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径路低着头,双手狠狠的压着勃怒的端木邢和鼎方,示意二人不要冲动。

    端木邢略微低着头,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地面。鼎方同样气得气呼呼的,腮帮子通红。黑色锦衣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身后气氛的不妥,转身看了过来。

    牧径路见状,心中一紧,赶紧抬起头来献媚的笑着,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哼!贱民!”黑衣少年又是不屑的冷哼,转身离去。

    “嬴渠,别耽搁时间,赶紧进荆山看看!”一个有些俏皮少女坐在马背之上,朝着黑衣少年快速招手。

    “来了,菡妹!”嬴渠轻轻踢了一下马腹,赶紧跟上前去。

    随后在牧径路献媚的恭送下,一群锦衣少男少女离开了荆山边缘,朝荆山腹地走去。

    “我呸!”鼎方朝着锦衣少男少女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什么狗样,不就是仗着赢家先辈留下的江山作威作福罢了。”

    牧径路狠狠的出了一口,让自己镇定下来,拍了拍鼎方、端木邢的背膀安慰道:“不必生气,就当作狗吠。”

    “路子哥,修炼!人上人!”

    端木邢面色狠厉,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之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端木邢双眼灼烧起来。

    “放心,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牧径路随意的说着,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

    谷秀有些担忧的看着三人,上前一步,轻声唤道:“路子,可别冲动!”

    “娘!”牧径路扶着谷秀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儿子心里有数,不会乱来。”谷秀闻言,仍旧有些不放心的点点头。

    “走吧,天黑之前赶到鼎湖城!”

    牧径路轻声说罢,扶着谷秀,朝着抬头就能看见的城池望去。

    “冰糖葫芦咯!卖冰糖葫芦咯!”

    “公子、公子,快来看看,上好的香囊,送给心仪之人的必备之物!”

    刚刚进入城内,迎面而来的便是各种叫卖吆喝。牧径路甚至被不少街头商人拉着,介绍自己的货品。

    鼎方似乎见识过城内的热闹,没有丝毫好奇的神色,冲着卖冰糖葫芦的商贩跑了过去。

    “老板,来两串冰糖葫芦。哦不,五串!”鼎方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商贩:“剩下的赏给你了。”

    商贩双眼一亮,点头哈腰的奉承着。

    鼎湖城与鼎湖村一样,都是因鼎湖而命名,同样是为了纪念数万年前乘龙飞升的黄帝轩辕。

    鼎湖城的正中央,还矗立着一尊高三十余丈的黄帝雕像。雕像之上最耀眼的,却不是黄帝本人,而是黄帝手中,杵在地上的轩辕剑。

    虽然鼎湖城内的轩辕剑是用赤桐铸造,不及传说中轩辕剑那样光鲜亮丽,但是鼎湖城中的百姓,似乎都能感觉到轩辕剑传来的威压,让人望而生畏。

    牧径路凝视着眼前轩辕黄帝和黄帝手中的轩辕剑,恍然之间,似乎又再次看见在鼎湖之底,幻境之中出现的黄帝轩辕。

    “咦,这不是下午在荆山之外见到的山野小子么?竟敢对轩辕不敬!”

    耳旁传来的声音将牧径路惊醒,还不等牧径路转身,啪的一声,背脊传来一阵剧痛。

    牧径路疼得龇牙咧嘴,急忙转过身,便瞧见下午见到的一群锦衣少男少女。

    “轩辕之前,竟不跪下?”又是下午那个黑色锦衣少年,面色勃怒,对着牧径路又是一皮鞭狠狠挥来。

    牧径路一把抓住嬴渠甩过来的皮鞭,微怒的说道:“公子,山野之人,不懂城内规矩,还是别太过分了。”

    “哟呵?”嬴渠手中使劲,将皮鞭从牧径路手中抽了回来,缓缓的挽回手中,诧异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山野莽夫,本公子教训你又这怎么了?”

    说罢,嬴渠面色一狠,手中的皮鞭一甩,朝着牧径路鞭打过去。

    牧径路急忙向一旁侧身躲过,忍着怒气说道:“公子,乡下小子生活不易,公子何必得理不饶人?”

    “妈的,还敢反抗?”嬴渠见自己的皮鞭打不中牧径路,勃然大怒爆喝道:“来人啊,给本公子抓住他。”

    嬴渠身后的数个家仆一拥而上,朝牧径路扑了过去。

    “赢家公子又在其父平民了,当真可恶!”

    “小声点,被他听见,你也要遭殃!”

    推着小摊的摊贩闻言,赶紧住嘴,忐忑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怜悯的摇了摇头,不做声的继续围观。

    嬴渠完全不在乎四周窃窃私语,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家仆围攻牧径路。牧径路虽已筑基,有些自卫的能力,但是却担心将事情脑袋,只顾着躲避不敢还手。

    “渠哥哥,算了吧,教训教训就好了。”一旁有些俏皮的少女似乎有些不忍,出言阻拦嬴渠。

    嬴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尊轩辕,便是不尊我赢家,怎能如此轻易放过?”

    看着游刃有余躲避的牧径路,嬴渠脸色发黑,对着身后的护卫招了招手,狠声道:“不想还是一藏的修士,嘿嘿!阿福,上!”

    “是,公子!”被换做阿福的青年抱拳点头,猛的冲入了牧径路与仆人之间的战场。

    进入筑基的修士很容易辨别,运功或者打斗之时,体表都有若隐若现的五色光芒。一色是为一藏,二色是为二藏,以此类推,五行圆满便是五色。

    阿福似乎也是狠人,冲进战圈之后,丝毫没有顾忌是否会伤了赢家仆人,举起泛着金、黄、白三色的拳头,朝着牧径路的面门狠狠锤去。

    本就忙于躲避仆人的拳脚,牧径路自然没有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牧径路面门撞上阿福的拳头,向后倒飞出去,同时撞飞了两名在牧径路身后的赢家仆人。

    牧径路有些艰难的爬起身来,鼻孔和嘴角满是鲜血。

    “呸!”牧径路吐出口中的鲜血,狠狠的看向嬴渠。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牧径路如此想着,紧了紧拳头,心中挣扎着是不是要反击。

    围观的民众越来越多,有带着怜悯看向牧径路的,也有带着鄙夷、愤恨看向嬴渠的。围观的民众自然让分开闲逛的谷秀三人看见了。

    “让开,让开!”鼎方凭借着自己的吨位,硬生生的挤出来一条道:“大娘,您慢点!”三人一起,挤进了人群之中。

    “路子哥!”刚看清情况,鼎方面色一变,慌忙冲上前去,来到牧径路身边:“路子哥,你怎么了?”

    “没事!”牧径路抹掉嘴角的鲜血,沉声说道:“胖子,赶快带我娘和邢子出城。”

    鼎方看了看牧径路,再看了看面前的大汉阿福和阿福身后的嬴渠,便明白出了什么事。鼎方有些焦急的说道:“不行,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三藏的高手?”

    “这里是鼎湖城,嬴家的城池,等会赢家人来了,我们还走得掉么?要是让嬴扎知道我们来了鼎湖城,别说到凉州,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牧径路焦急道:“赶快带着我娘和邢子离开,我在这顶一会。”

    “可是,路子哥...”

    不等鼎方说完,嬴渠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想跑?”

    牧径路和鼎方看过去,发现古稀与端木邢,已经被嬴渠的手下抓住了。

    “嬴公子,罪不及家人。小子不懂规矩,辱了赢家,公子朝我一人来便是!”牧径路双手颤抖,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沉声说道。

    “呵呵,现在知道求饶了?”嬴渠阴笑道:“不过求饶也没用了!来人,给我狠狠打,一个都不放过!往死里打!”

    “哟!渠公子又再欺负人了?”一个带着些许妖娆的声音传出人群,让人心头一阵酥麻,尤其是男性,心里更是痒得紧。

    嬴渠闻声面色一黑,环视人群沉声道:“小妖女,莫管闲事!”

    嬴渠声音刚落下,一个蒙着面纱,身着有些透明白衫女子从天而降。女子赤足而立,右脚脚踝之上,还有一串红绳串着的小金铃铛。随着女子的走动,叮铃作响,甚是悦耳。

    女子一摇一摆的扭动着诱人的身姿,缓步来到嬴渠身前,带着调戏的语气说道:“渠公子难道真的如同传言所说,不是男人?竟在这里欺负弱小?”

    女子魅惑的声音,让嬴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丹田之处更是不受控制的一股热浪冒出。嬴渠警惕的看着女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赢家的事,轮不到你这妖女插手!”

    “咯咯咯...”女子轻捂着嘴,发出悦耳的铃笑,有些疑惑道:“渠公子不是喜欢流连烟花之地么,怎么今日倒怕起小女子来了?”

    嬴渠被女子笑得一阵恍惚,惊醒过来之后,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暴怒喝道:“滚开!再管闲事,本公子连你一起收拾了。”

    “哟,好大的口气!”女子似乎有些诧异,随后语气突变,带着几分狠厉说道:“那渠公子可以试试?”

    “你...”嬴渠被女子狠厉的语气吓得又退后两步,又羞又怒的指着女子。

    “渠哥哥,算了吧。”方才嬴渠身旁的俏皮的少女拉了拉嬴渠的衣角,带着几分恐惧看向女子,声音有些颤栗。

    嬴渠看了看周围带着不屑目光的民众,羞得面色发红,但似乎有非常忌惮面前的女子,狠狠的甩了甩手,对着身旁的俏皮女子柔声说道:“渠哥哥听菡妹妹的。”

    如此说完之后,嬴渠似乎觉得自己有了台阶,招呼众人便转身离开。不过离开之时,嬴渠转过头,看向牧径路狠声道:“小子,别让本公子在遇见你,否则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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