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阳欲暮忽觉自己的失态,回过神后却对上了单如卿怀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跳,他便侧过了脸,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弥漫上了他的心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着有些许逃避自己的阳欲暮,单如卿更加确定阳欲暮知道了些什么。

    比如:他是怎么被单如卿劫进单府的?而且他为什么愿意跟单如卿成亲?这与单如卿一个星期后的落水死亡有关系吗?

    原本单如卿并未有办法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但当她看到阳欲暮在听到自己的问题时那片刻失神,还有之后面对自己的质疑时,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让她开始确定了单如卿的死与阳欲暮的订婚之间肯定有蹊跷。

    “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被你抢回来结婚的……”

    “哦?那请问阳公子,若不是你愿意,我怕是不能把你抢回来吧?”

    单如卿看着阳欲暮在被她打断时,眼里的慌乱一掠而过,但听到她的问题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那个时候的我你的确可以轻易抢走,即使我不同意。”

    阳欲暮说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单莲当初安排的天衣无缝,让他如今面对单如卿的质疑时,也能应对。

    “为什么?”

    单如卿不解,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阳欲暮,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窟窿:

    因为按照阳欲暮的身手,原主那点子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用啊!怎么可能轻易就把他抢回来?而且……听芜绿的说法,好像是自己把阳欲暮迷晕带回来的――阳欲暮擅长用毒,怎么可能被迷晕呢?

    “因为那日是十五。”阳欲暮这次并没有回避单如卿的目光,而是冷冷地看了回去。

    那一副清冷凉薄的样子,加上冷淡的语气,让单如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后,犹豫地问道:“十五?”

    “是。”

    阳欲暮还记得,当初他为什么会被国师救下后,送到了师父那里。

    因为那日正是十五。

    “额……那个……”单如卿听着阳欲暮说的话,越来越觉得一头雾水:十五?这个日子很特别吗?

    看着阳欲暮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样子,她终是忍不住继续问道:“那日十五,跟我抢走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我只能说,在十五那天,我的所有本领都会消失一天。”

    明明灭灭间,阳欲暮扯开嘴角一笑,那下巴处纹刻的桃花红得越发的妖艳。

    然而,这却让单如卿有些心疼:“那你又何苦替我看病?”

    “命中应有此劫,师父让我不要躲,我也不想躲。”阳欲暮淡淡地说道,眼神轻轻扫了一下单莲,“单丞要醒了。”

    单如卿眉头一皱,看着床上人手指忽的动了一下,略略地松了一口气:看来,阳欲暮的事还急不得。

    但是,单莲醒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嗯……”

    单莲悠悠转醒,忽的觉得空气中传来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桃花酿的味道啊!

    “酒……”

    单莲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单如卿忍不住一愣:酒?她没听错吧?哪有人醒来时是喝酒的?

    “单丞,等你身体好了再喝桃花酿吧。”

    阳欲暮心下微叹:估计是自己刚刚为了应对狂风,把深埋在桃花树下的桃花酿挖出来时,不小心沾带了点儿味吧……

    单丞爱桃花酿真是爱的成痴了。

    “哦……”单莲闻言,未免有些失望,但看到了在自己身边单如卿,他微微笑道:“卿儿……咳咳……你和欲暮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咳咳咳……”这让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喉的单如卿差点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咳咳……这个嘛……卿儿这儿有一件事若不解决,怕是不敢和阳公子成婚。”

    “哦?何事?”单莲看了看单如卿,又看了看阳欲暮,随后,他对着阳欲暮眉头一挑:你小子难不成干了什么对不起卿儿的事?

    阳欲暮自是读懂了他的眼神,心下不屑间,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深深地看了单莲一眼:你自求多福吧。

    这下轮到单莲懵了:嗯?他们两口子的事,跟自己什么关系?

    “爹爹,若是卿儿落水之事的真凶,一日未被抓到,那么卿儿的性命就无法得到确保,怕是……娶了阳欲暮,也容易让他守活寡啊!”

    “噗……”

    阳欲暮看着单如卿一副煞有介事,还摇头摆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刚刚还一要死的样子,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

    阳欲暮哪里知道,对付单莲,单如卿自是有一套办法。

    且单如卿算是想明白了,即使她再伤心也没办法改变她被国师钉上“煞星”的板子的事实,那倒不如现在就好好想办法应对,说不定还能抓住一线生机。

    她不想死。

    那么,就让一切都从头开始吧。

    “啊?这……这……”单莲不曾想自己醒来后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小心引火烧身了,这弄得它此刻本就昏沉沉的脑子更加转不过弯来了。

    “爹爹,卿儿落水了,您难道没有去找幕后真凶吗?”

    单如卿紧追不放地继续问道,这让阳欲暮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单丞已经醒了,那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里了,有些事我还要处理。”

    桃花酿他还没找好地方放呢!刚刚来的匆忙,只好让石火暂时放在了屋子里。

    而现在他要回去好好想办法“挽救”那十坛桃花酿了,不然今年单丞的曲水流觞可就没有桃花酿可以喝了……怕是宫里那帮老狐狸也会兴致缺缺了。

    “好。”不待单莲开口,单如卿就笑咪咪地目送阳欲暮离开:阳欲暮走了,她就更可以放开地问了。

    “哎……”单莲看着阳欲暮离开的背影瞬间回神,求救似的想要挽留下他,却被单如卿狠狠一瞪,把接下来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爹爹,您要喝了水再说吗?”单如卿站起了身,走到了单莲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而聚宝也从她腿上跳了下来,跑到了单莲的脚边窝了起来。

    “唉……卿儿,是爹爹不好。”单莲欲言又止间,终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女儿,终是怀疑他了。

    “哪里不好?”

    单如卿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只能一改往常的试探,步步紧逼地问单莲。

    因为如果落水之事不解决,那么她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这件事到底和谁有关?到底是谁惦记着自己的命呢?

    “爹爹……不应该用这个办法的……”单莲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忽然苍老了十岁一般,“是爹爹让人把你推下水的啊!”

    一语落下,单如卿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你说什么?你?推下水?我?”单如卿指了指单莲,又指了指自己。语无伦次间,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是!”

    单莲有些痛苦的合上了眼睛,单绿南的话便从耳中传来了:

    “大伯!如卿的事怕是瞒不了多久了,与其让不轨之人散播出去,倒不如我们自己告诉如卿!这样也好想个办法解决!”

    是啊,既然卿儿都如此问了,怕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了。那自己倒不如实话实说算了,反正再瞒下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已经确认了卿儿……果真去了。

    然而,此刻的单如卿却也想起了当初芜绿对自己的说话:

    “小姐……小姐和老爷大吵了一架,然后淋了雨,染了风寒,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郁郁寡欢了几天……中途,单夫人来过一次,不知道跟小姐说什么了,然后小就去参加苏家的宴会了……我记得那天小姐穿的很美,很美。”

    不会吧……难不成就因为吵了一架,单莲就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她原本还以为她是自杀的呢!结果……

    真是……天意弄人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单莲要置自己于死地?难不成是因为单夫人让自己进宫,然后他知道了自己是“煞星”,所以才趁机杀了自己,以求永绝后患吗?

    那他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让一个来自陌生世界的她活下去,却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呢?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啊!

    单如卿越想心里越乱,但却依旧假装镇定,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又要救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卿儿,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单莲自是知道此刻的单如卿心情有多难过,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需要把真相告诉她!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那是怎样?”

    单如卿听到单莲的话,像是一个快要沉入湖底的人忽的抓住了一块木板――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单莲所要讲的真相里。

    或许,她想的都是错的呢?毕竟,真相已经近在咫尺了。

    “唉……”单莲疲惫地合上了眼睛,喃喃道:“你让严婶去找一下临风和绿南吧,就现在。”

    “绿南?”单如卿未曾想,在这件事里,居然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参与了。

    “嗯,你的二堂哥,临风的亲弟弟。”

    单莲不曾想,单夫人居然没有向单如卿提起过单绿南――不过也罢,绿南也是近些日子才从边塞回来的,怕是连稔衣都不怎么瞧见过他吧。

    二堂哥?不知他又是何方神圣?

    单如卿想着,便遣喜鹊去只会了严婶。

    此刻窗外的雨渐渐收住了,风也渐渐止住了呼啸,并不像之前那般的张扬:看来,它们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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