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夜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巡夜的士兵相互之间说笑着从街角走入街道,

    盗贼科威尔蹲在树上看着巡夜的士兵从自己底下走过,然后东倒西歪的走进另外一个街道。当巡夜的士兵的声音彻底的消失在科威尔的耳朵里后,科威尔跳下树来,左右看了一眼后,然后脚步轻盈敏捷的跑到一座房屋投下的阴影中,科威尔嘴唇微动,他的身体就融进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了。

    夜晚中的班亚斯城被黑暗笼罩,唯有东北角依旧灯火通明。这里是班亚斯城最大的销金窟,无数的贵族富商在这里一掷千金。

    而在这销金窟呢最鱼龙混杂的就属红胡子与珍妮酒馆了,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市场上买得到的买不到:你可以知晓任何消息,能听的和不能听的。只要你有钱,世间的一切你都可以拥有。

    红胡子与珍妮酒馆的门口,亚克力将一枚银币扔给看门的护卫。那护卫怀疑地看了一脸亚克力,平日里的穷小子今日怎么这么大气?虽然疑惑,但是到手的银币却是货真价实的,看门的守卫又不管他这钱从何处而来。至于在红胡子与珍妮酒馆闹事,守卫想都没想过,想在这里闹事,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活的太幸福想要吃点苦头?

    人声鼎沸的酒馆内,亚克力与兄弟坐在雅座里肆意畅饮着平日里不敢点的美酒,其他的兄弟也是如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过节的高兴,谁让他们遇到一个贵族白痴呢。一想到白天那个贵族白痴竟然给了他们那么大一袋的金币,阿克力他们就感觉是在做梦,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币的阿克力当然是要来红胡子与珍妮酒馆里消费一番,不然就是不尊重我们那个白痴少爷的慷慨解囊啊。

    在红胡子与珍妮酒馆的阴影处,科威尔正在独酌一杯美酒,他冷眼巡视着酒馆内寻欢作乐的人群,然后就把视线定在了正在高谈阔论的亚克力的身上。科威尔嘴角微微翘起,喝酒的速度不免就加快了几分。最后科威尔一仰头将最后的酒喝完,站起身来就走向酒馆大门处。

    一个小时后,喝得烂醉如泥的亚历克众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红胡子与珍妮酒馆。刚一走出门,深夜的风就吹到亚历克的脸上。嗯?有些凉意的风吹走了亚历克的些许酒意,他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路在不停的晃悠,“怎么回事,这路怎么在乱动。快把他按住,老子要走路!”亚克力大声喝道。“哈哈哈,大哥喝醉了。”“没想到大哥都喝醉了,今个是真的高兴!”亚克力的兄弟一看自己的大哥都喝醉了,也都大声嚷嚷了起来。

    一群人相互搀扶着离红胡子与珍妮酒馆越来越远,渐渐的从灯火通明处走进了暗影密布的地方。

    而在亚历克他们刚走过的树影里,威尔克的身体从树影中浮出。他冷眼看了亚历克他们一眼,然后又沉到了树影中。

    夜晚的风越来越大,从远处飘了的乌云将原本皎洁的月光遮盖,原本还有些光亮的街道上已经变得昏暗。

    今晚怎么这么冷?一阵冷风吹过让亚克力打了一个寒颤,也原本发热的头脑有些清醒。这是他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像是在飞翔。难道自己喝的猩红玛丽莲的效果还没有消退,不愧是要一金币一瓶的美酒啊!亚克力还在感叹时,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兄弟搀扶着。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兄弟啊。只是我肩膀上怎么没有头?我的头呢?亚克力感叹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的脑袋没了,当他想要着急找自己脑袋时,他那没有了头颅的躯体一股血泉喷薄而出,滚烫的鲜血将搀扶他的兄弟浇了个满身。“砰”亚历克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撞击到地面,原来我的脑袋在这里啊,亚历克想到。

    亚历克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地面上滚了好几下。握的眼皮怎么越来越重,老子还要找我的兄弟呢。眼皮越来越重的亚克力眼中最后看到的是一个人影如跳舞般,舞蹈在自己兄弟中,而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都像是喝多了一般,晃晃悠悠的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亚历克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那里放着自己还没有花完的金币。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猩红玛丽莲了。亚历克怀着这样的念头,闭上了双眼。

    科威尔将沾满鲜血的布袋掂了掂后,就揣到怀中,丝毫不避讳布袋上面的鲜血。科威尔走到亚历克的头颅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刚刚还得意忘形的亚历克,科威尔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吹着口哨离开了屠杀现场。若是亚历克的眼睛还能睁开的话,他就能够认出,杀死他与他兄弟的人,正是白天被他们追赶了半条街的那个落魄小偷。只是亚历克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在科威尔离开后不久,阴沉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劈过。酝酿了许久的大雨倾盆而下,四溅滴落的雨滴冲刷着街面上的血迹,只留下数十具尸体在向天空无声的呐喊,还有一个不停向前爬行的人体。

    倾盆的大雨中,一道人影冒雨在屋顶上跳转腾挪。不一会那人影就翻越数间屋顶,跳到一件巷子内。这里是班亚斯城有名的贫民窟,若说班亚斯城东北角是销金的天堂,那这里就是贫苦的地狱。无家可归的孩子,落魄的武士卖笑的小姐在这里苟且偷生,他们的人生就像这条巷子名字一般,就是一文不值的烂泥。

    科威尔从屋顶上跳下,踩进混合着各种排泄物与生活污水的烂泥中。走在烂泥巷中,科威尔就好像回到了家一般。对科威尔而言,这里也的确是自己的家。

    出生在烂泥巷的科威尔在这里感受过欺辱与殴打,却也体会到人性的温暖。科威尔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每天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外面领回来不同的男人,他当时是多么希望那其中有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只是那些男人只会带很短的时间,走的时候对自己也很不友好,渐渐的科威尔也就放弃了对父亲的渴望。直到自己的母亲去世三个月后,一队士兵来到烂泥巷将自己带到一座华贵的房间前。这时候,科威尔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么的有权有势,只是六岁的科威尔的心已经随着自己母亲的死枯萎了。或者说是与烂泥巷融为了一体。

    虽然对自己疼爱有加,但是科威尔也切切实实的体会到自己的便宜父亲眼中对自己的厌恶。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心不那么内疚吧。

    为了让自己的父亲好过一些,十岁的科威尔选择离开这并不属于也不愿接纳自己所谓的家,然后回到了烂泥巷生活到如今。

    凭借着在那个家里打下的基础与科威尔自身的天赋,科威尔很快就成为烂泥巷附近几个巷子最有名的盗贼,没有他偷不到的,也没有他不敢偷的。随着名气的增大,科威尔的生意也变得越来越好。只是科威尔还是很穷,每天穿得破破烂烂,连自己的武器破损了都舍不得换。铁耗子的称号随即在烂泥巷中流传开来。

    科威尔对这些毫不在意,反而以此为荣。在烂泥巷中,要是没有个称号,那你肯定是连烂泥都不如的人。

    科威尔跳过几个深水坑来到一间还算是房子的房子面前,轻轻地推开房门,已经破旧不堪的房门立刻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感觉随时都会断裂。

    科威尔走进漆黑的屋内,摸索着将油灯点亮。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有了微弱的油灯的照亮,勉强能够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窄小的房间内放置了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个人睡觉的巨大的床,而在这张大床上面早已沉睡着七八个孩子。科威尔将油灯拿在手中,轻手轻脚地看过每一个孩子,确认他们都安然无恙地睡着后,科威尔将一个睡姿不雅的男孩盖好被子后。走到房间的墙角,然后科威尔将一块砖头撬下,从中抽出一个铁盒。吹开铁盒上的灰尘,科威尔将铁盒打开,将今天得到的金币放了进去。看着快要装满的铁盒,科威尔嘴角漏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将铁盒放回原地,重新将墙角隐藏好。科威尔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着的孩子们,想到他们今后幸福的人生。科威尔在床上找了一个角落,满足的睡了。

    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昨天战斗的疲劳,今日的科威尔起的很晚,看着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餐,科威尔会心一笑,然后坐到桌边,拿起那群小鬼留给自己的纸条。“科威尔哥哥,要好好吃早饭哟。我们已经去上学了,不要担心我们。”看着纸条上还画有一个笑脸与心形,科威尔知道这张纸条一定是爱丽丝写的。一想到这妮子一直说自己长大后要嫁给自己,科威尔就是一阵头大。

    草草的将早饭全部吃完后,科威尔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只见他从柜子中拿出一件华贵的衣服,又将自己梳妆打扮一番。不多久,烂泥巷有名的铁老鼠不见了,取代他的站在房间内的成了一名贵族公子。科威尔将一把宝剑佩在腰间,然后走出房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科威尔嘴角邪魅一笑,身形一闪就已跳上房顶。看着已经恢复了生机的班亚斯城,科威尔心情大好,选定一个方向,科威尔便如如履平地般在屋顶上奔跑了起来。很快就失去了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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