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良太医这么说,慕子书心头一颤,连忙摇了摇头,孩子不能出事,只是他和诀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我可以……我可以……”
    慕子书强打起精神,用力将孩子向外推,双腿因为疼痛都打着颤,但是孩子却在他力尽之时又缩了回去。
    良太医好不容易隐隐看见了孩子的头,却又缩了进去,也是急得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公子别急,缓一缓,缓一缓。”
    宇文君诀也看得出他着急,安慰地吻了吻他,擦着他的汗道:“别急,皇儿定会平安出世的,放松一点。”
    慕子书点点头,喘着粗气尽量平缓着自己的气息。
    就在他平息地差不多了的时候,腹内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
    “啊――”
    良太医一个激灵,连忙道:“公子快用力!”
    慕子书也是疼得顾不过来了,只听到太医让他用力,便努力憋气用力再次将孩子往外推,疼得抓着宇文君诀的手都在发抖。
    宇文君诀此时也急得出了一身的汗,握紧他的手安抚。
    “孩子的头出来了,公子再用力些,再用力些!”
    听到太医的话,慕子书微微一笑,想抬起身体看一眼却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倒回宇文君诀怀里吃力地喘着粗气。
    “子书,加油,皇儿就快出来了。”
    “公子用力啊,一鼓作气将小皇子生下来!”
    刚才那么用力,此时慕子书已经有些脱力了,明明是腹内和下|体在疼,却感觉是全身都疼一般,微微地痉挛着,但一想到孩子就快出来了,还是鼓起力气,听太医的话用力将孩子往外挤。
    “呃嗯――”
    良太医看着渐渐移出穴口的孩子,激动地鼓励道:“公子用力,孩子要出来了!”
    宇文君诀护着怀里的人,听见良太医这么说,也不由自主地抬眼往慕子书的腿|间看了眼,虽然被被子挡住了些视线,但一想到和子书的孩子就要降临人世,心里也是止不住地高兴起来。
    慕子书只感觉孩子要滑出体内,下体也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楚,疼得意识有些不清,但知道孩子就要出世了,还是拼命用力着。
    “啊――”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皇子!”
    良太医欣喜的声音瞬间让室内所有人都送了口气,也都高兴着。
    慕子书已经脱力,后处因为孩子出生的缘故好像有些撕裂,还隐隐泛着疼,知道孩子出世后也就安心地闭眼想要休息会儿。
    哪知就在这时,几个太医忽然一声惊呼,慕子书瞬间心头一紧。
    宇文君诀搂着怀里的人,看向几个太医。
    “何事?”
    几个太医满头大汗,看着宇文君诀不知如何开口。
    宇文君诀皱了皱眉,忽然发现孩子出生却还没哭过,不禁心里也有些不祥的预感。
    “说!”
    良太医抱着手里的孩子,颤颤巍巍地道:“皇上……小皇子是……是死婴……皇上恕罪!”
    顿时所有的太医宫女都纷纷下跪:“皇上恕罪!”
    宇文君诀心头仿佛被重击了一下,不禁愣住,直到怀里的人挣扎起来才回神。
    慕子书听到太医说他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竟是死婴,脑袋里就忽然空白一片,随后巨大的伤痛袭来,不可置信地挣扎着要起来看。
    “不!不可能!给我看,给我看看,皇儿怎么会是死婴!”
    宇文君诀心里也是难受,见他这么痛苦心里更是痛楚万分,用力将人抱住,对着良太医道:“把孩子抱下去!”
    “不要!我要看!给我看!”
    “抱下去!”
    良太医连忙应是,将怀中的死婴抱出寝房。
    慕子书难以相信这个事实,看着良太医将孩子抱出去就想下床去追,眼泪也控制不住地簌簌流下。
    “不要!诀,给我看看,皇儿不会是死婴的,给我看看!”
    他情绪这么激动,又是刚刚生产完,宇文君诀怎么会让他下床,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心疼至极。
    慕子书也不顾宇文君诀的阻拦,身体本来已经很虚弱了,却一直在挣扎,眼泪也没有断过,就是不肯相信他日夜盼望着的皇儿会是个死婴,明明之前还好好地在他腹内!
    宇文君诀闭了闭眼,忍着心中的痛楚,狠了狠心点了慕子书的睡穴。看着他安静地晕厥在自己的怀里,心疼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将他小心地安置在床上。
    安置好慕子书后,宇文君诀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看着一群太医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朕的皇儿怎么会是死婴!你们每半月的检查是白做的吗!”
    一群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声,最后还是将孩子交给索西后进来的良太医颤颤巍巍地道:“回皇上,臣等每半月为公子检查都未发现公子脉象有异,按理说,小皇子应该是健康的才是。”
    宇文君诀脸色越发阴沉,“按理说?那结果呢?你的按理说就是这个结果吗!”
    “皇上息怒!公子若是服用了慢性毒药脉象上定是能看出些异端,但公子脉象却无异。臣猜测这倾月殿内许是有至慢性流产的异物才导致公子诞下死婴。”
    “至慢性流产为何会诞下死婴?”
    良太医鼻子嗅了嗅,抬头四处看了一眼,看到床边挂着的小荷包时,上前取来闻了一闻,顿时恍然大悟地道:“启禀皇上,这个荷包有净毒的功效,微臣斗胆猜测,公子的寝殿怕是真有可以被人吸入的异物,可能是什么气体之类,专门至人流产且很难发现。吸入这种气体极有可能在孩子足月之时胎死腹中,而孕子之人也会因此丧命。公子怕是吸那气体有一段时日了,这个荷包有净毒的作用,吸掉了些残余的毒气,这才保了公子一命。臣暂时还不知公子寝房内是何物至公子诞下死婴,请皇上容许臣查探一下医书古籍再告知皇上。”
    宇文君诀沉着脸四处扫了眼这间寝房,他夜夜住在这里却从未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间伤害着子书!得知这房内有异物,生怕再伤害到子书,宇文君诀冷哼一声,将慕子书用被子裹好,打横抱了起来。
    “朕只给你三日时间!索西,回湟澜宫!”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说的了,照例前三个评一个小红包。
    我是不是虐了~~~~(_)~~~~
    第35章 不祥之人
    慕子书被抱到湟澜宫之后,宇文君诀亲自用热布巾替他擦了身。天气寒冷,生怕他生产后身子受寒日后留下什么病根,又让索西准备了暖炉替他取暖。
    一连两日,慕子书一直在昏睡之中,后处的伤口倒是愈合得很好,太医也说他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产子后脱力,且受到了承重的打击才迟迟未醒,不久就会醒的。
    宇文君诀这两日里也一直在床边陪着他,怕他一醒来发现自己没了孩子,又没看见他会受不了。
    元日是宇文皇朝最重要的日子,慕子书却在元日诞下死婴,已被一群朝臣认为是不祥之人。皇上一连两日为了那不祥之人未上早朝,朝中大臣都纷纷上奏请皇上早朝,后宫嫔妃自然也抓着这个机会不放,请皇上处死这不祥之人。
    索西看着坐在床沿照顾公子的皇上,有些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担忧地道:“皇上,上朝去吧,让小人照顾公子便是,大人们的奏折都能堆成山了。”
    宇文君诀抚着慕子书脸颊的手顿了顿,沉声道:“都是些没事找事的,朕要他们何用!”
    索西垂着头,随后又劝道:“不管如何,还是得皇上主持大局,公子如今这般是万万顶不住朝中重臣和后宫那些娘娘的压力的。”
    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人,宇文君诀眯了眯眼,索西说的没错,最好在子书醒来前将那些人摆平才好。这人如今这般脆弱,哪里能扛得住重臣和嫔妃的压力。
    思索了一番,最终俯身在慕子书额上印下一吻,甩袖起身。
    “朕去会会那群庸臣,你小心照顾着子书。”
    皇上终于肯去上朝了,索西也是松了口气,“是,皇上,小人定会小心照顾公子的。”
    朝堂之上,一个个焦急等待的朝臣议论纷纷,终于把皇上盼来了。
    宇文君诀没什么表情地斜了他们一眼,一番跪拜请安后,朝臣们也纷纷就慕妃元日诞下死婴之事开始上奏。
    “启奏皇上,元日乃我朝开国之日,意义重大,慕妃在元日诞下小皇子本是喜事,奈何小皇子竟是死婴,这是万万容不得的啊皇上,此乃凶人!”
    “启奏皇上,张大人说的有理,在那么重要的日子诞下死婴,此乃不祥之兆,须得及时处死慕妃,避过灾祸!”
    “启奏皇上,臣等都同意张大人的说法,慕妃乃凶人,请皇上将慕妃处死,以保我朝平安!”
    “请皇上处死慕妃,以保我朝平安!”
    一时间,一大半的朝臣都纷纷下跪请求宇文君诀处死慕子书。
    宇文君诀心里极其愤怒,但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若是顾飒白和司谨在,定是会为慕子书求情,但是他们已经被他派去皇陵了。
    死胎、死婴与夭折的皇族子嗣向来是不被允许葬入皇陵的,但是出于私心,那毕竟是与子书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盼望了许久的孩子,即便他无福活于人世,宇文君诀还是选择将他葬入了皇陵。他要照顾子书,况且朝中一群人也定是反对,所以便派遣心腹顾飒白和司谨亲自秘密护送前往。
    即便考虑到许多因素不能公开将孩子送入皇陵,但那毕竟也是宇文君诀初为人父对孩子的一点爱。
    朝堂上沉默了片刻,跪着的大臣们心头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眼皇上,却见皇上并无生气,只是微微勾着唇看着他们。
    宇文君诀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几个没有下跪求他处死子书的大臣,其中为首的赫然便是袁戎。
    “袁爱卿,你怎么看待这些大臣的说法?”
    这才注意到袁戎并未跪下的大臣们愣了愣。跪下的那些大臣中有许多都是袁戎一派的,朝堂之上也向来跟随者袁戎的意见,今日求皇上处死慕妃,袁元帅为何不同意?前皇后是袁元帅的亲妹,要不是慕妃夺了皇上的宠爱也不会打入冷宫,袁元帅此时不是该与他们一起请求皇上处死慕妃吗?
    袁戎依旧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前一步道:“启奏皇上,臣以为慕公子诞下死婴便认为他不祥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朝向来繁盛,又岂会因慕公子诞下死婴而撼动地位!慕公子身为男子为我朝孕育子嗣已然实属艰辛,如今不幸小皇子无福活于世上,也不是慕公子的错,还请皇上尽早查明真相,还慕公子一个公道。”
    “袁元帅岂能如此说!元日诞下死婴已是不祥之兆,慕妃就是不祥之人,须得及时处死!”
    “元日诞下死婴实属不祥,还请皇上为我朝安危着想,处死慕妃!”
    “求皇上为我朝安危着想,处死慕妃!”
    宇文君诀看着他们闹腾,忽然轻笑一声,笑得一群朝臣毛骨悚然。
    “不祥?”宇文君诀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群朝臣,沉声道:“元日诞下死婴就是不祥?哪个世外高人告诉你们的?那孩子是朕的骨血,是宇文皇朝的血脉,那是不是朕也不祥,整个皇朝也不祥!是不是皇朝就此要灭了!”
    一群朝臣被皇上呵斥得动都不敢动,皇上怎么会不祥,皇朝怎么会不祥,皇上实在说得太严重了,大臣们连忙惶恐地道:“皇上息怒,臣等并无此意。”
    宇文君诀冷哼一声,拂袖而起,“朕唯一的皇儿遭人陷害,你们一个个不知道查出残害皇族子嗣的凶手,没事找事胡诌什么不祥!找不到凶手,日后皇朝再无子嗣这才是不祥!一群庸臣!”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臣等定当尽力一同查出残害小皇子的凶手,只是这慕妃……”
    宇文君诀危险地瞪了那个大臣一眼,就听袁戎忽然铿锵有力地道:“皇朝安危自有我袁戎一肩担当,张大人何必非要与慕公子过不去!”
    张大人被说得一愣,涨红了老脸,“臣并未与慕公子过不去,臣只是就事论事。”
    宇文君诀又是一声冷哼,“就事论事,不如去论一论残害皇族子嗣凶手一事!谁再闲着没事胡诌什么不祥,朕便准了你们告老还乡,如此听信谗言如何为我朝效力!”
    “皇上恕罪,臣等知罪!”
    望了那群大臣一眼,宇文君诀一甩袖袍出了朝堂。
    湟澜宫
    慕子书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雕着金龙的床顶有些迷茫,随后便忽然想到了孩子的事,着急得摸了摸小腹,一片平坦,立马就急了,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一旁的索西见他醒来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见他想下床,连忙将人扶住,问兰问梅也纷纷过来阻拦。
    “公子,你身子还未好,需要休息,不能下床。”
    慕子书看了他们一眼,盯着他们问:“皇儿呢?孩子呢?”
    他这么一问,问兰问梅立马就红了眼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那是他们一同盼着的小皇子,就连她们都如此难过,更何况是公子呢?
    见问兰问梅抽抽噎噎不说话,慕子书的心也沉了,颤抖着看向索西。
    “索西,孩子呢?没事吧?”
    索西虽不至于像问兰问梅般哭泣,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当初他得知皇宫中即将有小皇子的时候也是满满的期盼,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将慕子书扶着坐回床上,索西有些为难地道:“公子节哀,小皇子已经不在了。”
    慕子书愣愣地听着索西的话,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激动地推开他们就要下床。
    “不会的,我要去看他,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问兰问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拦都拦不住,两人心疼地站到一旁默默抽泣。
    索西将人拦住,努力控制着他,安慰道:“公子节哀,小皇子已经被皇上送去皇陵了,公子还是回床上好好休息。”
    索西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岂是慕子书能挣脱得了的,就在他挣扎地有些疲惫的时候,宇文君诀走了进来。
    见慕子书醒了,宇文君诀也是一喜,连忙过来将他揽入怀里。
    索西见皇上来了,松了口气,带着哭泣的问兰问梅退下。
    慕子书也挣扎累了,安安静静地靠在宇文君诀的怀里,眼泪却是在看见宇文君诀的一瞬间簌然滑落,孩子没了,他知道,只是不肯承认,不敢承认。
    宇文君诀感觉到他流泪心里也是万分心疼,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床上,拉来被子将他裹实,抱在怀中亲着他的额安抚着。
    慕子书沉默地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宇文君诀,央求道:“诀,我想看看他。”
    宇文君诀心中一痛,将人扣入怀里,柔声道:“皇儿已经送去皇陵了,让他安息吧。”
    慕子书摇头,又将头抬起来,央求地看着他,“那带我去皇陵看他,我只想看看他,好不好?”
    皇陵不在皇城,路途遥远,他如今身子弱,经不起折腾,况且情绪如此激动,若是真的见了已经死去的孩子,指不定会怎么样,宇文君诀又哪会让他去。
    “不准,你就安心地在湟澜宫好好养身子,皇儿的事我自会安排。”
    这般央求还是不准,注定是见不到孩子一面了。慕子书闭了闭眼,沉默地靠入他的怀中,顿时泪如泉涌。
    宇文君诀自然也是心疼,但还是必须以他的身子为主,只得拂了他的意。孩子的事,他知道子书难受,他又何尝不难受呢?这是他第一个真心盼着出世的孩子,也是与子书的第一个孩子,前些日子还说要替他取个好名字,谁知却……
    “子书,以后都会好的,如今还是好好养身子,不要伤了自己才是。”
    慕子书闭着眼,不发一语。
    宇文君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让问兰问梅端来时刻准备着的蔬菜粥,昏迷两日未进食,再不吃可不行。
    接过问兰端来的粥,宇文君诀摸了摸碗边,温度刚刚好,便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子书,吃点东西吧,两日未进食定是饿了。”
    慕子书看了那粥一眼,微微偏开头去。
    见他不肯吃,宇文君诀自己喝了一口尝了尝,随后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耐心地道:“味道不错,多少吃点,不吃身子受不住的。”
    慕子书还是偏着头,不说话也不肯吃。
    宇文君诀知道他是难受,也是因为不让他见孩子而与他置气,这种时候他也是万万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好将碗放到一边,温柔地圈着怀中的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静静地安抚。
    就是这样静静的温柔,却让慕子书又一次红了眼眶,在他怀里沉默地流了泪。
    宇文君诀也不急,不催他,等他慢慢发泄着心里的情绪,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认为文要开始大虐了(⊙o⊙)…
    我只想说……已虐完……就这么个虐点……之后没什么虐了,请不要担心,之后还是温馨居多o(n_n)o~照例前三个评一个红包吧~~~
    每章的红包我是不会吝啬滴(__) 嘻嘻……
    第36章 查出药物
    宇文君诀就着一个姿势抱着慕子书几乎抱了整整一天,他不肯用午膳宇文君诀便陪着他不吃。直到晚膳的时候慕子书才终于肯吃些东西,但却依旧不发一语,只吃了一点便不愿再吃,早早地睡下了。
    宇文君诀虽然担心他的身子,但也是无可奈何,不愿逼他,也跟着他早早地上床,将他抱在怀里安抚着,却是一夜未眠,心里反反复复地思索着究竟是谁在害子书,而那所谓的异物又是什么。
    这日便是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上完早朝回来,就听索西说良太医发现了害死小皇子的药物,请他去倾月殿一趟。
    看了看依旧在睡着的慕子书,宇文君诀拂了拂他额前的发丝,沉着脸起身。这次不论谁是幕后黑手,他绝不会放过!
    刚要转身去倾月殿,突然手被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子书醒了。
    其实慕子书醒了一会儿了,只是醒了也不知道该和宇文君诀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所以只好躺着假寐。刚才听索西说害死孩子的东西找到了,就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害死了他的孩子。
    慕子书撑起身子,期待地看着宇文君诀,“诀,我也去。”
    宇文君诀皱了皱眉,他不希望子书再遭受什么打击,并不想让他去,但是孩子的死因他是最有权利知道的,最终颔了颔首,怕他着凉,连忙上前亲自替他穿衣。
    再次踏入倾月殿中的寝房,慕子书心中竟是涌上了无限的悲痛。就是这个地方,他们有了孩子,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失去了孩子。
    宇文君诀见他有些凄然,心里也不好受,小心地将他揽到怀里轻拍了拍,这才看向已经候着的几个太医。
    “说吧,是何物?”
    良太医道:“回皇上,臣从医书古籍上查阅到一种名为术月的药物,此药物极其稀少,可致胎儿死亡,但是却不会导致流产。也就是说,这种药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害死胎儿,但是胎儿还是会在母体中生长,这种情况下,胎儿越大对母体伤害越大,当胎儿足月之时,母体会与胎儿一同死去。而公子正是因为那净毒的荷包才万幸捡回了一条命。”
    “混账!”宇文君诀忽然大喝一声,得知若不是因为那净毒荷包,子书也会丧命,他心里就有些后怕,也庆幸还好那日琉弄给了子书这保命的东西。
    慕子书被宇文君诀吓了一跳,但也迅速平静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险些丧命也有些后怕,但是此时比起丧子之痛,这些却是不那么重要了。他只想知道是谁害死了他的孩子,他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良太医也是被宇文君诀的怒气吓得一抖,随后又道:“微臣觉得害公子的药物就是术月,便与几位太医一起在公子寝房内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是有术月的存在。只是这术月已被制成药水融入了公子床榻的红木之中,因此公子从未发现。但这术月的毒性却是日夜侵袭着公子,这才导致了小皇子的不幸。”
    将时刻散发着毒性的药融入床榻之中……慕子书震惊地看着那床榻,不由得有些腿软地退了一步。他夜夜卧眠的床榻竟然时时散发着将孩子置于死地的毒,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君诀沉着脸,将险些跌倒的慕子书护于怀中,“良爱卿方才说术月此药物极其稀少,是否已有可疑人选?”
    良太医顿了顿,谨慎地道:“术月此药失传已久,微臣只知万俟皇宫仍存有此物,并且是按禁物放置,其余的,微臣不敢妄下断言。”
    万俟皇宫?宇文君诀危险地眯了眯眼,既然此物只有万俟皇宫有,那宫内除了万俟曼旋还会有谁比她更有嫌疑?
    良太医虽说不敢妄下断言,但是他话中之意慕子书却是明白,害他皇儿之人定是旋嫔没错了!现下只想为皇儿报仇的慕子书不作他想,有些激动地看着宇文君诀。
    宇文君诀看着他那充满期盼、央求的眼神,将他搂入怀中,当下沉声道:“索西,带上皇家禁卫军给朕把旋露殿一地不漏的搜!一旦发现可疑之物,立马将旋嫔拿下!”
    “是,皇上!”
    旋露殿被搜,旋嫔姿态从容地让他们搜,并未有何反抗,结果也让众人大失所望,旋露殿并未有何可疑之物。
    索西回到湟澜宫禀报的时候,慕子书正在喝粥,听到他说旋露殿并无可疑之物心里就一沉,抬头看向宇文君诀。
    宇文君诀看了他一眼,对着索西道:“暗中继续查探。”
    “是,皇上。”
    索西一走,慕子书也放下了勺子,坐着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十分难受不满。
    宇文君诀见他又不吃,走到他身边柔声道:“不吃了?再多吃点。”
    慕子书忍了忍心中的气,随后忽然抬头看向宇文君诀,眼中是难得的犀利眼神,说话也是难得地生硬,“明明就是她,为什么不马上处死!”
    宇文君诀知道他难受,也知道他想为孩子报仇的心情,但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尽管他们都清楚下毒的极有可能是旋嫔,但她毕竟是万俟最受宠的公主,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随意处死,严重一点可能会导致两国交战。宇文君诀身为帝王考虑的必须周全,因此必须找到证据才行。
    “子书,没有证据证明是旋嫔,以何理由将她处死?何况她是万俟公主,真犯了死罪也是该逐回万俟由万俟皇处置的。”
    慕子书看着宇文君诀,眼神有些冷意,但是他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忍了忍心中的愤恨,最终还是不发一语地起身回了湟澜宫的寝殿,沉默地坐在床沿。
    宇文君诀一路跟着他过去,见他又沉默不语,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却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好暗叹一声,让问兰问梅和索西来照顾他,自己回御书房处理这几日的政事。
    慕子书看着他离开,又沉默地靠在床边不语。
    一连两日,宇文君诀除了用膳和就寝会陪着慕子书,其余时间都会去御书房处理政事。一是子书身子好多了,他也不必再过于担心,况且子书这两日仍旧是不发一语,他也是无可奈何;二是这几日政事的确多,而且他也想早些将宫内的事安排安排好,等子书的身子再好些,便带他出宫走走。
    这日宇文君诀事情颇多,有些处理不过来,便在御书房待得久了些,连这几日一直在照顾慕子书的索西也被遣去帮忙。
    晚膳的时候宇文君诀也没回湟澜宫用膳,而是派人告知慕子书一声,让他自己吃不用等他。
    慕子书看着一桌的菜,身边却没那人,吃得也是食不知味。虽然这几日心中有气再加上孩子的事仍是心中一大悲痛,他不愿说什么话,但他是能感觉到那人的爱护的,如今用膳突然不在了倒是有些不习惯。
    直到沐浴过后,宇文君诀仍是没有回来,慕子书心里有些不安了,坐在床上时不时地要探头往外看一眼。
    问兰问梅伺候在一旁,看他这样子,不由得出声道:“公子,皇上今夜许是不回来了,您先就寝吧。”
    慕子书愣了愣,“不回来了?”
    问兰叹了口气,道:“公子,您就不要再给皇上摆脸色了,奴婢们都看得出,皇上近日为了你都没好好休息,还要承受朝堂和后宫嫔妃的压力,皇上也是人,他也会累的,公子以前不是很体谅皇上的吗?为何现在却……”
    慕子书心里猛然一痛,他近日只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并未注意过那人的情况,他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吗?
    见慕子书不答,问兰有些气了,道:“奴婢知道公子难受,奴婢们也难受,皇上也同样难受,但是公子日日这般伤神,皇上看了也不舒服,奴婢就怕公子再这样下去,皇上怕是要对公子厌倦了。”
    厌倦?是了,他想起来了,之前因为凤仪宫死了个宫女他也是感慨了许久。那段时间皇上的确是对他厌倦了,如今他这般日日伤神,他是不是也会厌倦?而且这几日都未跟他说过几句话,他是厌倦了,所以不回来了吧。
    慕子书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急急忙忙地下床穿衣,他已经失去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问兰本只是劝劝自家公子,哪知公子竟会如此激动,连忙和问梅拦着他。
    “公子,夜深了,您穿衣这是要去哪儿呀?”
    慕子书不理她们,不顾阻拦地穿着衣服,也没裹个披风便匆匆往外走去。他毕竟是男子,问兰问梅也拦不住他,只好拿上披风追着他。
    冬日夜间风大又冷,索西刚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回湟澜宫告知慕子书皇上今夜可能会忙到很晚,就见他匆匆的迎着寒风跑过来。
    索西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待看清了是慕子书后,连忙把宇文君诀喊了出来。
    宇文君诀听他说子书来了也是一惊,出门一看,果然见那人穿得单薄地跑来。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几步踏过去把人拉进御书房。
    慕子书跑得有点喘,平息了一会儿,对上宇文君诀有些怒气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诀,你今晚回不回湟澜宫?”
    宇文君诀心中一紧,这人竟是不安了。
    将人搂到书桌后的榻上坐好,拿来一条较厚的毯子替他盖上,再拥入怀里,这才柔声道:“只是事情有些多,会很晚回去,没有不回去,胡思乱想些什么。”
    慕子书心里终于安心了些,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想到问兰说的话,难受地道:“诀,对不起。”
    终于是肯和他说话了,宇文君诀拍着他的背叹道:“说什么傻话,我知道你难受。子书,皇儿的事我一定不会对凶手留情的,相信我。”
    慕子书垂着眸,颔了颔首。
    看着怀里又安静下来的人,宇文君诀心疼地道:“莫再难过了,都会过去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一说到孩子,慕子书沉默着便忍不住又流下了泪,不似之前的默默流泪,而是摇着头痛哭道:“不要了,我要不起,要不起……”
    宇文君诀心中抽痛,他哪里见过子书这般痛哭,前些日子也不过是沉默着流泪罢了。之前怕刺激他的情绪,他都尽量避免谈起孩子的事,如今许是将孩子的事说开了,才让他这般发泄情绪。
    “好,不要便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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