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珂再一次站在贺航面前的时候,贺航是崩溃的。

    他的手脚又一次被束缚,区别是上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的。

    哪怕被温宁提鞭相向,也产生过恐惧愧疚等一系列情绪,就算没有厌恶痛恨,而当下他恨不能撕碎面前的女人!

    “解开!速度的!”

    命令的语气,厌恶的深情,录像带里的话是真的,这个男人嫌弃她,是真的像厌恶脏东西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其他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件不行,我不能给你解开。”

    “你!”

    贺航的理智及时上线,他怒目圆瞪盯视对方,最后松了语气。

    “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记得是在自己家,现在这样的境况,他被劫持了,那温宁呢?

    “你把温宁怎么了?”

    田小珂像条狗一样,蹲在床前盯着贺航一瞬不瞬,她看的很仔细,这个男人心口如一,对她的恶是真的,对温宁的爱也是真的。

    “贺航,你知道吗?我快要死了......”

    “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快说!你把温宁怎么了?”

    他的语气很冲,丝毫不留情面。

    “你这是认定是我了?”

    “不是你我能出现在这里?”

    尽管不想承认,田小珂确实有点令人可怕执着,不分对错,没有三观,她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的。

    贺航挣了挣,手脚上的绑带不仅没有一丁点松动反倒越发紧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吗小珂,你这是病,得治!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变|0态知道吗?”

    田小珂无动于衷神情木讷,好似说的不是她,看起来像走神一样。

    “我对你没有一点想法,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可以怨我,但你不能绑架我,这是犯法!更不能伤害温宁,她是无辜的,你上一次的算计,已经伤了她了,她和你不一样,她受不了的。”

    贺航已经算苦口婆心了,只要一想到田小珂这样不正常的人绑架了温宁,那他的宁宁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基本没有!

    他害怕,那个他想再一次娶回家的女人,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尽管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个没有理智的女人或许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可还是要说。

    “我一个一个回答你的问题吧,你别着急啊。”

    田小珂语气幽幽,像个垂死的暮年人。

    “第一,不是我绑的你。”

    贺航立即反驳,气急败坏,田小珂静悄悄的听着看着,他嘴里没有好话,可她前所未有的安宁,因为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

    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碰到,甚至只要张开手臂就能拥抱。

    尽管她不能这么做,但只要能看见他,也算幸福。

    待贺航的质问告一段落,她接着自己上面被打断的话继续。

    “我一觉醒来发现你就在我床上,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绑的很好,我试图解开,可没找到办法,可能是我太笨了。”

    田小珂当然没有说实话,贺航确实是一醒来就在了,可那绳子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她傻了才会去解开。

    就这么绑着吧,在她人生的最后关头,让这个想了念了一辈子也没得到的男人陪她最后一程也算不枉活了。

    “呵,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有说谎,还有温宁,我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了,连你怎么到我家的我都不知道,可能是老天为了成全我吧......”

    田小珂话一说完就看到贺航几欲作呕的表情,发自内心不做假的呕吐。

    我恶心着他了......

    自我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对那盘仅剩的录像带也有了深刻的认知,并不是被逼录制,而是真的恶心。

    “我很恶心?”

    “对!恶心至极!”

    贺航的表情很凶狠,他现在最听不得田小珂任何对他情深如海的话,这不仅能让他自然反胃更让他觉得羞耻。

    男人就是如此自负,下意识认为对他爱的如此深且求而不得的女人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

    却忘了狗急跳墙,恼羞成怒,兔子急了也咬人这样的谚语,何况田小珂原本就是黑心毒兔子。

    真心被摔在地上不停用脚撵的滋味儿一点也不好受,直面贺航让她把仅存的那点幻想全部掐灭,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遏制的恨意。

    “是,我恶心至极,我丑的令你作呕,那怎么聊骚的时候你比谁都积极?”

    “是,我是算计你才睡在一起的,可你不主动约我出去我能得逞吗?”

    “是,我卑微可怜的一路追着你,和你的朋友打成一团就为了靠近你,你们都清楚却从来不明着制止,很享受吗?看我匍匐在地上祈求你爱我的样子让你骄傲?”

    贺航有一瞬间理亏却也理直气壮,“是我求着你爱的吗?你自己愿意的能怪谁?”

    无情刻薄的话,却也是实话,她不能反驳,可心中的不甘积聚的越发迅速,这么多年的怨气总算有一个豁口,像火山爆发前的压抑,随时都能燃烧整个世界。。

    “你快解开我!解不开扣难道不会用刀割吗?你是猪脑子?”

    异常烦躁的贺航没有注意田小珂的表情,当然,他连看都看得看对方的脸,更不会去细心琢磨对方表情里的含义。

    那张脸黑成了地狱使者,嘴角挂着瘆人的惨笑,非常听话的起身去拿到刀,嘴里还在说着客气的话。

    “啊,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没有想到还有刀,我这就去取,你稍等,别着急啊,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田小珂转身出去的时候贺航这才看了一眼,弓着身子,艰难的挪动,像个行动不便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真的要死了?

    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对方的死活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反倒开口催。

    “你快点!”

    又想到温宁,等他松开了就给温宁打电话,他很急。

    “别急,千万别急!”

    心里想着温宁的贺航没听出话里的阴森,一心只想着解绑。

    他的智商不低,却在瞧不起的田小珂这里放松了警惕,姿态摆的太高,忘了蝼蚁也有撼动大厦的一天。

    故而造成了一生的痛苦遗憾,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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