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重来一遍,我也会选择撕毁通知书填报配音,在他成人礼当天面向世界告白。”时初顿了顿,眸子子闪过一丝伤感,须臾之后才开口,“对于我爸的死,我也感到惋惜,但这并不能怪罪到许卿身上。”

    他既不偏袒许卿,也不庆幸父亲之死。即便时父反对他们在一起,时初也从未憎恨过他。

    因为他知道,父亲其实一直打从心底的支持他们,只是怕和他年轻一样,受太多伤,才不允许这份禁恋。

    过来人总会以自身的教训来劝告后辈,仿佛只要经历过,便可以分清正错。

    时初与许卿的禁恋就像承载了祖传基因一般,时诚与景梦的婚姻亦是违背事理——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近亲结婚。

    西方生物学尚未传入中国之前,一家之中兄妹结婚,门当户对,理所当然。古来今往,贾宝玉与林黛玉,女娲与伏羲,哪对不是兄妹兄弟?可后来这却变成了道德沦丧,违背天理了。

    在人类的意识中,一旦危害到人类正常生长,仿佛什么都可以变成错的。

    无论近亲结婚,还是同性相恋,他们谈个恋爱就真的有错吗?!

    时初伸出手,像触摸灿烂的星空,却只有虚风从他之间漏过。他樱般完美的唇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当真有错,终归怪罪于,错的是这个世界。”

    他们和普通人一样,深爱着对方,又与普通人不同,是立场于灵魂上的恋爱,仅此而已。

    虽然时诚与景梦禁恋,导致时初患先天性白化病,但时初从未怪罪过父母,相反,他一直支持父母之间的恋情。

    他喜欢这份纯洁,不分家庭与身份,不畏指责与咒骂,只因相爱而在一起。

    所以他大胆选择了弟弟许卿。

    “如果,每个人都能不忘初心,追寻心底最初的那份感情,那该多好。”美景触情,高殷勤也一阵怅然,“呲”地一声拉开啤酒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关于你忙碌的未来。”他大口灌酒,似乎在心有情郎的时初身旁,他只能找其他真实的东西填充自己。

    “你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他。和我一起打拼,早出晚归,还不是为了创造一家可以独揽演艺界的签约公司,一是借此名气让告白轰动全球,满足许卿的愿望,二是让公司强大到有朝一日,能够阻挡一切攻击,为他遮风避雨。”

    高殷勤的喉咙时不时哽咽一下,也不知是酒太烈,灼热了喉咙,还是情太深,灼热了心灵。

    他絮絮叨叨地说出真相,仿佛那个受伤的人是他一般。即便时初是因许卿而伤。

    时初破颜而笑,若梅花初绽,分外惊艳,眼睛若玻璃一般,剔透地载满星河。

    “只要他回到了我的身边,知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又何妨呢?”

    身旁男人的笑意从嘴角荡漾到眉梢,不知道为什么,高殷勤的心跳忽然漏了几拍。他怕被看出异样,立即别过头,发现不远的石柱后面藏了一抹人影。

    许卿上完厕所肚子依旧翻江倒海,他捂着肚子想找时初问他原来睡的寝室在哪,想躺床上休息。

    路过花园,刚好遇上两个男人在谈心。稍微靠后点的男人,白发,高挑,笔直,消瘦,半边身影隐没于黑暗之中。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能发生什么亲密关系,但暧昧的气息足以呛人。

    许卿的眸光瞬间黯淡下来,害怕打扰他们准备离开,然而与此同时,高殷勤忽然站了起来。

    “传闻进展如何?”

    时初没有留下他的意思,只是淡漠地问了这么一个神秘的问题。

    高殷勤那只捏手机的手不禁紧了一些:“听出路川的声优是许卿的帖子,全部请黑客删了。”

    不远处的许卿皱下眉头,分别前都还要深情几句,妥妥的有奸情。

    “都走到这了,不打算过来坐坐吗?”时初那双摄魂魅魄的眸穿过遥远的距离,直抵许卿心尖。

    他浑身一颤,见高殷勤已经离开,索性坐了过去。

    “嘴上不乐意,身体倒很诚实。陵墓里面那么自觉地抱住我,也没见你像嘴上说的那么讨厌我啊。”

    时初一来便拿他取笑,许卿也不知该怼些什么,毕竟他说的是事实,陵墓里他就那么自觉的抱上了,现在想来,恨不得抽一下,叫自己别再犯傻了。

    他恼怒成羞地站起来:“好好说话,不然我就走了。”

    “你走一步试试,”时初的含冰摄魂的眸子骤然变得锐利,泛出冷冷的光,“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最近管得太松了。”

    “开玩笑,开玩笑。”

    许卿嘴角抽了抽,僵硬地笑道,缓缓坐下。

    “许卿,你这么傲娇,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说出我爱你啊,”周遭好像寂静下来,变成一场默剧,时初带着迷人而伤感的微笑,数着天上星罗棋布的星星,仿佛在回忆他们曾经说过多少誓言,“你以前不是很轻易就能说出来的吗?”

    小时候,总会轻易地许下一些誓言,然后憧憬着某一天像童话故事里讲的那样,和喜欢的人幸福的厮守一生。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随口的一声诺言都是要负责的,看过太多悲伤故事,童话支离破碎,害怕一深爱便坠入地狱。

    “以前不允许我交女朋友,结果自己倒从日本带了个林安可回来。你说,你一个回形针到底怎么直回去的?”

    “不过,为什么你也报了配音系,回国做一个声优呢?因为林安可还是……”

    无论他说什么,许卿都不吱个声,他干脆停下来想面对面地质问,然而起身发现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他蝶翅般修长的睫毛静祥地闭着,皮肤是一种宛若细瓷的白皙,在月光沐浴下,像是会散发出皎洁的光,唇形饱满完美,嘴角微翘,像是随时在等待一个吻。

    时初看着他的睡颜,仿若一位亲吻睡美人的王子,缓缓俯身,含住他等待吻的唇,辗转反侧,糖吃够了才起身将他抱回房间慢慢品尝。

    月光穿云破雾,温柔地给房间渡上一层银光,地板上虽易扔着两套衣服,时初不敢做太大动静扰醒许卿,只是窗帘上的两个个人影不时轻轻地晃动一下。

    梦里,许卿感觉自己坐上了游乐园里的大摆锤,摇摇晃晃地,他害怕地惊呼出一种娇软的音,然后他身旁忽然就出现了时初,握住他的说着不要怕,有我在。

    他眉头便舒展开回应时初。

    是啊,他三年前绝交,为什么选了配音系呢?

    因为时初也是配音系,即便关系闹翻了将来也有机会和他一起工作?

    殊不知,这已是爱他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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