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翰林院画院郑待诏的娘子吗?”
    “是!我想求妹妹们帮我一个忙,把这位郑娘子找出来!实不相瞒,这位郑娘子现在是开封府通缉的要犯!”
    “开封府通缉她以及女子做什么?”
    “这个……”
    许久不在平康里露面的柔奴才一回来,便召集了里坊中的姐妹一起商议大事!
    虽然王玄义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告诉了柔奴。可是柔奴却不好将朝廷和官府的事情说与姐妹。思虑之下,这柔奴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借口说道:
    “啊,我听王大官人说,这位郑夫人跟无忧洞勾结,暗中诱拐城中女子,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情。官府自然要抓她!”
    “太过分了,真恨不得让老天收了这种腌臜货色!”
    “就是,想不到官宦人家的女眷也有做这种事的!”
    ……
    一听这位郑夫人居然跟无忧洞合作拐卖人口。在场的众多女子顿时便义愤填膺。情绪一下子就被柔奴煽动了起来。
    身为教坊中的女子,谁有没有过一段与亲人分别的惨痛经历呢!若是说起来,就算身在教坊,也好过被人抓去无忧洞被那些恶魔一般的人糟蹋的好。因此,不用柔奴再多说什么,大家在群情激愤之下,便纷纷答应了柔奴的请托。
    入夜之后,整个东京又再度热闹了起来。各大酒楼张灯结彩,一点都看不出白日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而此时此刻,王玄义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心里却非常的担忧。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若是过了今晚依旧无法找到河东布防图的下落,那么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这起事件到现在为止整体脉络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在翰林院画院奉职的郑待招因为欠下巨债,不得已被辽国人招募了。而这一切,都是由她的夫人出面接洽的。本来大家合作的十分顺利。可到了后来,要交货的时候,这位郑夫人却多了个心眼。而辽国人这边,也是风波不断。
    先是他们在景福坊的会面被军巡铺的人撞见了,张驴儿几人也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而且,因为那辽人密探当日还被景福帮的蟊贼拿走了钱袋,连那些贼都不等不被灭口。
    不过,也正因为辽国人兴师动众的打开杀戮,却也让他们和无忧洞的人勾结在了一起。无忧洞手中掌握着一条隐藏在东京地下的四通八达的密道系统。因为东京城中几条河流屡次改道,再加上历代交战修建的密道和沟壑。使得官府已经无法掌握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了。而辽国人,就是想到了借道无忧洞,将这份河东布防图偷出去。
    之所以这份布防图如此重要,主要是因为前线军事部署皆是有枢密院安排的。调整布防需要大量的时间。若是这份布防图真的遗失了,恐怕不等河东道反应过来,辽人的铁骑就已经兵临东京城下了。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枢密院那帮货若真有这个本事,昔日高粱河也不至于被辽国的残兵打的元气大失了。
    王玄义望着万家灯火的东京城正暗自伤感。一旁的王玄忠和王玄勇却是上前来问话。王玄义见了,只能交代道:
    “今夜封锁全城,乃是生死存亡的一站。若是败了,等到辽人的铁骑来到东京城下,到时候大家谁也走不了。我王玄义家在郓城,可诸位却大多是东京人士,所以,万不可掉以轻心!”
    “明白!”
    “好!动手吧!今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无忧洞尽数铲除!”
    ……
    随着王玄义一声令下,军巡院的大批弓手便一齐转身,从内城而出。直奔水溃街和北里一带搜索。而另有院内缉捕使臣则四散到内城各处,查找辽国人和郑夫人的线索。
    ……
    入夜之后,柔奴照旧来到白矾楼。她人才刚到,便四下将王玄义所拜托之事交代了下去。一时间。整个白矾楼的上下都知道了柔奴菇娘有事要麻烦大家。
    当客人渐渐挤满了楼下的厅堂之时,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却是低头颔首,默默地走进了白矾楼。他才刚一进门,便有小二热情的上来招呼。
    “客官您几位,可要陪酒的焌糟?”
    这男子低着头,却也不理小二的问话。只是埋着头,默默地拾阶而上。这边小儿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多嘴。之好抬手请对方上楼。却是一眼看到了那男子背上背着一幅卷轴。
    “人家公子哥来此地都是呼朋引伴!这位也太抠门了吧!一个大老爷们带副画来喝酒!”
    这男子独自前来的诡异行迹顿时便引起了店中大伯的注意。于是那大伯立在楼梯前看了一眼,发现这男子竟然随手走进了一间有客的包厢。
    “原来是约了客人啊!不知是那家的公子,为何生的如此矮小!倒像是妇人一般……”
    ……
    店里正值繁忙,那男子只看了一眼便下了楼去。不一会儿,却听到楼上有客呼唤,就在此时,这男子却见到一群人架着刚才进屋的那个男子走了出来,另一边还搭着一名喝醉的焌糟。这位大伯瞥了一眼,却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
    怎么这男子身子似乎高了些,那衣服也有些不合身……
    “看什么呢?客人都走了,还不进去收拾?”
    “是……诶,你说奇怪补气管,莫非今天咱家的菜不合口味,这边刚上的菜还没动过,客人怎么就走了。”
    “谁知道,不是有人接醉了吗,临走还带走了一个焌糟,想必是回去行好事了吧!”
    “你说也怪,那么多男的就叫了一个焌糟,这……这也太能胡来了吧!”
    “谁知道,有钱人的乐趣,你我这样的可不懂!”
    “诶?这画怎么没人带走?”
    “画?什么画?”
    大伯看到那幅卷轴扔在一旁,展开处却是一片喜鹊。顿时便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随后那起那画就要观瞧。就在这时,一旁的男子却是拿起酒杯皱着眉说道:
    “咱家的羊羔酒怎么变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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