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此刻是无情的,他很果断,直接割下桑宇的头颅,将其提在手上,而后扔在一边一脚踢开。

    再现当时穷奇族神通者刚来此地时对那名人族散修的做法,狂野且魔性十足。

    “你!”

    穷奇一族的神通者桑礼大怒,这小子显然是故意的,当着他的面,当着天下人的面,折辱穷奇族,就像他之前折辱人族一般。

    “好!”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大部分属于人族,也有部分是曾被穷奇族欺压过的种族,今日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们觉得很解气。

    就连胥江此刻都投来赞许的目光,这个少年单论性格与行事作风就已经很对他的口味了,现在又展现出如此强横的实力与天赋,令他都十分惊叹。

    “英雄出少年,小友之后可愿与我等同行?”胥江很直接,对沈昊发出邀请,有招揽之意。

    如果说之前替他出头还带有一些为人族正名,震慑凶族的意味在里面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起了惜才之意。

    另外,他也担心雍州王城和四大凶族会在半路截杀报复,故此想再保护沈昊一程。

    他虽然不知道沈昊究竟与雍州王城有什么过节,但看得出来,沈昊获胜后,那几名神通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而且之前也有过针对沈昊的嫌疑。

    对此,沈昊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虽然心里很清楚,穷奇一族和雍州王城极有可能在半路截杀他们,与胥江同行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却不符合他的个性,既然对方要杀他,在他有底牌足以自保的情况之下,他为什么要躲?

    在雍州境内,适当规避自然是必要的,但现在既已来到公共区域,而且他与马叉叉也有坑杀神通者的资本,又何须再躲躲藏藏?

    他是要在乱世中崛起的,不是逃命的,海阔天空任鸟飞,又何必给自己留下这些祸患,干脆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扫清一切!

    与桑宇一战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天性当中就很好战,想要磨砺己身,并非是对四凶以及雍州王城的妥协。

    于是,他对胥江道:“感谢前辈知遇之恩,但我向来自由惯了,不愿加入任何一方,更喜欢四处游历。”

    同时他也暗中在对胥江传音,道:“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相信我,他们若是真的敢来,保证吃不了兜着走!待我扫除这些麻烦,他日必前往豫州王城重谢!”

    胥江先是一愣,而后微笑,明白了这名少年的用心,他真的有某种特殊的手段,足以坑杀神通者,所以才会这么自信。

    但他并不想将这些恩怨,尤其是与雍州王城的恩怨与他豫州王城牵连在一起,所以明面上他婉拒了。

    同时,他这番话也是故意说给那些神通者听的,要引他们上钩。

    果不其然,雍州王城的神通者在听闻后脸上皆露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穷奇族的桑礼则更为直接目光冰寒,差一点就要杀气外放,表现出来。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也不多话,大袖一挥,收起桑宇的残尸,直接转身离去。

    今日他穷奇族被人多番折辱,颜面几乎扫地,在多留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有胥江在他也奈何不了那个少年,不如落一个输得起的名声,之后再将那个沈破军碎尸万段。

    另一边,胥江在明白沈昊的用意后也发话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强求,但豫州王城的大门将永远为小友敞开。”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已经算是明示了,告知天下,从今以后,在这个人族少年的背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豫州王城的支持。

    这不仅是惜才的表现,更是对一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辈的震慑,让他们在打歪主意之前,先掂量清楚。

    当然,这对雍州王城是无用,他们又岂会惧怕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只要这个少年不与胥江同行,就此躲进豫州,他们就定有办法对其进行截杀!

    但在现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一名神通者看向沈昊,道:“小友天赋异禀,年轻有为,不仅为人族争光,还能得到胥兄的赏识,今后定当大有作为。”

    “承蒙前辈谬赞。”

    沈昊淡淡道,对于这几人他不想多言,对他们的厌恶甚至比对穷奇族还要深,那种惺惺作态的样子着实令他作呕。

    而后他便走向胥江以及扬州王城的两名神通者那里,对真正有心帮助过他的前辈行了大礼,之后他便不再逗留,与马叉叉转身离开此地。

    至此,一切落幕,众人散去,此次时空之渊自上古昙花一现后,再度显化于世间,坠下器物,令不少势力都有一定的收获。

    这些器物中,大多数都是一些残损的兵器,虽然遭到时光之力的侵蚀,其中原本的神性精华不在,但有些残兵的原材料还是相当宝贵的,异常坚固。

    比如原材料是星河尘沙的短剑、天妖石制成的长弓、流转着丝丝缕缕玄黄气的残钟等等,这些都属于不世的炼器材料。

    即便这些兵器再难展现出其原本的威力,但这些材料若是重新回炉,从中提炼出部分精华,依旧可堪大用。

    还有一些异宝,并不属于兵器范畴内,但却交织着部分深奥的符号与秩序,需要花时间去研究用法以及当中蕴含的神秘信息。

    “唉,承大运者,菜刀相伴。”

    路上,马叉叉捶胸顿足,满脸的懊恼与不甘,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捡到一把破菜刀。

    这显然不属于异宝范畴,若说是兵器也很牵强,它无法想象在上古前的岁月中,当真有人挥着一把菜刀去应敌。

    这也忒不讲究了吧,膈应对手还是侮辱自己?

    它一张马脸此刻皱成一团,愁容满面地将手中的菜刀翻过来转过去,想要将其研究个透彻,看出其不同寻常的一地方。

    但令它无奈的是,这怎么看就是一把菜刀,刀身原本是黑色的,但因为时光之力的侵蚀而变得锈迹斑斑。

    刀柄则更为夸张,整个就是一块烂木头,上面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像是被某种虫子咬出来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将整个刀柄捏碎。

    “妈的,我怎么就捡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刀口钝得连凡石都看不懂!”

    此刻,马叉叉正拿着那把菜刀对着路边的石头一通砍,但却没有丝毫作用,它越发觉得,自己十有八九就是那种捡到破铜烂铁的倒霉蛋。

    “有总比没有好啊……”

    沈昊在一旁沉着一张脸,马叉叉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让他想起自己当时的经历,流光划向各地,但却一一将他避开,自己跟个多余的局外人一样杵在那儿,简直就是被遗忘的角落。

    “是因为那角黄纸的缘故吗?”

    沈昊心中有些猜想,再次回想起之前陷入莫名时空中看到的那些震撼人心的画面。

    他不懂,为何偏偏只有他看到了那些,是要传递给自己某种信息吗?

    这好像也不太现实,毕竟他只是一个低境界的小修士,那些画面中的种种,那可怕的大战,动辄就是虚空粉碎,大界凋零,贯通天地两极之间的流血战争。

    即便是现在九州中那些所谓的神灵都恐怕不够资格参与其中,让他看到又有什么用,目的为何?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完全超出了当下的认知,很不现实。

    那一角黄纸横陈在沈昊的手中,当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张普通纸张的一部分。

    沈昊轻轻捏着黄纸朝马叉叉走去,他在想,凭借其见多识广或许能了解到一二。

    “咦?”

    这时马叉叉也朝他这个方向投来惊讶的目光,沈昊本以为它是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黄纸。

    但很快便发现,马叉叉是在盯着自己脚下看,他顺着目光低头看去,也被立刻惊到了。

    自己刚刚朝着马叉叉走了过去,双足带起一阵微风,而后那些被马叉叉用手里菜刀敲击过得石块竟在一瞬间化为粉末飘扬开来!

    “什么情况!?这么硬!?”

    马叉叉怪叫一声,欣喜若狂地看向手里的菜刀,再度认真研究起来。

    很快,它便有所发现,原来这把菜刀有一处地方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那就是刀身与刀柄之间。

    它们之间的连接处其实很特别,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连接处,分明就是刀身硬生生地砸进那块木头之中。

    换句话说,这分明就是两样东西!

    只是在某种巧合下,意外合在了一切,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像是一把菜刀。

    马叉叉还发现,这刀柄的木头也绝非凡俗,尽管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看似脆弱,仿佛一捏就碎,但实际上确是坚不可摧。

    别说是它,就连沈昊现在的实力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可这到底是哪两种东西啊?”马叉叉正尝试将它们分开,而后逐一研究。

    现在这个样子着实看不出来,两者没有特殊的神性波动,无法感知,只知道其坚硬但又不知道具体坚硬到什么程度。

    可无论马叉叉和沈昊怎么尝试都无法将它们分开,两者像是长在了一起,保持着这种形似“菜刀”的状态。

    最后,两人放弃了,马叉叉道:“算了,能在被时光之力侵蚀后还能有这种牢固程度的,绝不可能是凡品。”

    它小心翼翼地将菜刀收起,心中宽慰了许多,自我安慰道:“连我都暂时都看不出来,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都交出来吧,还有你们的性命。”

    突然,远处的虚空中浮现出几道身影。

    “糟了,被盯上了,走!”

    马叉叉第一时间取出那座阵台,拉上沈昊就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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