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二天随着一声哨响开饭时间到了,犯人们懒懒散散的排队打饭。按照监舍头辅的规矩,进监舍犯人第一顿饭犯人不能吃,要孝敬头辅的。他们昨天知道了梁国成有一把力气,教训他也只能在晚上偷偷摸摸,头辅也没提吃他的饭。

    俩个民警开开门进了监房问道:“谁是咋天晚上进来的梁国成?”

    梁国成举起手:“是我。”

    一个民警指着他道:“犯人要喊到!”

    粱国成不想找麻烦,又不想承认他是犯人。低声嘀咕道:“我又不是犯人。”

    “你不是犯人怎么来到这里?”本来按规定要带手铐,看到他腿残疾耍拄双拐,给他带上不能拄拐要挽着他走。梁国成和李贵子老舅在山上一年没条件洗澡,从东北一路上坐的火车尾车煤车,身上衣服脏的跟刚从煤矿出来一样。民警不愿意挨他,把拐仗递给他,俩民警一前一后把他夹中间。

    梁国成明白是受审,他暗暗给自己加油,一定要像组织讲清楚,恢复他志愿军战士身份。临出监舍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头辅也看他,四只眼睛对视了一下。头辅李老拐担心还没把梁国成治的心服口服,在民警审回他时告他们打人的事,民警惩罚头辅一定首当其冲!如果是被他制服了的犯人,即便被打伤了;为了下次不挨打也不敢告诉民警。

    梁国成出了监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觉的昨天晚上就是一场噩梦,把他和这些地痞流氓罪犯关在一起,是对志愿军战士名称的亵渎;对他是极大的侮辱!他再也不想回到监舍了,一定要抓住这次审训的机会,像组织讲清楚他被俘负伤是多么不得已。希望组织能尽快调查清楚,还原事实的真相,还他清白自己。昨天晚上他真正尝失去组织的庇护,没有了人身自由,伦为阶下囚被犯人欺辱。

    看守所进办公楼后来有个小门,进去一楼长长的走廊尽头。一间房墙上钉着一块木牌,上写“审讯一室”的红添字。梁国成跟着民警进去,正为面窗户前放个办公桌,桌后椅子上坐着俩个岁数大一点的民警。离办公桌两米多一点放个橙子,这是犯人坐的位子。靠左边横放一个桌子,后面坐个女警像是记录员。对面横墙上拉着一条黑字白布横幅,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他觉的他不是犯人,不应该坐犯人的橙子,站在那里不动。押他的民警不由分说,拿掉他的拐仗使劲摁他,他一个腿撑不住俩人压只能坐下。这完全是审讯犯人的架势,他觉的他又不是犯人,你们为什么把他当犯人审?他想站起来,被后面的民警一人摁一个肩膀又摁坐下。警告他道:“老实点!与人民政府对抗,没有好下场?”

    粱国成想主动谈问题,显现出他的城意:“同志!同志!”

    “啪!”审讯他的人拍了桌子。一脸怒气指着他道:“谁和你是同志?老实交待你犯下的罪行才是出路,负隅顽抗将是死路一条!姓名?”

    他现在终于明白,在审讯人眼里他就不是同志一类。抢先说反而对自己不利,只能按他们的程序回答问题:“梁国成!”

    “性别?”

    梁国成觉的人在这坐的问性别,这是侮辱一个人的尊严。不高兴地答:“你自己不会看?”

    五、六十年代,对于志愿军战士,这些最可爱的人,包括民警是人人尊重的。只是他被来时,被村民兵说成是叛徒,乡派出所材料也疑似叛徒,民警出于对叛徒的增恨,自然态度也生硬一些。实际上公安机关本身就是不严自威的地方,所以犯人在公安机关都是战战兢兢,民警也习惯了犯人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突然有人顶撞他问话,他觉的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民警手指着他怒斥道:“你这个反革命叛徒?不看看自己身份?也不看看这里是那里?容你这种人嚣张?”

    民警一句话把他划成反革命叛徒,他的心沉沉的到了谷底。他可以说自从回国后,一直在等这样的组织讯问;只有依靠组织的力量,才能跨国调查他的原委,还他清白的那段历吏。如今这个民警沒问原由,只凭乡派出所的记录,就侮辱他是叛徒,他觉的这个帽子太大了。如果再说不清楚,沒有組织上去跨国调查,这个帽子将无法摘掉。这是他回国后笫一次正面和组织接触,不愿意失掉这次还他清白的机会。咽了口唾沫忍住气,回答他们无聊的明摆的问题。好像是验明正身了,那个老一点的民警说:“现在你可以说了。不过说假话欺骗政府,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希望你老实交待自己的问题?像政府坦自,里你唯一出路!”

    民警的话让梁国成感到不安,这明显是对他的警告。如果弄不清他的情况,可能把他当叛徒惩罚,他这个服务于人民政府的战士,要受到政府的惩罚?他急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比划着有点语无伦次。另一个民警训斥他道:“放下你的手!坐下,老实交待问题!”

    梁国成现在只要允许他说话,还他清白什么也能忍受了。他乖乖坐下,理了理思绪,从临近解放前,响应地下党参加学生护校说起,在地下*下,积极参加护校活动,同敌人军警特务作斗爭,在斗爭中加入共产党。朝鲜战爭报发后,作为新中国笫一批毕业的大学生,响应党“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易然而然的参军入朝。在朝鲜曾立过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劝,可惜在一次完成侦察任务时负伤被俘。在敌人战俘营他们秘密成立了党的支部,团结同志同敌人展开了斗爭。最后因为他伤发炎昏过去,敌人以为他死了扔了出去;也是那时侯和战友们失去联系,也失去了被营救的机会。幸亏善良的朝鲜老乡英姬救了他,给他治一年猎。李世期老舅去世后,是战友们一路把他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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