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邪冒顿出了敖包大帐,外面凛冽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鬼天气,怎么那么冷?前二年,暖和得连雪都没看到几天,大冬天的草原还有绿草,好多部落连山里都没去。
    可今年,这雪下了就没停过;还有这该死的城,怎么就那么难攻下。
    诸事不顺心的呼邪冒顿,往大帐前面的空地走去,那里烧着一堆篝火,可以到那里练剑。
    还没走到篝火旁,冷不丁听到箭弦震动声。
    下意识地猛地侧身,一支箭带着破风之声擦着脸飞过……
    有人袭击!呼邪冒顿大惊之余立即拔刀,几条人影从暗处跳了出来,拿着胡刀就对着他砍来。
    呼邪冒顿一边回击一边呵斥:“是谁?”
    是几个穿着匈奴人衣服,脸上还蒙着黑布。
    其中一个用匈奴语大喊:“杀了他就发财了!”大约为了防止别人听出他的声音,故意喊得怪里怪气的。
    这一喊,让其他几个举起刀就砍过去。
    也没啥路数,反正怎么能杀人就往哪里砍,恨不得将他一刀就给结果了。
    一个没留意,“撕拉”一下,拉到了胳膊上,把衣服给划破了。寒风顺着破洞钻入,刀口加寒冷,象刀割一般的疼。
    可呼邪冒顿毕竟整天的大块吃肉,天生孔武有力,再加上旁边的巡逻兵也有察觉。
    久攻不下,也不敢恋战。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所有刺客都四散奔逃。
    呼邪冒顿追着过去,可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军营中。气得他大吼了几声!
    “怎么了,谁?”一队巡逻兵飞奔而来。
    呼邪冒顿气急败坏地吼道:“全部喊醒,给老子查!”
    回到了营帐,往火盆里多扔了几根木头,脱去上衣,检查伤口。
    伤口不浅不深,虽然未伤及筋骨,可这也是伤。清洗伤口和上药时,依旧感到刺痛。
    属下过来报,人一个都没找到。已经将所有人都喊醒,一个个的核对,看谁半夜出去过。可刺客好似石沉大海,连点毛都没捞到。
    “混账!”呼邪冒顿气得一动,忘了正在包扎伤口,一下就扯到了。疼得是龇牙咧嘴,气得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军医。在大帐内咆哮着。
    “给老子继续查,就不信查不出来,难不成长了翅膀飞了吗?”
    几条黑影到了城下,左右看了看后,发出二声猫头鹰的叫声。
    城楼上立即扔下一根绳梯,几人顺着绳子爬上了城楼。城楼上有人,拿着刀枪等候在那里。
    几个人上去后,拉下面罩,露出脸来。原来不是匈奴人,三个是长平县主府的死士,四个是身手不错的军士。
    旬辽带着紧张地问:“得手了吗?”
    一人喘着气点头:“得手了。”
    旬辽继续紧张地问:“死了吗?”
    此人回答:“只在胳膊上划了一刀,估摸着十来天才能好。”
    旬辽反而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好!”
    行动前……
    旬辽看着站在旁边的三个死士,疑惑地看着长平县主:“县主何意?”
    希宁悠悠地说:“这三个都是身手最好的。平时干的也是上房偷听、杀人放火的事。你也去抽几个身手好点的老手,一起去敌营,刺杀呼邪冒顿!”
    旬辽顿时眼前一亮,县主打算出击了!立即行礼:“末将一定挑选好手,去把呼邪冒顿这个匹夫给宰了!”
    “错了。”希宁摇了摇头。
    什么错了?旬辽一头的雾水。
    希宁耐心地解释:“既然知道这个家伙是莽夫,何必要杀?他死了,匈奴人必定群起激愤,要为他报仇。我们小小的县城,兵力加起来也就五千,能抵挡得了匈奴的十万大军吗?”
    旬辽顿悟:“只要弄伤他,让他心中惶恐,在军中严查,弄得军中不安……”
    希宁满意了,孺子可教也,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就算资历还不行,稍微点一点,也就通了。
    旬辽看着这三个死士犹豫后压低声音:“朝中三令五申禁止豢养死士,县主今日告状末将,就不怕……”
    希宁扬着眉:“他们不是我豢养的,是要监视我的人豢养的。”
    旬辽……一时无语,不是她豢养的,确实不用担心。能使唤别人豢养的死士,真是闻所未闻。
    希宁带着几分慷慨:“他们只是深明大义,国危难之时,愿意以身犯险,应为义士!”
    “县主谬赞,我等愧不敢当。”死士们在旁边行礼,但显然很受用:“能为县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旬辽……好吧,在这方面他也不如呀,好好学着吧。
    ……
    死士说道:“脚印我已经处理干净,来时我们都在军营里转了几圈,应该不会察觉。”
    死士对反跟踪和追查很有一套的,而跟着的老兵也是个个油滑聪明得很,还有会说匈奴语的。精英组队,就是为了一击而中。不求杀了呼邪冒顿,为的就是刺伤他。
    旬辽作揖行礼:“多谢各位义士。”
    众人也对着旬辽行礼。
    “酒肉都已经备好,请各位义士去享用。等事后另行犒赏!”旬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旬辽那个高兴呀,还是县主厉害,听县主没错的。
    死士们也开心呀,还是县主仁义,跟着县主没错的。
    折腾了二个多时辰,都四更天了,不久后天都要亮了。
    实在查不出刺客到底是谁,拿着刺客射出的箭去对比,找到二个箭筒里的箭尾羽类似的,把这二人给砍了。
    再询问,谁那时出帐的。一万多人,有七个出帐方便。要一起砍了时候,有一个也算是聪明,说自己是出恭,拉出来的还在。
    过去看,确实看到冻得硬邦邦象石头的坷垃,也就放了他。其他六个也给砍了!
    所有尸体还高高挂起,警告那些还蠢蠢欲动的人。
    折腾了一夜,呼邪冒顿原本不累也累了。
    可军中好多人都睡不着了,那些被砍了吊起来的人,也震慑不住贪婪的心,反而越发提醒了他们。
    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得手的话,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呀!
    不少帐中窃窃私语,有为枉死的人可惜,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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