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能和杭夫人交流的人都是恨不能一句话带出十种意思来,她们习惯了猜来猜去,没人说话这么直这么不讲究。

    杭夫人经过初始的不适应,倒也接受良好。

    “如今是挺好,以后呢?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很善良,他为了你可以忍受别人的非议,你呢?只顾自己?”

    “我想夫人您可能没有听懂我刚才的话,他乐意,就是他愿意的意思,杭盂是成年人,有掌握自己人生的权利。”

    沈玉暖放下一直捧在手里的茶杯,收起了脸上同样温和的笑意,那张天生亲和感爆棚的脸此时却冷意杀人。

    “前不久确实有不愉快的经历,好在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仇当场就报了,想来您消息灵通一定知道那两个人的下场。”

    杭夫人搞不清楚她要说什么,不好贸然接话露了短处去。

    “我一贯奉行能用拳头解决的绝对不多废话一句,就是不大明白夫人口中的可怜见的是指什么?若是指这次的事,想来可怜的并不是我。”

    杭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对方能直来直往,她却做不到直接说,你都被人糟蹋了还想赖着我儿子?没门!

    至于李纪婉是真被糟蹋了还是假的,在她这里没什么意义,只要有这么个事,就是最好的由头,谁在意事实真$相。

    沈玉暖当然知道这一点,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出来对方是油盐不进,杭夫人已经没有应付的心情了,既然听不懂人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先礼后兵,希望她能承受的住后果!

    还没开口说出送客的话,就被风尘仆仆赶来的儿子摔了脸面。

    自己生的孩子,不知道体谅母亲的难处,竟然握着一个外人的手公然和她站在对立面。

    “母亲不用费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我不希望您插手,更不想看到任何与杭家有关的打击报复。”

    杭盂紧紧握着纪婉的手,他能猜到母亲说了什么,他怕纪婉动摇,更怕她被那些话中伤。

    好在因为上次的事给婉婉的做了定位,发现不对立即赶了来,好在他来了。

    “婉婉,我们走。”

    杭夫人无计可施的同时心酸不已,“鱼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楚!纪婉不只是我现在的女友,更将是我未来的妻子,若可以,我希望您能尊重她!”

    “话不能说的如此绝对。”

    “您大可以看看我的决心!”

    “你会后悔!”

    “我从不为自己做的任何决定后悔,这一点您比任何人清楚。”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杭夫人死死掐着掌心,是,她是清楚,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有能力也有自信脱离家族活的自由潇洒,作为父母本该欣慰,却也心酸难挡。

    正因为他不是胡来的孩子,一言九鼎,这才从李纪婉身上下功夫,谁知道竟然是个胃口不小心机深沉的蛇蝎女。

    杭夫人恨的牙痒痒,想让她就此放手成全她?妄想!

    “不要多想,我母亲说的任何话都不要听,你只需要听我的。”

    能感受到这个小男人的紧张在意,杭夫人有一点没说错,杭盂确实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对于这样的男人沈玉暖总忍不住心软两分,就像记忆中的......

    这一次反应很快,及时打断了不该有的思绪。

    她已经发现了,最近几次任务总会莫名其妙关联出以前的记忆,对她的状态进行扰乱。

    也是心魔的一种,上一个世界她竟从未察觉?真是不应该啊,她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

    杭盂没有得到回应,心里咯噔一下,急了。

    “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是我的女朋友,认定的妻子,不会改变。”

    杭盂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她,两人一起时更多是在讨论其他,情话真的很少说。

    她偶尔撒娇时软软的来一两句都能让他找不到东南西北,自己心里火热异常却不擅长说。

    沈玉暖看着他渐渐红透的耳朵,也是心软不已,这个人啊,怎么会这么害羞呢?

    “你这是求婚?没鲜花没钻戒也太偷懒了吧?”

    杭盂猛然间转头,“婉婉......”

    那双眼睛太好看了,此时里面盛着世间最真诚的情谊,哪怕是久经沙场的沈玉暖也承受不住这灼人的热度。

    “恩?”

    杭盂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满心欢喜,“我说的是真的,鲜花钻戒以后会准备。”

    “我又没说是假的。”

    甩开他的手傲娇的向前走,杭盂紧紧坠在后面,“那你是同意了?”

    “哼!”

    “那是不是我准备了鲜花和钻戒你就会同意?”

    “还要单膝下跪呢。”

    “对,还要单膝下跪!”

    “要是都做到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也说一定。”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才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呢。”

    “那我更不是了,你且等着。”

    “等着就等着。”

    两人气氛融洽,杭盂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鲜花钻戒什么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海上风很大,给纪婉披上毯子再将人拥进怀里,两人的视线焦灼在海面上,双手紧握,杭盂偶尔低头亲她头顶,她偶尔挠挠他的掌心。

    就在这样的温馨的气氛中,沈玉暖突然开口,“话说你的小名叫鱼儿?是给你起的?”

    杭盂噎住,“是小时候叫过的,现在除了家里的老人已经很少有人叫了。”

    其实是他强烈要求的,大男人叫什么鱼儿?太羞耻了。

    “挺可爱的。”

    轰一声杭盂炸了,感觉更羞耻了。

    “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

    “那很帅好了。”

    “鱼有什么可帅的?”

    “鱼肉好吃。”

    “鱼肉......你喜欢吃?”

    “对,最喜欢鱼了,鱼肉的话,呃,应该会很好吃吧。”

    杭盂不仅耳朵红的厉害,人也烧起来,心中有股火热在不断的烘着他的血液,早就沸腾了。

    他将脸埋在她秀发中,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是在开车?”

    伴着海浪声传来她一贯娇娇的声音,只是这次带着明显的促狭,“你才发现?”

    低沉的笑声随着海风飘散出去,“那你可要做好吃一辈子的准备,鱼肉老了柴了也不许嫌弃。”

    “哼,我可是个有始有终的死心眼。”

    “那最好不过了。”

    男人愉悦的低沉声线在耳边响起,“保证好吃。”

    “......”她能说什么?“拭目以待。”

    “我当全力以赴。”

    “......”

    抬头望天,这车是开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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