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单如卿坐在床上,眉心紧蹙,连连叹气,苍白的脸色如白纸一般,惹得芜绿有些许心疼:小姐也太拼了吧,为了去苏家的请宴连泻药都吃下去了……

    “芜绿,夫人快来了吗?”

    单如卿有气无力地说着,心下却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了装病,她让严婶把倪骆的药给了阳欲暮,以换取一点可以让身体看起来虚弱一点的药,但她没想到,阳欲暮那里最不伤害身体的毒药居然只有泻药和迷药!

    迷药肯定是不能用的,要是自己晕过去了就什么也干不成了……

    所以……

    单如卿在吃了一个晚上的烧烤后,第二天拉肚子拉了一个早上的事,便传到单夫人的耳朵里。

    这不,单如卿正苦苦等着单夫人,心里甚是希望她的“苦肉计”能够派上用场。

    “小姐,银笺还没回来呢。你要不要喝点水?”

    芜绿说着,心下也有些着急:半刻钟过去了,银笺怎么还没回来呢?

    “对了,昨晚你和银笺发生了什么吗?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单如卿对于昨晚银笺和芜绿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这两个丫头,自从那晚回来以后就变得怪怪的呢!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

    芜绿说着,垂下了眼眸,紧抿的嘴唇让单如卿恨不得拿个钳子把她的嘴巴撬开:

    有事就是有事!我想知道啊,管你大事小事呢!

    “怎么,你们之间还有事需要瞒着我?”

    单如卿语气甚是不快地问道,这让芜绿禁不住握紧了拳头:“小姐……”

    这件事她不能说,若是说了怕是小姐不能接受。

    芜绿想着,便深呼吸了一口气,笑道:“女孩子之间的秘密,要是我告诉小姐了,银笺会不开心的。”

    “哼!那你就不怕我不开心吗?”

    看着单如卿气鼓鼓的样子,芜绿有些哭笑不得:怕是说了你才会不开心呢。

    “不怕。”芜绿摇了摇头,看向单如卿的眼里多了一丝温柔:“小姐……很好。”

    “啧……”单如卿看着一脸痴样的芜绿,忍不住得意地说道:“别迷恋我,我可是男女通吃的。”

    “小姐!”这一句话愣是把芜绿惹急了,脸也猛地红了:就是小姐这般老不正经,银笺才……才……

    唉……

    世事无常,有情皆是可怜人罢。

    正当芜绿内心感慨连连时,银笺的身影忽的从窗户外闪了进来,吓得她往后连连退了几步,但同时她也听到单如卿那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了:

    “夫人要来了?”

    “是。”

    银笺不知是否是因为回来时赶的太急,健康的小麦色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看向单如卿的眼里也多了一丝……宠溺?

    嗯?怎么可能!

    单如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挠了挠头,便钻进了被子里,呆着哭腔大声喊道:“芜绿!你别劝我!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脑子进水了!所以才不许我出去玩!”

    “小姐……我们是为你身体着想……”

    芜绿听后,连忙跪在了地上匍匐前进,原本担忧的脸色此刻充满了心虚。

    “你骗人!你和我娘一样!都是骗子!呜呜……”

    单如卿不依不饶地继续哭着,这让芜绿不得不感叹:小姐演技又上一层楼了!这台词说的,妙啊!

    这么快就把自己归入夫人的阵营,等会自己要是好言相劝,让夫人放小姐去苏家的请宴,估计夫人也是能听得进去一些的。

    高!实在是高!

    若不是怕夫人突然进来,芜绿此刻都想对着单如卿竖起大拇指,以表敬佩。

    “小姐,我们这是为您好啊……”

    芜绿那充满关心的语气,表明了她领悟到了单如卿的意思,说出来的话语也让单如卿甚是欣慰:那个聪明机灵的芜绿,终于回来了!

    而在一旁看着单如卿和芜绿演戏演得如此入迷,仿佛如真的一般的银笺,此刻她的嘴巴早已张成了一个“O ”字:这两人也太能演了吧!搞得跟真的一般!

    “这是怎么了?”

    单夫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单如卿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嘶哑着声音喊到:“娘!”

    娘咧!你终于来了!

    “夫人。”

    芜绿也赶紧站了起来,扯了扯一脸呆滞的银笺的衣袖。

    银笺感受到了衣袖的抽拉,猛然回神,随后,她们两人便对着单夫人委了委身子,低下了头退到了一旁站着。

    “卿儿……唉……怎么拉肚子了呢?是昨晚吃了不新鲜的饭菜吗?”

    单夫人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单如卿的脸颊,一双美眸里忧虑重重。

    “娘……您是不是觉得卿儿脑子进水了,出去会丢您的脸,所以才让爹爹把卿儿锁在单府里?”

    单如卿拼命地摇头,并不回答单夫人的问题,而从眼角溢出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滑落,浸湿了绣花的黛色枕头。

    “这是谁跟你说的?是你爹那个没出息的吗?”

    单夫人闻言,声音一沉,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不用爹爹说,卿儿也能感受到!难不成娘真的把卿儿当成傻子吗?”

    单如卿说到激动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还好她咬紧了嘴唇,缓过来了。

    “卿儿……”单夫人掏出了丝巾不停地擦拭着单如卿的眼泪,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是想去苏家的请宴吗?”

    “卿儿……卿儿……”单如卿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甚是俏皮地说道:“卿儿听说,苏家的请宴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而且才子佳人甚多……所以……”

    单如卿对天发誓,她想去苏家的请宴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去勾搭有用的人!管他男的女的,先去了再说,勾搭一个是一个!说不定还能打听到百彩琉璃盏的下落。

    而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让她有机会打探一些自己在苏家落水的真相。

    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单莲和单夫人对她落水的事都闭口不提,甚至连芜绿也不曾提起过这件事。

    单如卿得先搞清楚这个,才可以保证自己能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你就因为这个?”单夫人不可置信地挑起了眉毛,突然她忍不住笑了出声:“你这个傻丫头!你要是喜欢,咱们自己办一个请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苏家呢?”

    一句话,让单如卿彻底傻眼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死因不就没办法查清楚了?毕竟,单夫人绝对不会请苏家人来的!

    还不待她开口,一直站在一旁的芜绿却说话了:“夫人,这怕是不妥。”

    “哦?怎么不妥?”单夫人有些不悦的地看了一眼芜绿,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在门口听到单如卿说的话,心里对芜绿却又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这丫头也是用心良苦啊!说不定真的是自己考虑欠妥了?

    “夫人……阳公子还在我们府里。”

    对了。

    阳欲暮还在丞相府里。

    有这尊大佛在,怕是没多少人愿意来了。

    芜绿一句话点醒了单夫人,单夫人对芜绿的印象又好了些,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些:“芜绿说的也是……唉……”

    “夫人,有银笺在呢。”

    芜绿浅浅地笑着,推了一推银笺。而银笺则一脸莫名的往前走了几步,憨憨的样子让单夫人刚松开的眉心,又皱成了“川”字:“你确定她能保护好卿儿?”

    “能!”还不待芜绿说话,银笺便抢先说了:“我对我的身手还是有信心的。”

    看着自信满满的银笺,单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身手的问题……芜绿,你先好好教教银笺吧,苏家请宴的事暂且不急。”

    事已至此,单如卿和芜绿都知大势已去,也就不再挣扎了,只能唯唯应下。

    “唉,我也乏了,卿儿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单夫人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了。

    但当单夫人走到门口时,她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卿儿,你最近的月钱我先帮你收着了,如果要的话,你自己跟我拿吧。”

    单如卿一听这话,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自己的零花钱就这样没了!

    然而,不待她说话,单夫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单如卿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突然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呵,没有钱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似没有感受到单如卿受到了深重打击,芜绿轻轻地合上了房门后,银笺那有些烦恼的声音随即传来:“是我搞砸这件事吗?”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好好教你府里的规矩还有察言观色的本事。”

    芜绿背对着银笺,让单如卿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两个丫头到底怎么了?她怎么觉得昨晚过去以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呢?

    感受到房间里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单如卿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钱,便忍不住抚额说道:“那个……谁可以告诉我,你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莲塘的另一边,单莲合上了手里的书信,看着站在一旁魂不守舍的小吉,忍不住歪了歪头:“小吉,发生了什么吗?”

    “啊?”小吉闻言抬起了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连忙跪了下去:“没有……是小吉失礼数了,还请老爷惩戒。”

    “哈哈,怎么?上学上病了?”单莲并不在意,用手摸了摸睡在自己腿上的三花猫,心里突然想到:好像卿儿还没给这只猫起名呢……

    “不是……”

    小吉嘟囔道,听起来却是有些委屈的。

    “哦?难不成……是最近一直上课,然后得了相思是病?”

    一句话,让小吉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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