人听令,今日将军府动手之人杀无赦”花眠的声音冰冷至极,他并不打算大开杀戒,只想离开这里。

    “是”黑衣人齐声应是,利落起身,和将军府的将士形成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这让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们,齐齐一颤,面面相觑有些踌躇。

    瑾萱从这些人出现开始,就目瞪口呆,花眠轻抬手,阖上了瑾萱的下巴。拉起身后一直范呆的瑾瑜,拽着仍然处在震惊状态未回神的瑾瑜,慢慢向门口移动。

    黑衣人立刻上前,将三人护在中间,形成保护圈。

    林峻一看,正准备下令动手时,一旁站着的林子轩开口道“父亲,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伤亡,让他们走”

    林子轩一直都是反抗这件事的,只是圣旨难为,他无可奈何。

    花眠饶有兴趣的看了眼林子轩,这小胖子是个聪明的。

    林峻此时何尝不知道,已经得罪了仲溪,现在是骑虎难下,难道就这么放走他们,如何向皇上交待。

    “仲溪公子,你这般堂而皇之的离开将军府,我没法向皇上交待,不是我将军府要和公子为难”

    林峻的语气一下子软下来,到让花眠为之一愣,朝着身边的黑衣人道“迷药”然后对着堂内的将士扬了扬下巴。

    黑衣人明了,从怀中掏出小瓷瓶,“闭气”话落扬手将瓷瓶内的迷药洒出去。

    瞧着对面的人倒了大半的花眠对着还在勉强坚持的林峻道“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顺便感叹一下楚辰溪的迷药真是旅行居家防身必备啊。

    看着接二连三倒下的人,花眠朝着这黑衣人挥了挥手,黑衣人如同来时一般,快速消失不见。

    拍了拍刚回过神的瑾萱,“走吧”抬脚就朝外走去。

    瑾萱见状,拉起瑾瑜抬脚追了上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啐了一口地上躺的人,然后扬起脸,得意的朝花眠跟去。

    本来昏昏欲睡的林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追出来的瑾萱姐弟,却站在马车旁焦急的四处寻找,她找不到花眠了,明明前后脚出来的,怎么就不见。

    此时的花眠被一个黑衣人扛在肩上,塞进马车里,就这么带离了苍冥的皇城。

    花眠失踪一天以后,楚辰溪收到花眠失踪的消息,大怒后急忙带着风潇启程苍冥,并派出花阁在苍冥所有的力量寻找花眠踪迹。

    这时的花眠悠悠转醒,看着简陋的房间,摸了摸脸,还好面具并没有被拿下来。揉揉生疼的脖子,喃喃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都是什么事啊”

    推门进来的黑衣男人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浑身带着的冰冷气息,让花眠眯了眯眼睛,这人他遇见过。

    “无意冒犯,只是想请你救一个人”黑衣男人声音微哑,冰冷的气息让花眠遍体生寒。

    这认危险,是花眠的第一感觉,须臾,花眠好笑的摇摇头,这都什么事啊,朝着那人语气淡淡道“我若不救,走不了?”。

    黑衣男人点头,语气依旧生冷“你的药箱”指了指门口的桌子上,就放着花眠出门带的医药箱。

    花眠扶额,行吧,看样子他不就是不会放她走了,这次本来出门就是治病的,结果没一个能让他动手的,这人虽然危险但是对他并没有恶意,连她脸上的面具都没拿下来“我救”

    听到花眠这么爽快的答应,黑衣人一怔,生硬道“跟我来,带你去看病人”

    跟着黑衣人来到隔壁,一样的房间布局,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依着花眠的眼光,这人的样貌跟楚辰溪不相上下,走进细微的血腥味让花眠皱眉“怎么了”

    “被刺伤了肚子”黑衣人在一旁解释道。

    花眠撩起被子,检查了腹部的伤,伤口因为长时间的没能愈合,化脓伴有溃疡,叹息摇头“要是天气比较热,差不多该生蛆了”

    花眠探上这人的额头,果然滚烫,“你们没有给他退烧吗?”在这感冒都能死人的古代,花眠也只有叹气的份。

    “什么药都没用”黑衣男人摇头。

    这是典型的伤口严重感染引起的昏厥,高热,“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记住一定要干净,外衣就可以”

    黑衣男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花眠。

    “你要是想近距离的看,换一件衣服吧”花眠直接将衣服套在外面,从药箱内拿出一个瓶子,倒出液体搓搓手,带上特制的手套,拿起药箱里特别大造手术刀。

    “我需要将坏死的创面及渗出液清除,你最好站在一边不要打扰我”花眠说完就动手清理伤口。

    黑衣人,闻言点头,听闻神医圣手是用刀子救人。

    花眠做好创面溃疡组织的清理工作之外,同时认真清理掉创面表层黄白色的坏死组织,拿出自己摆弄的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带伤口处理妥当,花眠摘掉手套暗自发愁。上哪儿找抗生素啊。

    “柴胡,黄柏,金银花,黄芩,板蓝根让你们的大夫斟酌用药,我也不知道那些能用那些不能用,就是这些药的药效说不定可以救她一命”花眠摇摇头,该做的都做了,抗生素这东西他真的无能为力,中药不具备抗生素的作用,只是抗菌消炎而已。

    黑衣人对着花眠声音透着冰冷“你救不了他”

    花眠摇头“不是我不想救,只是太晚了,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祝他好运了”

    兜帽将脸遮了大半,之露出光洁的下巴,也不知是在看着花眠,还是在想些什么,半晌道“你走吧,会有人将你送出去”

    花眠眸中闪过惊讶,这人真的送他走,还真是治病啊,真的好怪。

    交代了换药步骤,留下药品,拎起药箱出了房间,另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将黑布罩在花眠头上,运起内力,带着花眠出了宅院,将花眠放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便闪身离开。

    花眠将头套摘掉,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前,这不正是骠骑将军府附近吗?他要赶紧回去,估计晨曦已经得到他失踪的消息,怕是急坏了吧。他不知道自己失踪一天会发生什么,只是她必须要赶快给楚辰溪报平安,还有瑾瑜瑾萱两个人是不是回到客栈等她。

    花眠一身白衣白面,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格外突兀,过往的路人频频回头或驻足议论。

    花眠站在街道上,四下打量一下,朝着街道两旁的商铺看去,面具透出来美眸微眯,朝着一家奢华大气的酒楼走去。

    正值中午,酒楼里的正是人声鼎沸,客座满堂,花眠拎着木箱,低着头径直进了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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